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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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不好了…那秦阳下山来了！！！”
伴随着一道急促的呼喊声在夜里响彻，原本寂静的员外府瞬间热闹起来。
所有人都还记得，当初秦阳上山时，这李员外可是夸下海口，假若他做完这最后一件差事，便还他奴契，另奉上十两白银，让他自谋出路。
眼下秦阳归来，想来第一件事，便是前来员外府，讨要奴契与白银吧。
这奴契倒还好说，可这白银…
整个青山村，有谁不知道他李员外，乃是出了名的铁犁头，莫说白银，寻常想从他手中翘出一个铜子，都是极难之事。
这下子，倒有好戏看了。
不少长工短工聚集在府中大院，目光或戏谑或讥讽地看着那急的脸冒热汗的李员外，心底同样是没想到，那个放羊小子，竟真的能从黄大仙人手中逃过一劫。
“老爷！我看不如请村长过来，商量商量？！”李员外身前，一位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轻声道。
“对！对！快去把村长给我请过来！快去！！”李员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赶忙点头道，“李二，李二呢？你不是向来与秦阳交好么？你去将秦阳拖延片刻！待我与村长商量好大计，再唤你回来！”
“什么？！老爷…我…”人群中，李二脸色顿时苍白下来。
秦阳上山前，不过是李员外家的一个放羊小子，他自不必畏惧。
可眼下，他可是从黄大仙人那里帮工回来，想来也是得到了仙人的赏识，若此时再得罪于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还不去！若办不好，要你狗命！！”见李二犹豫，李员外顿时厉喝一声，吓得前者慌忙跑出小院，沿着村庄小路朝着山脚跑去。
…
山间小路上，少年与狗不急不缓的朝着村中走来。
少年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在这寒彻的秋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倒仿佛毫不在意，脸色非但不白，反而带着一抹红润。
“秦阳！秦阳！”
就在少年身影出现在村子外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呼喊声，旋即那李二便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嗯？是你？！”看到来人，秦阳脸色顿时一沉。
若他没有猜错，当初李员外遣他去山上，必然与这李二拖不了干系。
因为几句争吵，他就想将秦阳置于死地，这等心肠着实是太过狠毒了些。
此时秦阳倒是觉得，这世间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比不上人心可怕。
妖魔好歹有形有样，这人心，却实在难以捉摸。
“哈哈哈！秦阳大哥！真有你的，没想到你真能从那黄大仙人手中逃出生天！是了，你这下可当真要升天了！”
一想到李员外应下的那十两白银，李二眼中瞬间涌出一抹贪婪，若是知道这差事这般好做，说什么他也不会便宜了秦阳这个混蛋。
“是么？”秦阳冷笑一声，这世间冷暖入眼，寒的又岂止人心。
“秦阳大哥！你在山上可跟着仙人学些本事？或者…仙人有没有指点你一二？！”李二小心翼翼地打听道。
“没有！我只砍树，砍完便下山来了！”秦阳自顾向前走着，却见那李二有意无意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李二！你做什么？又想找不自在么？！”
李二脸色一凝，想起秦阳手上那股邪力，他心底虽害怕，但更担心回去后被李员外怪罪。
“这么说，你是被黄大仙人赶下山来的？！”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看着李二脸上渐渐涌出的讥讽，秦阳心底冷笑，这世人果然还是势力的多些。
他自知眼前这李二，敬的并非自己，而是那山上的仙人，甚至即便是一条狗，若是吃了仙人的骨头，恐怕也会被这些愚人看作仙人恩宠。
“如此一来倒好办了！你给我站住！”李二阴险一笑，既知道了秦阳并未得到黄仙人赏识，他心底最后的敬畏顿时散去，伸手一把将他拉扯到身前，脸上神色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能捡回一条狗命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被仙人赶下山来，看来你也没少丢了老爷的脸，怎么，你这是要去哪？你还真以为老爷会还你奴契白银么？！”
“嗯？他既答应了我，难道还会耍赖不成？！”秦阳皱眉，低头看着李二握在自己胸前衣衫上的手，心中怒火逐渐升腾。
“在这青山村，我还没听说有谁敢从李老爷手里拿回奴契，他能赏你一口饭吃，已经是大仁义，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成？！”李二越说越来气，一想到自己方才竟喊这放羊小子一声哥哥，心底便忍不住感觉一阵膈应。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老爷的意思？！”
“你甭管谁的意思，总之你最好给我识趣一些，莫要自讨没趣！”
“哼！我倒要看看，这没趣怎么个讨法！”秦阳冷哼一声，若是放在以往，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与李老爷做对，可既打定了主意此生不再受人约束，这奴契无论如何，秦阳也要要回来的！
“你…你给我站住！！”见秦阳欲要离开，李二顿时一急，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便感觉身体陡然一轻，整个人竟是被秦阳拦腰举起。
“啊…你…你快放我下来…”李二惊慌无措，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好！那便依你！”秦阳嘴角一扬，双手陡然松开，只见那李二顿时自半空跌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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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吆！”
听到身后传来的痛呼声，秦阳只感觉胸中一口闷气忽然散去，全身上下，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便是所谓的，快意恩仇么？！”
…
李员外府。
李员外在厅堂中不断踱着步，一张肥胖脸庞上满是愁意。
而此时，一位白发老者在两位青年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从院中走了过来。
“哎吆！老村长！您可终于来了！”听到脚步声，李员外顿时回头看去，肥脸上当即绽出一抹笑意。
若论在这青山村里的地位，这李员外并不见得会比老村长低半分。
只是老村长之所以能够在村里享受如此敬戴，无非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