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心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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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瞬即逝，期间，瑾姑姑不知去求了太皇太后多少次，可一切都无事于补，于是瑾姑姑日日以泪洗面。启明心疼瑾姑姑，也不止一次的劝瑾姑姑不要去了，可哪能拉住瑾姑姑
瑾姑姑也知道圣旨已下，可她还是难以接受现实。总盼望着睿皇能改变心意。
终究，到了离别的日子。启明怕瑾姑姑想不开，偷偷的在她的茶杯里放了蒙汗药，就如之前她在启明酒中下药一样。
启明与小卫子一同上了马车。别了，囚禁了我十年的皇宫；别了，爱我的姑姑；别了，别了，这所有的一切！
马车上，启明与小卫子都沉默不语，显得死气沉沉。
小卫子本以为自己是来照护殿下的，意料之外的是自己晕车，反而闹得殿下不得安睡。虽然启明并不介意，可小卫子始终心里内疚。
从建平京都去南境花费了尽三个月，启明十一岁的生辰就在舟车劳顿中度过了。
就在酷暑和马车颠簸的折磨下，南境终于到了！不论是小卫子还是启明，心中止不住的兴奋。
在启明看来，这是他重获新生的地方，亦是让他获得力量的地方！
于小卫子而言，他可算不用再吐得死去活来了，短短几个月，他竟然瘦了十斤，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南境将士并没有迎接启明他们，反而……那是仇视。启明开始不解，可后来明白了。
一路上，伤员随处可见，在高温下，许多人的伤口已经发炎，没有上药的痕迹，危在旦夕。
启明皱起眉头，没有多说，小卫子却骇然的说:“怎么会这样！”
许将军鄙视的看了小卫子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哪来那么多草药，受伤的人只能自求多福！”
启明瞟了小卫子一眼，小卫子立马噤声。
“这里是你们的帐篷。”话不投机，许将军也不想多说，立马转身走人。
启明没有叫住许将军，径直走进帐篷。帐篷里除了一张床，再无它物，那帐篷甚至还破了几个洞。
小卫子忍不住抱怨:“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那将军也太不将您放在心上了！”
“跪下！”启明严肃的说。
小卫子虽然不解，但还是低头跪下，“殿下，奴才错了。”
“错哪了”启明并不想轻易放过小卫子，毕竟这儿不比彩华居，亦没有姑姑的维护。
“这……这……”小卫子无话可说，哪里料到启明会这么问他。
“那就跪着，没想明白就别起来！”
小卫子本来想要说上几句，可见启明脸色难看，就不得不闭了嘴。
启明对于刚才所见，觉得触目惊心，也难怪许将军没有好脸色。于是启明决定在去军营中，巡视查看一番。
现在时日尚早，于是启明走出帐篷，这时启明才发现开始所见不过是九牛一毛。众人皆面黄肌瘦，双目无神，有些人甚至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炎炎夏日，受了伤，又没有药，不是等死是什么
启明不知为何觉得特别颓败，他到了到这里，他可以做什么不过是见证南境是如何的的悲惨！
启明发现在远处，受伤的众人正在有次序的排队进入一个帐篷，令启明奇怪的是，那些人都是轻伤，没有一个重伤之人。可启明看得出，有些重伤之人的眼里带着渴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帐篷。
启明快步走去，启明正想要进帐篷，却被众人拦着。
“这小子是新来的吧！”
“真是不懂规矩！”
“富贵子弟就是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启明不知所措，进退两难。这是那个帐篷被打开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脸色苍白，与启明差不多高，只是极瘦，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惹人怜惜。
“那是无心医师！”
“无心医师！”
“无心医师！”
无心嘴角微微上扬，对启明说:“你来了，那就进来帮忙吧！”
“原来你是无心医师的朋友啊！刚才是我们错怪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就这样，启明的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道歉声。启明很窘迫，连忙跟着无心走进帐篷。
整个下午，启明没有与无心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没有时间。伤患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启明也不会什么药理，但是简单的包扎和上药启明一下就会了。
就当启明觉得病人无穷尽时，“停。”无心吐出这个字。启明并没有听清无心说了什么，而那位病人却面露复杂。启明惊奇的发现没有下一个病人再进来。
于是启明知道了无心的意思。可又不明白。
无心似乎看出来了启明的疑问，于是说:“我每日下午只给五十人瞧病。今日已经破例了。”
见无心的脸色越发难看，启明有些担心的问:“你可还好”
“你过来！”无心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启明以为他是有事吩咐，走了过去，没想到的是无心竟然将整个人都靠在了启明的身上，闭上眼睛假寐，丝毫不顾启明的感受。
启明看着无心疲惫不堪的样子，小心的说:“若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吧！”
无心没有搭话，而是吐呐着均匀的气息。莫不是睡着了启明心中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无心半天没有反应，启明才真正确定他睡着了。小心翼翼的背起无心，好在无心并不重，启明还能承受的住。
启明将轻轻的将其放在床上，他身旁的是一床薄被，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一直在用着。可炎炎夏日，还需覆被吗启明思量一番，还是为无心盖好被子。
启明舒展一下僵硬的身子，走出帐篷。启明一愣，帐篷外的人依旧排在外面不肯走，长长的队伍不知终点在何处。唯一相似的是，每个人的目光都积聚在这个小小的帐篷中，充满希望而又充满失望。
排在第一个的老兵，试探的问启明:“您知道无心医师今天还看病吗”
启明不知道比他小了多少岁，却被他用“您”来称呼。启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看启明的表情，老兵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只能说:“小兄弟，多谢您帮忙了。”
启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激动的说:“您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小卫子的父亲是江湖郎中，他也与其学了几年医，后因生活贫困而进了宫。瑾姑姑就是看上了小卫子会一些医术，才会让他服侍启明。后来更是让小卫子去太医院学习了几个月，想来医术也不会差到那儿去。
回到自己的帐篷，启明发现小卫子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启明一把拉起小卫子。
“快点，跟我走！”
小卫子连忙呼疼，“殿下，奴才的脚麻了！”
启明才不管小卫子十分脚麻，只知道时间刻不容缓！
小卫子被启明拉到无心的帐篷前，看着那些病人期盼的眼光，就知道了启明叫他过来的原因。
小卫子代替了无心的位置，替他们看病。无心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只是提醒小卫子，“药不多，省着点！”
启明本来还会担心无心不高兴，可由此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