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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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雨欣看着他，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似是想要看透他的心，看透他温柔外表下的隐藏。
白墨砚自然也看到了魏雨欣，视线在她身上略微停驻后便移开，没有丝毫的歉疚或别的情绪。仿佛魏雨欣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若是提前就让皇上想到了，微臣今日怎能在这样的情景下与皇上对话”白墨砚淡笑，依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白……白大人……这……这是你和皇上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掺和了……让我们速速离去吧……”一群宗亲诚惶诚恐的坐在那里，哀求道。
他们如今还不清楚白墨砚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只能如此哀求。
楚然看着白墨砚，过了半晌忽的笑起来。“你要什么直说吧。”
他已然不想追问原因，无非是荆王一倒，白家的势力难免会遭自己猜疑，想要求一个全身而退罢了。
“诸位宗亲们不必如此惊慌，待你们帮白某一个忙后，白某自会让各位周全回京。”白墨砚淡笑，随后又看向楚然。“臣，想借皇上的龙椅坐一坐”
楚然眸子一凝，身后的宗亲们亦是倒吸了一口气。他们之前的猜测与楚然想的差不多，却没想到白墨砚是真想造反。
“这……白大人！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不怕被后世骂名”一个宗亲鼓着勇气说道。
“对呀，白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今日之事会被一一记录在史书之上，万不要糊涂呀”
“白贼！你胆敢窃国！“
这一瞬，平日里胆小惜命的宗亲们似乎都变成了无谓生死的勇者，一个个齐声讨伐起白墨砚来。
若白墨砚只是为了白家，那他们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造反却是关系到他们性命及荣华富贵的事啊。
因此，这一个个才如此“大义凛然”。
楚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墨砚。在他看来，白墨砚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心里自然已有打算，如宗亲们这般狗急跳墙，反倒失了自己做为君王最后的尊严。
“不劳诸位费心，只要在下登基，史书如何评说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大魏灭燕的时候是如何屠杀，如何不择手段的。如今魏太祖不也是百姓口里称赞的英雄吗”白墨砚说着，忽然冷笑几声。“呵呵，英雄”
那声音中是说不出来的讽刺。
楚然猛的一怔，包括身后的宗亲亦是瞬间呆住一般，再说不出半句话来，眸中似有恐惧的看向白墨砚。
当初魏太祖不过是大燕皇帝手下的一个小臣，因着当时朝中宰相党羽众多，皇帝需要自己的心腹，这才让魏太祖有了出头的机会。
然而，也是如今日这般，魏太祖帮助燕皇铲除异己后，在燕皇还来不及收回他的兵权时，便发动了一场兵变。
当时的魏太祖掌握天下兵马大权，深得皇帝信任。因此，这场兵变的结局自然是燕皇大败，改朝换代。
“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这样的辛密”
白墨砚随意的在一旁的大青石上坐下，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
“人人都道，当时燕国皇帝昏庸，民不聊生，赋税颇高。魏太祖为人臣，虽极力劝谏亦无可奈何，甚至惹来杀身之祸。篡位乃是无奈之举。
加之他登基后减赋税，轻徭役，又大施利民之策，所以后世百姓皆道他的仁厚。”
说着，白墨砚转过头看向楚然，“但，谁又知道，当初霍芸一党覆灭之后，燕皇不仅未夺他的兵权，更是加以重用，听信他的谗言，这才有了后面那些昏庸至极的国策。
随后又以皇族性命要挟，让燕皇不得不退位。却在燕皇退位后出尔反尔屠尽皇族血脉，乃至当时所有忠烈满门。这就是你们口中所传颂的英雄”
白墨砚的声音淡淡的，如同在轻描淡写一件十分寻常的事。却在众人的心中扔下了一颗炸弹一般，轰的人心神意乱。
宗亲们眼中的恐惧更甚，却只有楚然却是一脸苦笑。“你这是要为先祖报仇吗”
至此，他若是还不明白，那当真是蠢了。难怪，即便女儿位列中宫亦是不满足的。难怪，明明可以控制皇子当傀儡却宁愿背负骂名也要篡位。
白墨砚忽的大笑起来，神色有些疯狂。“报仇我何苦为了从未谋面的先祖来害自己的兄弟”
楚然苦涩一笑，“兄弟”
“当初薛家二女与我二人一同相识，你明知我钟情凌儿，却还是一旨诏书夺走她！却又因为这个女人，不信她，责怪于她，令她惨死！我是要报仇，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先祖！”
白墨砚修长的手指指着魏雨欣，一脸暴戾，语气愤怒。
魏雨欣冷冷一笑，这个女人这就是他对自己的称呼
原本以为再冷的心也能捂热，原本以为自己是不同的。看来，是自己高看了自己，在他眼里，即便自己再优秀，也敌不过青梅竹马的初见。
“呵，白墨砚，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作茧自缚。”魏雨欣忍不住开口，虽然她很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她现在巴不得别人忽视她。却还是忍不住让眼前的人不痛快。
因爱生恨
白墨砚此时终于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女子，铁青着脸看着魏雨欣，一字一句狠狠道：“你说什么”他不允许有人在薛凌死后还如此妄议她，特别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你，我和楚然会如此熟识吗若不是你，楚然会对我如此钟情不过是你想用我报复楚然，让他也试试爱而不得的滋味，却不想竟害了自己的爱人。呵呵白相，你失算了。”
若他并非一开始便有谋反之心，若非他不是为了贪图自己的钱财。那么便只剩这一种解释。自己，不过是为了让楚然心痛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个作用……还真是，卑微呀……魏雨欣苦笑。
心事被说出，白墨砚抑制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自然明白，若非自己，薛凌也不至于此。可，他不愿承认，是自己，亲手葬送了她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