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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纪梦溪这些年家时间并不多,从上大学开始,便很少家了。
那时候是住校,后来谈了恋爱,恨不得所有空闲时间都跟心爱人腻一起,哪有时间回家。后来终于毕了业,又发生了秦雪那件事,不仅没能家里呆上一段时间,反倒飞得远了,国外一住就是几年,秦雪去世了,他也不回来。纪家人都知道,那些年纪梦溪心里有气,实则是不愿回来。
勉强不了,就随着他去。终归是纪家子孙,早晚有一日是要回来。
盼了几个年头,修完学位归来,很就进了高院。
那时候真是想回家都没那份心气了,忙得昏天暗地,连法定假日都捞不着休息,但总算是一个城市,哪一时家里人想了,去单位看一眼。
没想到好景不长,没高院干上多久,又辗转到了s城。
纪梦溪这回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了,来时候就想着,要死心踏地呆上一辈子。
没想到也有疲惫来袭,自感无法承受之重那一天。
纪母没想到纪梦溪没打一通电话就回来了。
又喜又惊:“梦溪,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纪梦溪旅途劳顿,话都懒得说,其实北方两个城市,别说是单程,往返也不需多少时间。但纪梦溪仍是累得话都不想说。
他房间虽然一直空着没人住,可每天下人都会按时打扫。所以一进门连准备时间都免去了,纪母看他那个样子,直接打发他上楼休息。
下人很久没见到纪梦溪,跟着开心不得了。
纪母手足无措了会儿,才想起让厨房早准备食物,将纪梦溪平时喜欢吃那几道菜都做上。又吩咐管家:“给他大伯打电话,就说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管家乐呵呵去打电话。
纪家家族不大不小,凑一大桌子人却轻而易举。这一代纪家就这么一个独子,众人眼皮子底下长大宝贝疙瘩,不过没长成纨绔公子哥,也真是难得。
纪梦溪下楼后无耐,没想到这样多人,强撑起笑打过招呼,又应付几句。其实没什么胃口,哪一样都很少吃,但出于礼貌也不能一抹嘴走人。
吃了饭又陪几个长辈到客厅里聊天,聊完事业聊女人。
纪伯父问他:“你和那个女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上次听你妈说要成了,这会儿又没信了,到底什么时候带家里来让我们看一看?”
纪梦溪手里原本端着一杯茶,溢出一滴,烫得手背生疼。
缓缓抬起头:“散了,没缘分,以后再找。”
纪母一边听着,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本来就要十有**要成了,两家甚至要商讨结婚事。纪梦溪突然有一天打电话来,就说;“以后别往江家打电话说我和江南事了,我们两个分开了。”
晴天霹雳,只觉得不可思议。
纪母听罢心事重重,她不是一个没有见识女人,亲眼看到纪梦溪对江南态度和看她时眼神。这些年他心里有她,而且一直没有变过。如果说两个人不能一起,那么只能说明,后悔人是江南。如同冷水兜头灌下,五年时间过去了,谁也不能保证江南没有喜欢上别人。他儿子是优秀,或许江南当年也是真心实意喜欢他。让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五年不难,但如果是分开了,却还一心一意守着,只怕很难。何况江南已经早到了嫁人年纪……
纪母警觉起来,当时害怕便是纪梦溪对江南那种小心意意珍重。如果真有这种不好事情发生,受伤必然得是他。
追问之后,纪梦溪很不耐烦。
这样有教养孩子,很少跟长辈这么说话。情急之下却吼出来:“今天这样不是你们想看到吗?当年我放开她手时,就注定了今天结果,这是我应得报应不是么?”
纪母叹息,到底还是五年前宿疾。如果说真有报应,也该是报应到她头上。当年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纪梦溪永远都不会松开江南手。
“行了,很晚了,梦溪忙了一天,让他早点儿上楼休息吧。”
怕一家人再不停揪问下去,已经吩咐管家帮他准备洗澡水。
时间真不早了,几个长辈知道纪梦溪这次回来是要家住上几天,也便不急于这一时,纷纷离开。
纪母跟着纪梦溪上楼。
纪梦溪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问:“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次是去国外考察,时间估计会久一点儿,主要不知道你回来。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纪梦溪说:“算了,别打扰他工作,我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走了。”
到哪里都不清静,家里亦是如此。早知道这样,该一个人去外地呆几天,找个陌生地方赏景也会比现轻松。
纪母小心意意问他:“你这段时间过还好吧?”
纪梦溪脱衬衣手顿了下,没抬头,语气沉沉:“妈,我骗不了你,也不想骗你。怎么会好,我只喜欢过江南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因为什么,我都永远不能跟她一起了。”
喉结轻轻动,再说不下去。只道:“妈,您去休息吧,我也要洗洗睡了。”
纪母退出去替他关好门。
纪梦溪此一生本该顺风顺水,如今历情结来看,是受了长辈害。
阮天明开门进来,神色有丝严肃,靠过来对薄南风说。
“老爷子电话。”
薄南风淡然抬眸,起身出去听。
张口唤他:“爸。”
想是问他结婚事,听他淡淡道:“是,我们打算明天去登记。先跟你说一声,哪一时大家都有时间了,带她去看你。”
“是个律师?”那端有意问了一下职业。
薄南风表情一如既往清淡:“是,不过就是上傻丫头。”
那端静了下,半晌才说:“小瑞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薄南风眯起眸子:“哦,那很好啊。”
那端叹口气;“要不然你回来一趟吧,登记事情往后推几天,用不到这么着急吧。或者你把人带回来让我看一看,我也能帮你参谋一下。”
薄南风只说:“爸,她已经怀了我孩子,只能是她了。”那意思已十分明确,参不参谋,都没有用。至于登记,也是毋庸置疑事。
不想这件事上跟他撕破脸,都了解薄南风脾气。老人斟酌了一下:“小瑞性格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是我儿子,你们算是很亲人了,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话落,电话“啪”一声挂断了。
江南发现薄南风整晚心不焉,进门后看了她一眼,问她:“吃饭了吗?”
江南本来看电视,嗔怪:“你失忆啦?之前不是刻意给我打电话问我吃没吃饭,不是跟你说了跟孙青一起吃过了么。”
薄南风坐来过,笑笑:“怕你不听话,所以问问。”伸手抱她,被江南闪过,吵着他身上有烟味。薄南风自己抬起手臂闻了闻,站起身:“我去洗澡。”
洗了很久才出来,江南甚至怀疑他泡澡。出来后头发也没吹,随意擦了擦,额发还滴水。已经过来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打横抱起她回房间。
话实少得可以。
江南揽着他脖子:“你今晚怎么了?”
薄南风挑挑眉:“怎么?我今晚很不正常?”
江南点点头,说不出他哪里不正常,像有心事。平时他一进门似乎不会这么安静,总有办法惹得她又吵又叫,今天她却觉得自己连开口机会都没有,太让人省心了,反倒不可思议。捧起他脸:“告诉老婆,是不是阮天明,黄宇那几个公子哥欺负你了。”
“要真是呢?”
江南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誓死要替他出头架势,张口却说:“那咱以后不跟他们玩了,离他们玩点儿,省着受欺负。”
薄南风拧起眉头,哭笑不得。
“就这点儿本事?”
江南煞有介事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想你跟他们混一起,你年纪本来就比他们小,怕他们把你带坏了,或者再欺负你。以后没事就家里呆着。”
“家里呆着有什么意思,你整天上班又不家。”
江南“嗯”了声。
薄南风无声无息进占,动作慢条斯理,盯着她,发梢水滴都砸到她脸上。
江南伸手去抹,他已经抬手帮她抹干净。
觉得睡灯太明亮刺眼,手臂一伸,关掉它,室内陷入一片漆黑,突出其来黑像从四周漫上来,一时间竟很难适应。江南下意识抬手找寻他,被他撑进掌手中。
“明天我们去登记,你记不记得?”
“记得。”
“那我们几点过去?”
“专心点儿。”
“嗯……啊……”
一大早,江南才爬起床,宋林爱电话便打过来了。喜气洋洋问她:“听孙青说你今天要和薄南风去办结婚登记,真假?”
江南坐起身,清了一下嗓子:“当然是真,这事还能开玩笑。”
宋林爱拍手叫好。
“那太好了,晚上给你庆祝一下,告别单身,你可一定得来啊。” :>_<:</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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