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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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皇太后的丧讯传遍京城，家家户户皆按国丧之礼在门前悬挂起了白色的灯笼，烟柳巷这样的地方也被勒令停了生意。酒楼里更是连个唱曲的都看不到。于是，街上的人就越发少了下来。
吴漾三人身穿白色素服，一脸愁容的坐在吴家后院的亭子里。尽管冷的紧，身上也不过是披了件白色的棉袄以御严寒。
“唉”洪胖子叹了口气。国丧需守七日，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连穿七日素服，七日没有玩乐的地方。
吴漾也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却不是为此事。“你可曾发现，这些日子京中的士子言论十分过激。这在从前是不曾有过的……”
贾释兆点点头，僭越、大不敬的话他们自青楼、酒馆听过不少。不过难得的竟然没人去官府告状，那些士子也就越发的敢说。
“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贾释兆皱眉，这些时日来，这样的预感总时不时在他脑海中出现。
吴漾闻言亦是感同身受，他也总觉得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却总是说不出来。就好似隔了一层窗纸，却总是捅不破，看不清究竟。
洪胖子则十分没心没肺的道：“能有什么事发生！如今薛家倒台，白宏轩也不敢再找咱们的麻烦了。我倒是觉得顺风顺水。”
二人点点头，胖子说的也对。如今最大的威胁都消失了，自己还用操心什么
“喂，不如我们去草庐”见二人不答话，胖子来了兴致。
贾释兆瞥了他一眼，“被回绝了多次，还不死心”这些时日他们去过草庐几次，均以萧染不在被回绝。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这大概是萧染不想见他们。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染很亲近，只是对方并不愿与自己三人为伍。
索性转移了话题。“你们知道圣教否如今黄河以北的许多州府皆将那圣教奉为神教，更说那圣教的圣主是仙人下凡。”
贾释兆不屑的道：“不过是些江湖骗子罢了，也就只有你信。”他前些日子便听说了此事，京中亦是早已流传开来，不少百姓都成了信徒。他却不以为然。
吴漾摇摇头，他近来大多在家中待着。很少出门，也很少关注民间传闻。
洪胖子见他摇头，心下一喜。从前遇到什么事都要这二人与自己说明白，如今也有他不知道的事了
于是，便开始得意的讲述起那圣主的来历。
贾释兆虽对圣教有所耳闻，可不过是些道听途说，从未如此仔细的听过。如今听胖子说的详细，倒也认真的听了起来。
“传闻，那圣主乃是王母瑶台里的一朵莲花所化。如今到人间是为了历凡渡劫，劫过便可增长千年的修为。因王母爱怜，特意在天涯海角之处化出一座岛与他居住，名曰扶桑。
岛上有扶桑神树，太阳于树上栖息。说到太阳，原身本是三足金乌，乃天帝所出，一共十只……”
常保说完，看了看正座上帝王的脸色。依旧低头看着书卷，脸色平淡无波看不出喜怒。
“皇上……这便是奴才在市井坊间听闻的圣教传闻。”
白墨砚抬起头来，食指与拇指捏着一页纸轻轻摩挲着。忽的笑了笑，“圣殿……有趣……”这样大肆造势就为敛财
“你先退下，把赵青唤进来。”他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常保立马匆匆退了出去。不一时，便是一个身穿藏青色修身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面上严肃，不苟言笑。见了白墨砚便恭敬的跪了下去。
“叫你去查的事可有结果了”白墨砚点点头道。
“自出宫后庸王世子并无异动。因着太皇太后的丧礼，他将一个磬乐府的女子接入了府中，方便玩乐。”赵青机械的回复着。
“另外，受灾的州县被贪墨了赈灾银子弄的怨声载道，百姓对朝廷已颇有微词。京中的士子们也是十分不满。明里暗里都在议论当政者昏庸无能。”
赵青说的坦荡，没有半分畏惧，丝毫不怕白墨砚迁怒于他。
然而，白墨砚也并非是那样昏庸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阴冷。是谁在下这好大的一盘棋……薛家还是苏沅、李津
他眸子黯了黯，终是动了杀机。
“近来定国公与士族门阀走动有些频繁，皇上看如何”赵青请示。
白墨砚淡淡道：“盯紧了。还有白宏轩那边，也不要放松。至于苏家和李家的眼线，可暂时撤去。”
想来想去，他还是断定了是薛家。薛凝被废，薛颂被杀，定国公心里怕是已经恨极了自己。他手上握有兵权，又与士族门阀走动频繁，嫌疑最大！至于苏、李二人，即便有反心，也没那个实力。
赵青抱拳应了声是，便退下。走到门口之际，忽听得白墨砚道：“那个圣教，你好好查一查……”
说完，自后方离去，在常保一行宫人众星拱月般的陪同下兜兜转转到了冷宫前。
看门的侍卫见了白墨砚立马就跪地请安。只听一旁的小宦官道：“还不快将门开开。”
侍卫闻言，连忙动作迅捷的将破旧大门上的铜锁打开。
自大燕建朝，从前冷宫里的妃嫔便都迁到了庙中，或是放任她们还乡。因此，如今的冷宫里便只有薛凝一人。
她此刻坐在正殿门前的椅子上，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张脸施了薄粉，身上原本华贵的锦服变成了粗布衣。
看到那扇隔绝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她原本无神的眸子闪过一抹光华，眼中有了些许希望。
抬眼，只见来人身穿浅黄常服，却仍能感受到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她睫毛微微一抖，眸中含泪扑到了那人跟前。“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爹爹的错与臣妾无关，臣妾冤枉”
曾经的她受尽了荣宠，皇上对她可谓百依百顺。爹爹在前朝也平步青云。她原以为可以如此荣耀的过完一生，却不想才数月便成为阶下囚……
“冤枉火烧夕蔺院，毒杀魏雨燃。你说你冤枉”白墨砚冷眼看着他。
薛凝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这是在为那贱人报仇呀！哈哈哈，还好我早早杀了那贱人！我不快活，你们谁也别想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