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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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竖劈了一会，杨凡这边的石壁渐渐从微热变做滚烫，一会便没有蛇敢围上前来了。毕竟，蛇是冷血动物，怕热乃是天性使然。
只是他坚持得住，李少白那边却渐渐有些不支起来。任谁手中不掌神兵，砍下一片蛇去，还有另一批蛇紧随其后包围过来，时间久了也撑不下去。
“不好！”
李少白再次清扫完手边的蛇群，没留神从头顶处落下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来，直落到肩上，毫不留情地张嘴咬下。
“咔！”
獠牙毫无悬念地扎进衣服当中，从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大哥！”
杨凡瞠目欲裂，这蛇只看颜色便知道是剧毒的了，此刻竟让它咬到了大哥身上！刹那之间，赤龙剑上火光暴涨，旋即哧然一声将仍留在李少白肩头的花蛇凭空斩断，烧焦的身子落向崖底，只余下蛇头挂在衣服上。
却说李少白，被咬之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心道得，中了蛇毒又要下山了。谁知等了一会之后，想象之中的麻痹感并没传来，不禁举剑挑下蛇头，拿手一抚，竟是滴血未出。
略微一想，他便知道原因了。自从认识了杨凡之后，似乎他对于炼体术的许多认识更加深刻了似的，修炼速度莫名地快了起来。而修炼速度一快，对于自身的实力便把握得不是那么精准了。如今自己能硬抗普通蛇类的噬咬而不自知，却生生造出这么一场闹剧来，换做是以前，这是定然不会发生的事情。看到一旁焦急不已地杨凡，李少白示意自己没事，随即道：
“小凡，别管这些蛇了，根本就是杀之不尽！刚刚被咬的一口，连我的皮肤都未曾穿透！我们直管向上爬，到了上面就能甩开它们了！”
听闻大哥无恙，杨凡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脑中一转，便已明白缘由。随即尴尬地收剑入鞘，干咳一声：
“咳……嗯，那我们走！”
两人不顾其他，一心往上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只是这过程中免不了的或抓住一把蛇在手中，抑或是悬起身子，以越过石壁上的群蛇；不过几分钟之后，两人还是着着带有一身小洞的衣服站在了崖顶上。
看着身后仍旧游绕上来的蛇群，杨凡脑中灵光一闪，“锵”地拔剑出鞘，元气灌注之下，炙热火苗瞬间跳跃出来。
望着那人手中的火热，四周的蛇群围成圆圈，“嘶嘶”地吐着信子，却再也没有敢扑上去的。
“大哥，你快些打坐恢复，有赤龙剑，咱们暂时不会有问题！”
适才李少白在崖壁上便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此时站在崖顶，若是再不加紧恢复体力，等下遇上什么突发情况可就真的危险了。
此刻杨凡持剑远眺，只见自身脚底下的岩石朝东北方向延伸出去，整个山崖绕成环形面向西南，崖顶却在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才有草丛遍地，古树成林。东面的山峰看起来仍是雄伟磅礴，在高悬的太阳底下纤毫毕现；远处的树林渺小细微，似乎巨人身上的根根汗毛。身旁不远处的地下暗河哗哗淌出，落到崖底轰然而鸣。
然而眼前的蛇群中露出来的森寒光芒，却使得他很快便收回目光，不敢分神。也仗着他元气雄浑，远超同境之人，否则换个人来这样时刻地输出自身元气，早便不堪重负，元气衰竭瘫软在地了。
就在他体内元气即将见底的时候，李少白终于调息恢复，站起身来。
“大哥，咱们直接往东北方向冲过去，到了那边的树林里想必就安全了！”杨凡估摸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元气存储，开口道。
李少白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闻言不着痕迹地朝东北方看了两眼，知道朝那跑出这片岩石嶙峋的山崖估计就没事了。当机立断，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杨凡再度恢复元气了，拔将出剑，借机一晃，便朝外冲去。
杨凡也不甘落后，收起剑芒，扭头跟在李少白身后。
他们并没有看到的是，便在杨凡扭头离去的瞬间，身后暗河的地下缓缓游出一条水桶粗的赤红蟒蛇，死死地盯着二人离去的身影。
跑在前面的杨凡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颤动，回首一看，只见赤龙剑再次散发出微微豪光，轻轻地震颤着。心中一凛，杨凡不敢托大，反手拔出剑来，继续朝前跑去。
既然赤龙剑示警，此地必然有大凶之物。上次现出这样的异象来，正是导致他手指骨折的铁尾虎围攻上来的的时候。虽然这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也在心中暗暗决定下次再也不走这万蛇崖了。
跑在前面的李少白似是察觉到什么，一剑扫荡出去，撩起一片银幕来清空身前的一溜蛇群，回头看了一眼拔剑在手的杨凡，问道：“怎么了，小凡？”
“刚刚赤龙剑又有异兆，怕是这万蛇崖当中真正危险的家伙还没有出来。等下山的时候咱们绕过此地，另寻一条路吧！”感觉到手中平静下来的赤龙剑，杨凡知道那危险的存在并没有追击他们二人的打算。
“也好。这次确实是托大了。能让村里人忌惮不已的万蛇崖，肯定不止这一点点连咬都咬不透我的小蛇！”李少白点头道。
一会工夫，两人站在了逐渐变为泥土的大地上，望着原本身后的漆黑岩石，感叹不已。
以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说，裸露在外的岩石怎么会变成漆黑颜色？杨凡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思了。既然能有传说中的仙人存在，一点点怪异的石头算得了什么。
转身继续朝山顶走去，两人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地上青草茵茵，灌丛处处，却因为无人打理略显凌乱，在周围昏暗的光线下平添一丝狰狞。
“小凡，快藏好！”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少白却了无声息地溜到身旁的树后，同时出言道。
杨凡反应过来，瞬间藏身到旁侧的灌木丛里，同时抬起头看去。虽说赤龙剑这次安安静静的没有反应，代表这次他们遇上的东西不是非常危险；可毕竟来到万蛇崖上面来了，能不打斗，还是尽量避免过去的好。
这甫一抬头，杨凡便看到四头灰狼自几棵树开外走来。似是知道万蛇崖这边没油水可捞，走了几步观望了一番，便重新转过身子，朝来时的路走去。
一直到远远地看不见它们，杨凡这才从灌木里站起身来，凑到李少白身边低声道：“大哥，咱们继续向前，还是绕远一点？”
“往北绕一段吧，狼是群居性动物。既然这里能出现四头，那说明这附近八成还有群狼在游荡。一旦交手，恐怕咱哥俩就刚出蛇窝，又入狼群了。”李少白略一思考，便订出计划。
杨凡自是无异议。一直往北走了六七里地，两人方才停下，小心地环视了一圈，靠在一棵树后吃起随身带的食物来。
“大哥，你看那边！”杨凡似是发现了什么，指着西方尽头问道：“莫不就是那落霞城所在？”
李少白闻言站起身来，极目远眺，却只看到朦朦胧胧的一个隐约轮廓。
“这……”
心中盘算一番，此时若是直线下山的话，肯定便在青龙村北边村外了。虽说杨凡所指的地方自己看不清楚，想来也是因为修为不够的原因。照这距离来看，那极西的地方，八成便是落霞城了。
“应该便是了。大哥没有你这么强的目力，却是看不清楚。”
熬皮境打熬的是皮肤皮膜，磨体境磨练的是血肉筋骨。严格算来，眼睛介于血肉与骨骼之间，是提升到磨体境之后才会大幅度强化的部位。相比于磨体境对眼睛的强化作用，熬皮境对于这个部位的提升基本可以忽略不提。
杨凡干笑道：“呵，呵呵……等年前置办年货的时候，我们一起进城看看如何？”
李少白翻翻白眼：“行！”
就这样一路躲躲藏藏，避开沿路上的群狼猛虎——杨凡竟然还看到一头两人多高的黑熊——两人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青龙山山顶的最后一个峰头之下。
抬头看了看上面几乎成九十度直角的山峰，又移下目光来望着眼前这两人之宽却深不可测的石道，杨凡不禁暗暗咂舌。
“怎么样，小凡，青龙帮当初的势力如何，从这条石道上可以看出一二来了吧！”李少白盯着石道深处，灼灼有神。
“怎么，大哥你带火把了？我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包里全是吃的。”杨凡盯着黝黑的小道，眼冒精光。
正是好奇心最强的年纪，加上一身实力已是足以担任村中护卫队小队长一职，杨凡可以说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有这种可以探险的地方，巴不得先一头扎进去。
李少白看着兴奋不已的杨凡，得意一笑，拿出两个火折子来道：“拿火把进去不憋死了。两个火折子够咱们穿过去了！过去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走一会，便是曾经的青龙帮大本营。虽然当初被赤龙道人将那里催毁殆尽，可底下的地基，却仍旧保留了下来。”
话音未落，他霍地盯住入口处一片被压倒的草丛上，不动声色地往周围扫视一圈，低沉道：“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