第372章 为了你，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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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拍了拍手对外头道：“拿进来吧。”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小丫鬟便捧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是用红纸包好的一串串铜钱，每串一百文。
“为了犒劳你们的辛苦，本官特意给你们包了点红钱。我一向清廉如水，家中也没什么银子，只能给你们发这么多，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此话一出，众衙役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阵鄙夷。陈宜有多贪财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衙门一日三餐的菜例银子他都要克扣大半。害的众人一个月都见不到一点油水。别人都说吃朝廷粮饷好，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京兆衙门的饭菜，还不如寻常京城百姓家的好。不过难得陈宜这次肯出点血，虽然只是几吊钱，好歹也是钱，总归不辜负自己等人忙了这一天。
于是，众人皆拿了钱，连声冲陈宜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谁知道陈宜继续道：“现下这人犯还关在刑部衙门里，本官已经将卷宗呈报吏部，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还得仰仗你们再跑一趟。”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片哗然。果然，陈宜的这一百文钱不是这么好拿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怪道他今日似是突然发善心一般。他们自早上跟着陈宜一同去槐树村后便一直搜寻尸体到现在，中午因着是在村里也没什么酒家，不过是自己在魏雨欣那几间屋子外面搭了个炉子煮了些粥草草吃了了事。方才回来的时候一个个肚子饿的直打鼓，原想着回衙门复了命便可以回家好好吃上一顿。谁知陈宜竟还要让他们出去。
只是他们不过是一介小衙役，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照搬。得罪了陈宜，没了差事还是小事，就怕到时候给自己使点什么绊子就不好了。之前衙门里就有人背地里说了些陈宜的坏话被他听到了，先是革去了衙役的职位。后来听说不知怎么的在街上被马车压了腿，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了。可怜他的夫人和一双儿女，整日抛头『露』面在街上做些小生意，还要时常被人凌辱调戏，当真惨。后来有人说，这是陈宜专门雇人做的，偏偏寻不到证据，即便寻到，官官相护，谁又能如何。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衙门里的一干人便都不敢轻易得罪陈宜，即便心中有气也是要憋到回家才敢小声的发些牢『骚』，再不敢在衙门说他一个不字。
“不知老爷还有何吩咐。”为首的一个衙役问道。
陈宜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勾勾手指示意他们凑到自己跟前来，这才低声说道：“你们现下去槐树村……”
昭仁宫
白墨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烛火，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他心中了然，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
楚然曾允诺他可以随意进出昭仁宫探望白素若，这宫里独有的白素若最喜欢的沁兰香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他记得他方才刚行到宫城门口，不知为何会到了昭仁宫。
白素若没有答话，只是从桌上端了被茶递到他的面前，淡淡的道：“喝了这杯茶就赶紧回府去吧，别让父母亲和祖母挂心。宫门快下钥了，你身为外男也不好留在这里。”
白墨砚强撑着坐起来，胸口处如同快要裂开一般火灼般疼痛。那日他生生吃了李平一掌，外部虽不见伤痕，内力却已伤及五脏六腑。也是这处内伤才令他如此虚弱。“我要见皇上。”他喝了口茶，摇摇头道。
“你这是要让整个白家为魏雨欣陪葬吗白家几百口人的『性』命，我的荣辱，难道比不上一个魏雨欣”白素若冷冷的说道。若非他伤势严重在马车中晕了过去，侍卫将他带到了此处，才能将他在此截下。早知自己的弟弟会因为魏雨欣如此，她当日下的就不是媚『药』了。即便皇上再怎么喜欢她，自己就杀了，他又能如何，大不了也就是不受宠爱罢了。自己膝下有子嗣，为了一个贱民废后满朝文武自然不会同意。
白墨砚摇摇头，“姐姐，此事我自有分寸，自不会牵连任何人。”他看了眼窗外擦黑的天际，心中越发担忧起魏雨欣的处境。她好不好，是否受刑刑部那个地方，进去一趟不掉一层皮难以出来，他如何敢怠慢，每怠慢的每一刻便是在用魏雨欣的『性』命去赌。
“是，你不会牵连任何人。可是你却会把自己赔进去！墨砚，你是白家的希望啊。你若是出事，白家延续了几十年的兴旺也算是到头了。你当真要看着父亲母亲晚景凄凉你死后如何面对白家的列祖列宗”白素若一拍桌子，声泪俱下的说道，语气中满是怨愤。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此优秀的弟弟有一天竟然会弃整个白家于不顾，而去救一个女子。
白墨砚皱眉，看着自己面前满脸泪痕的姐姐，心中隐隐作疼。他若是不在乎白家，先前如何能答应与薛家的联姻他若是不在乎白家，缘何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谋划他若是不在乎白家，当初早就协同心爱的女子离开京城，又何必看她嫁做人『妇』为了白家，他牺牲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牺牲，他一定要救魏雨欣。
过了半晌，白墨砚才艰难的开口道：“一直以来，父亲、祖母但凡要我做的，我无一不从，即便我心中不愿，也总是拼尽全力完成他们的心愿。如今，可否让我随着自己的心行事一回即便输了，我至少没有遗憾。姐姐……我求你了……”白墨砚的语气中带着苦涩，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白素若看着这样的弟弟，越发的难受。她知道他这些年来的苦，为了白家他付出了太多，连心爱的女子也没有守住。为了稳住自己的后位竭尽全力的获得楚然的倚重。她也一直深觉歉疚。如今再听他这样一说，不由的心一软，点点头道：“无论成败，仅此一次。此事过后，你与那女子不许再有往来。”
白墨砚咬牙，沉重的点了点头。为了你，甘愿放弃你。这就是他的爱，简单却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