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槐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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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你看着吧。我累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只留给众人一个萧瑟的背影。
白墨砚见她走的坚决，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对苏沅鞠了一躬道：“苏夫子。今日的事，事关女儿名节。还望苏夫子能守口不言，先在此谢过了。”
苏沅点点头，他虽觉得白墨砚始『乱』终弃有些不妥。但在大魏，官宦人家三妻四妾十分平常。魏雨欣的身份即便嫁与他，也只能是侧室。本来白、薛两家的亲事和魏雨欣并不冲突。还是魏雨欣太过固执。
他与薛攸相交多年，自然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翻了脸。事情的真相既已大白，薛凝也似有悔意，他也不忍伤了她的名节。于是点点头，扭头对身边的学生道：“咱们走吧。”
说罢，翰林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出了魏宅。
目送苏沅出了门，白墨砚又对在场的深深鞠了一躬。“众位，不论众位如何看待我与薛小姐。只是众位都是儒雅之士，名门子弟。定然也不会对一个弱女子苦苦相『逼』。因此，还望各位对今日之事，绝口不提。白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听了白墨砚这话，众人也不好反驳。若是反驳，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弱女子且从前没有魏雨欣时，他们还是很喜欢薛凝的。事关名节，眼下看着薛凝如此悲痛，他们自然也不愿过多刁难。便都拱拱手，应了下来。
“释兆，洪俞，杨植。咱们走吧。”吴漾朝正在看热闹的几人招招手道。他虽无意为难薛凝，但不代表他见得惯薛、白二人的惺惺作态。
杨植气的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别人都认错了，他自然不能揪着不放。一个大男人，如此执着计较这些女子间的事，终是不妥。
经吴漾这么一喊，院子里的人均纷纷拱了拱手，或结伴或单独，皆一一自行离去了。
半晌后，整个院子便只剩了白墨砚、薛凝以及张全、赵福等人。
张全为人耿直，极为不待见的道：“这不该走的都走了，该走的一个没走！”说完，也不等二人有什么反应，冷哼一声便进了厨房。气急败坏的他，需要吃点玉米冷静一下……
“二位请吧。”赵福语气不善的说道。他向来处事圆滑，老好人一个。难得今日也如此的不近人情。
白墨砚自然也不会赖着。看了眼魏雨欣的窗户，没说什么。对着身边薛凝的丫鬟道：“扶着你家小姐。”说罢三人便消失在了门口。
屋里是清净了，这屋外就热闹了。那些个围观的左邻右舍皆在门口议论纷纷。方才院子里围的人多，他们倒也没看白墨砚下跪这样惊世骇俗的场面。只隐约听得什么诋毁，欠什么的。
现在院子里的人皆已散去，他们自然就讨论开了。
赵福径直走上前，将门一关，隔绝了所有的喧闹。看了看魏雨欣房间的位置，想了片刻，还是没有走过去，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魏雨欣坐在窗边，冷眼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从白墨砚的求情，到众人的离开。从前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在白墨砚心中如何的重要，却抵不过一个薛凝。或许他一开始爱的就是薛凝吧。
因此，可以为她下跪，为他放弃所有的尊严、骄傲，只求换回她的名节。今日她和薛凝若是易地而处，她也不敢自认为有这样的把握，让白墨砚不堪至此。
想想从前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开心，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再一次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一夜的大街小巷，皆知道魏雨欣和白墨砚二人算是彻底的一刀两断了。那些士子们虽答应了不提薛凝之事，可白墨砚和魏雨欣这两个最大的八卦，他们怎么能不说
至此，京城中便再不见魏雨欣的身影。众人皆传她为情所伤，闭门谢客，不肯出屋子半步。这一说法，也得到了惜米园大掌柜赵福的肯定。
京城以北，一个名为槐树的村子里。
一间偌大的房间内，燃着熊熊的壁炉。一排排女子皆直挺挺的坐着，神情严肃。身上穿的虽然是普通农家衣裳，却难掩脸上绝佳的姿容。
在她们的面前放着的是一条条宽宽的长桌，上面放满一些瓶瓶罐罐和木制的盒子。此时若是有京中的贵女在场，定然会惊呼出声。
盖因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均是来自罗衣坊和颜如玉两处的各类化妆品。种类齐全，还有许多，是京中贵女都还未曾见过的。
“施粉。”只见最前方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披着件深棕『色』的大氅，面上表情全无。如同机器般的开口说道。
那些女子听到指令，也如同机器般纷纷拿起桌上的一个铁制盒子，用棉花垫沾上铅粉对着自己本就美丽的容颜涂抹起来。
不到几息的功夫，女子们脸上便涂上了薄薄的一层铅粉。看上去虽白，却不吓人，如同是天生的肤白一般，通透白皙。
“画眉。”又是一声好无情绪的声音，女子们又如木偶般拿起碳黑开始对着镜子描眉。桌上放的是一水的琉璃镜。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到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庄里，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机械的声音，在屋内反复的响起。木讷的女子们完成着一个又一个指令。半个时辰后，众女终于完成了妆容。乃是京城近日里最为流行的桃花妆。
此妆以淡红胭脂自然的在眼尾晕染，达到一种双眸含春，却不『露』痕迹的效果。整个妆的重点就两个字，红、透。
红指的是用『色』，而透指的就是成妆后的效果要令人看起来通透、透亮。这样才算是合格。
魏雨欣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一一巡视一番。最后指着一个妆容极不自然的女子看了眼身旁的男子。
男子会意，朝那女子勾了勾手。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却依旧神『色』坚定的跟着男子走了出去。脱下身上的外褂，双手提着两个石坠，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而屋内的人如同看不见一般，依旧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