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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不是聪明绝顶、胆大妄为?见一个、爱一个、换一个骑驴找马任凭己意哪像咱们这些老太婆生下来便是给人糟蹋的。“说着竟是深深叹息却是有些羡慕了。
耳听“大眼猫”下场如此凄凉阿秀不禁暗暗摇头:“这苏大哥真是倒楣遇上了坏女人可真输到家了。”一旁华妹却另有想法:“这可怪不得芳姨。她想嫁人当然得嫁个自己喜欢的怎能勉强自己呢?”
二童男女有别心思便也透着相反正想问又听艳婷道:“好了闲话少说现下这姓卢的进京了咱们可得好好商议商议看看怎么找到他。”听得艳婷欲寻卢云啾啾自是大吃一惊慌道:“夫人您……您真要见他?”艳婷微笑道:“那还有假么?这姓卢的好歹与我相识一场算来是有几分交情的。他此番重出江湖我当然有几句心里话要同他说。”
啾啾好似知道夫人的图谋颤声便道:“夫人算了吧您……您饶过他吧。”
“饶过他?”艳婷皱眉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又没要害他干啥要饶过他?”啾啾低声道:“即是如此那夫人还是别去惹他的好。”艳婷不高兴了提嗓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不过与他见个面、叙个旧却是招谁惹谁了?“
啾啾叹道:“夫人非是婢女顶撞您可您自己也知道的这姓卢的处境多悲凉?人家官职丢了、心上人也嫁了这当口便算回京来了那也是万念俱灰。您便算过去找他怕也要自讨没趣。”
曾经沧海难为水世情倒此皆淡泊。艳婷却是个不服输的霎时哼道:“什么叫万念俱灰?”
我偏不信这套。这姓卢的当年不也是个热中功名的?我现下替他挣个一官半职他还能不感激涕零么?“啾啾微微苦笑:”算了吧夫人他不会睬你的。“艳婷大怒道:”你说什么?“
啾啾叹道:“若是旁的人婢女还不敢说。不过这姓卢的向来是不识抬举的。甭说您要赏他什么八命九命之官便算把金山银山搁在他眼前他还不见得抬头来看哪。”
听得世上竟有如此怪物艳婷忍不住又呸了一声:“听你把他夸得多清高?他要这般麻木不仁又为何要去和琼芳厮混?”
啾啾苦笑道:“大人别问我您自己也识得他的。您真信这些鬼话?”艳婷给地一顿抢白不觉为之一怔竟尔答不出话来良久良久她忽尔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倒也是。他这人真是这样的。”
阿秀躲在一旁悄俏听着姓卢的故事不觉暗暗咕哝:“这家伙还算是人么?难怪大家都在找他了这般怪物连我也想认识认识。”正叹息间又听啾啾低声叹息:“夫人您还要去找他么?”艳婷冷冷地道:“当然要。我说出口的话有哪一句收回了?”
啾啾叹了口气看面前的夫人状似柔美实则性子刚强她心知无法再劝便道:“那夫人有何办法却能让他听你摆置?”
漂亮的食指竖了起来艳婷仰望夜空静静地道:“一个字我只消一个字说出任他姓卢的天大架子也得对我言听计从。”
乍得此言各人均有不信之意先前阿秀、华妹听了偌大一篇虽说不识得这个姓卢的却也晓得这人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艳婷即使是诸葛亮复生、张子房再世至多只能将之七擒七纵岂能让他乖乖俯听命、言听计从?一片沉默间人人都以为艳婷吹牛。啾啾淡然道:“夫人有何妙计可否示下?”
“一个字……”艳婷真是好整以暇一边整理冠一边回眸轻笑道:“”她“啊。”
听得这个“她”字啾瞅好似给烙铁烧了竟尔跳了起来惊道:“夫人!千万别乱来!您要找了她那可会出大事的!”
艳婷淡然道:“什么大事小事我不过给她报个讯、道个喜能出什么事?”谜底揭晓二童却都心生茫然不知那个“她”字所指是谁那啾啾却是怕得厉害颤声道:“不行的这大掌柜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要传入他的耳中咱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艳婷微笑道:“谁怕谁啊?我的日子难过他的日子就能好过么?告诉你只消能整得他焦头烂额、心神不宁我可比谁都开心。”
那啾啾面带惧色一时嚅嚅嚿嚿不敢应答艳婷打量着她的容情忽地伸出了手指嘴角含笑自在啾啾的面颊上拨了拨叹道:“瞧你……见阎王似的难不成这整个朝廷里你就只伯他一个?”
更可怕的站在眼前看她怡然含笑胸有成竹不必一字言语已得吕后之威。可怜啾啾低头缩手仿佛进退不得艳婷微笑道:“别这样你到底听他听我赶紧说一声吧。”
说也奇怪伍伯母语音越柔那啾啾身子越是抖得厉害料来是两个都怕了。
艳婷叹道:“啾啾你别那么没骨气想当年你也是个响叮当的人物江湖上的男人没有不怕你的朝廷里的男人没有不巴结你的那时我见你逼死我师叔虽说心里恨着你可也暗自佩服你的胆气。来吧念在同是女流之辈的份上我这儿给你个机会。”说着说竟尔背过了身淡然道:“来你要效忠大掌柜要通风报信那便快快动手你立此大功他还会不还你自由身么?”
陡听自由二字啾啾眼中忽然光她吞了口唾沫眼角偏转却是瞧向了地下的拂尘。
适才啾啾无意间坠下拂尘至今尚未拾起看她呼吸隐隐加促想来“自由”二字定是打动了她。那华妹一旁看着却是暗暗替母亲焦急那阿秀却无担忧之意只管拉住了她以免她忽来乱喊。
阿秀明白得很面前的伍伯母并非似娟姨那样的蠢才人家执掌九华门户十余年如今故意卖出破绽定有什么厉害后着预备着啾啾倘若见猎心喜定要给她迎头痛击。
果不其然阿秀的猜想并没错只见那啾啾盯着地下的拂尘呼吸急促似想俯身去拾却又不敢那艳婷虽说背着身子兀自把她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听她含笑安慰:“别怕我今夜才面圣归来你该晓得我没佩剑。”
九华武术所仗者不过轻功、快剑二项其余掌力拳脚并非所长。艳婷没带兵器那便如同除却爪牙的雌豹不足为惧。当然她也可能是虚言诓骗也许她袖藏匕裙中带刀那也未可知无论如何不试上一试那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拂尘距离啾啾三尺只消一个箭步抢过便能抄在手中啾啾想赌却又不敢赌良久良久终于一声长叹拜伏啜泣:“夫人在上婢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您相斗。”艳婷微微一笑正要转身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啾啾陡地身子一动右手暴长却是要向地下拂尘抄去。
“啾啾。”艳婷甩了甩秀含笑道:“我可越来越喜欢你啰。”
啾啾喉头一凉却见艳婷拔下了簪自在甩动一头长看那玉簪的尖锥却已停在自己的咽喉上。啾啾浑身抖方知艳婷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当有十二万分的把握制住自己。寒声道:“夫人求……求你给我一个爽快……”
艳婷伸出食指自朝她的脸蛋逗了逗轻声笑道:“什么话瞧你把我说得多可怕?”说着搀起了啾啾腻声道:“啾啾你这下弄乱了我的头可得赔给我喔。”
眼见两个女人站在家门口自在那儿梳起了头阿秀心头不禁暗暗毛:“难怪叔叔会说他们姓伍的全是怪胎果真如此。”
伍家一门忠烈全是怪胎。看伍伯伯莫名其妙傍晚时人在红螺寺便曾见他大雷霆无端下令搜身连华山双怪的裤子也脱当真是怪得可以。再看伍崇卿平口横眉冷眼阴阳怪气脑子定也不大对劲。本想他们全家就只伍伯母一个正常谁晓得她表面上好言好语私底下却也是怪里怪气好似疯婆一般。
阿秀看着华妹心里不由替她感到难过正叹息间忽然想起了自家老小不觉内心苦叹:“我还有空担心别人哪?谁想充京城里的怪胎大王还得先问咱们姓杨的答不答应哪?”
怪胎各家有北京恁是多。总之是老大不笑老二了正感慨间艳婷总算行向了家门想来是要打道回府了阿秀两腿恁酸只想早早站起哪知身子才动那啾啾却又不走了。
艳婷蹙眉道:“怎么了?咱们该回家啦。”那啾啾忽尔低下头去道:“夫人您……您要去见姓卢的……这件事……这件事该不该告诉老爷?”
“大胆!”话声未毕艳婷已是厉声大怒:“你敢把这件事告诉定远我立时就杀了你!”
艳婷原本言笑晏晏便算与啾啾动手亦能泰然自若孰料她翻脸如翻书此时竟已勃然大怒华妹一旁看着自是又惊又疑不知这卢云有何要紧之处娘亲却为何要瞒住爹爹?满心迷惑中忍不住甩开了阿秀便要出去问个明白阿秀大吃一惊正要拉住她却听艳婷一声断喝:“什么人?”阿秀叫苦连天没想伍伯母耳音极利已然察觉自己的所在正想着该如何圆谎保命却听路上响起阵阵马蹄之声一个沉稳的嗓音道:“属下巩志冒昧叨扰。”
道上蹄声轻脆众人回头去看但见远远行来—骑马上乘客身穿戎装壮硕身材却是正统军的巩志到了。他来到了府前旋即翻身下马拜道:“下官巩志见过夫人。”
巩志乃是伍定远的贴身心腹做事稳当艳婷见了他来便也显得小心翼翼俨然道:“起来说话吧。”巩志磕过了头便又自行站起朝啾啾拱了拱手道:“胡姑娘好久不见了。”
那啾啾原来姓“胡”阿秀至此方知只见她嗯了一声自向巩志点了点头随即躲到夫人背后一脸温顺模样。艳婷淡淡地道:“巩参谋簧夜过访有何要事?”巩志拱手道:“回夫人的话下官并无大事只是恰好路过府邸顺道便来看看。”
艳婷笑了一笑看时在半夜此际又是元宵巩志穿了一身戎装岂无大事到访?她晓得巩志在欺瞒自己正待旁敲侧击却听蹄声再响街边又行来了三骑诸人来到近前猛见得艳婷在此霎时哗地一阵、同声下马朗声拜道:“卑职参见夫人!”
正统军四大参谋到齐了这四人除“掌印官”巩志外尚有“掌粮官”岑焱、“掌兵官”高炯、“掌旗官”燕烽全都是伍定远的心腹角色看众参谋平日威风八面可来到夫人面前却是一个个单膝触地倍极恭敬。
艳婷本是冷若冰霜待见他们如此多礼眨眼间笑颦绽放冰山销融娇声道:“都起来吧。”哗地一响三名军官同刻站起动作之整齐划一宛如演军一般。艳婷更高兴了正要同他们话家常岑焱却第一个嚷了起来:“夫人!完啦!完啦!大事不好啦!”
耳听岑焱胡喊乱嚷大触霉头。艳婷便把眼色一使那啾啾立时大怒来骂:“大胆狂徒?什么叫夫人完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掌嘴!”
先前“啾啾”挨刮挨打宛如小媳妇可怜现今到了岑焱跟前却又成了夫人的忠义护法神气威风。那岑焱脸上一红忙道:“对不住、对不住小人失言了。”他举起手来自朝脸颊拍了两记待见夫人满意了便又干笑道:“启禀夫人勤王军又欺上门来啦。”
“勤王军?”艳婷哦了一声道:“听你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怎么熊俊还没给放出来?”夫人消息灵光一点就通岑焱自是大喜道:“对、对就是熊将军的事儿他今晚去京畿大营借兵居然给勤王军的人扣押起来至今不能脱身夫人快想想办法啊。”
熊俊乃是前线悍将三五日便有一场大火爆艳婷自也没大惊小怪听她笑道:“你也真是的有事尽管找你们大都督商量啊放着正路不走偏找我这个妇道人家出头那岂不是成了那个……那个什么鸡司晨的。”
“牝鸡司晨。”啾啾傲然昂便替夫人补充了。
岑焱见她俩一搭一唱不禁苦笑道:“夫人啊您有所不知呀大都督向来奉公守法什么都照规柜办事要请他来救熊将军等人家把熊掌都给切了下来他还在那儿苦苦忍耐啊。您快出手救人吧。”正哀求间却听艳婷笑道:“忍耐好啊你们大都督不总这样教诲么?”忍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家各让一步相忍为国岂不是美?“说着转过头去自顾啾啾道:”他是这样说的对吧?“
眼看啾啾频频称是夫人笑而不语猛听碰地一声地下跪了一个英俊年轻的正是“小赵云”燕烽来了。听他咬牙道:“夫人!卑职与熊将军是同年入伍的您难道忘了咱们都是您亲自荐保的夫人!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说着说竟尔重重叩下头去状极悲愤。
世道不好女辈当国看这两个女人一搭一唱却把几个大男人僵在那儿众参谋心急如焚巩志却只负手旁观并无多言之意。阿秀心下暗暗好笑:“这帮人真蠢得无救了。伍伯母这般厉害人物她不去招惹别人人家已是千恩万谢了现下有疯狗冲着她家闯来那还能有命在么?”
阿秀年纪虽小却比几个大人善于察言观色。果然艳婷状似笑吟吟地蛮不在乎实则眼光隐隐含着杀气想来心中早已震怒。
一旁华妹讨厌勤王军更是咬牙切齿阿秀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忖道:“乖乖老虎不分大小全是母的我可小心在意了。”
勤王军与正统军乃是世仇相争非只一日艳婷心下自有定见她见燕烽还跪在那里登时笑道:“好啦别再磕头了一会儿把脑袋磕破了谁来给我老公打仗啊?”说着伸出双手亲自把他搀了起来、燕烽给她的软腻手心握着一时心头怦怦乱眺正想向后退开哪知鼻端又闻到一抹香气那艳婷竟尔提起了脚跟仰着脸来问:“小赵云听说你想投入我九华门下可有此事啊?”
听得夫人调侃燕烽本已双颊通红乍听此问面皮更似失火一般大惊道:“夫人说笑了!
卑职是飞云庄六代弟子师恩如山尚未图报岂能无端改投他派?“艳婷听他说得认真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真可惜了。
我只是听说你天天写信给咱家海棠本以为你是想做咱们九华山的女婿唉……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才知是误会一场啊。“
夫人话外有话燕烽不觉啊了一声这才晓得错失良机了虽想说几句场面话遮掩奈何平日刚毅木讷惯了话临口边却是吞吞吐吐倒似得了几分伍定远的真传。
艳婷虽已年过三十容貌却仍绝美看她说话时眼儿含俏、语声带娇不过略把玉腕来搁腰便衬出那身丰臀长腿曼妙身材。燕烽面红耳赤虽与夫人对面站立却不敢去看她的丽色只好低下头去可夫人的绣花鞋入得眼来却又让他神思不属一阵阿秀忍不住又感好笑:“这伍伯母真是装傻了。人家哪里是喜欢海棠?他是喜欢你呢。”
大人心蹦跳、小孩脸红眼看男人全痴呆了艳婷仿佛打了场大胜仗她拢了拢秀含笑道:“好了别说这些闲话了。
定远人呢?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话犹在耳猛听“嘎”地一响传过背后府门两旁推开但见门中立着一条天塔似的铁汉看那张正宗国字脸满布风霜正是伍定远到了。
伍定远老早回家了看他才一跨出府门左右参谋立时整肃军容齐声道:“大都督。”艳婷笑了一笑正要迎上前去却见伍定远转过了脸自从她身边擦了过去一旁巩志牵来了两匹战马交在伍定远手上。
艳婷微有错愕只见伍定远背对着她一边在马鞍上悬挂腰刀一边问道:“居庸关兵马现在何处?”巩志道:“半个时辰前已过昌平天亮前应能抵达京郊。”伍定远点了点头:“很好。
你赶紧出早些和他们会合。记得把兵马部署在广宁门没我的号令谁也不许擅离职守。“
耳听巩志答应了伍定远不再多言正待翻身上马却听一声轻唤:“定远。”
艳婷当众呼唤众人也才醒觉了一件事伍定远根本未曾与他的妻子交谈甚且从头到尾不曾往她身上瞧过一眼便如没见到这个人似的。
此时此刻艳婷启齿呼唤伍定远自也该听见了。他一脚踩在马蹬上一手扶着马背看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当是在等着妻子过来说话。
良久良久艳婷却只留在原地想是要丈夫自行回过身来。
半晌过后两人既未作声、亦未移步谁也动不了。一片寂静中伍定远左脚一点翻上了马背正要策马离开却听艳婷提起了嗓子大喊道:“伍……定远!”
十年了过去伍大爷长、伍大哥短两人从来客客气气今夜都督夫人却直呼其名连名带姓一起叫了。众参谋闻言一惊心知不妙忙将目光向地不敢言动。伍定远却如耳聋一般正要催动缰绳巩志却拦到了跟前低声道:“都督夫人找你。”
伍定远垂望地慢慢将目光撇了回来隔得半晌方才道:“你……有事么?”
“没事。”艳婷纤腰一扭即刻就要打道回府。巩志咳了一声忙朝高炯使了个眼讯这“掌令官”见事颇快霎时催动暗掌已将岑焱推倒在地但听“掌粮宫”啊地一声惨叫竟如馒头般滚地过去却把夫人回家的路给挡了。
好容易夫人停下脚来那“啾啾”急忙上前搀住了艳婷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夫人今儿是元宵。”一年一度的元宵节自该合家团圆万不能动气争执。眼看艳婷深深吐纳轻咬贝齿好似在压抑什么。良久良久她终于回过头来道:“你……你要出门了么?”
“嗯。”伍定远低头垂目神色木然。眼看大都督惜字如金鼻哼过后了无声息众人自是暗暗担忧。艳婷竭力调匀呼吸忍气道:“你……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伍定远又鼻哼了哼完之后不忘把睑转开艳婷气往上冲看她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定是要大作了。巩志忙道:“都督是天亮时回来的。”
伍定远率军出征深夜回府清早出门乃是稀松平常的事。
想起丈夫的辛劳艳婷自也不能当众作便道:“你……你是黎明时回来的那我起床时怎没瞧到你?“伍定远原本目光下垂听得妻子的问话便慢慢抬起了国字脸。众人心下一喜都以为他要答腔了谁晓得定远的目光一路向上最后凝视着天上玉盘好似赏起了月。
一片宁静中巩志咳了一声道:“回夫人的话昨夜都督回来得晚他看夫人睡得沉便也不好惊动。后来兵部有事找他他便出门去了。”巩志说了半天艳婷却是睬也不睬一双大眼尽是瞅着丈夫。伍定远却似心不在焉看他仰望夜空非但不曾言语连目光也不愿转过来。
十几年了艳婷一日比一日美如今已是人如其名、艳冠群芳。伍定远的武功也越来越高终于成了名满天下、举世无敌的大都督谁知两夫妻照面了却是这么幅场面等着。众参谋躬身垂手谁也不敢吭气巩志也不想再说了当即退了开来假做不知。
阿秀躲在一旁偷看慢慢便把眼光转到了华妹身上只见这小姑娘低着头瞧着娘亲做给她的小灯笼泪水平已盈眶想来父母间如此斗气做女儿的心里定不好过。
场面沉闷迟迟无人说话“啾啾”大着胆子悄悄来拉艳婷的衣袖却给艳婷使劲甩开了。她静静望着丈夫道:“定远我回来得晚了惹你生气了?”
伍定远默默听着妻子说话却只摇了摇头道:“没事。”
艳婷凝视着他柔声道:“既然没事那你为何不说话?”
伍定远别开了目光轻声道:“没事。”
伍都督言简意赅说来说去全是同样的两个字当真是无声胜有声。艳婷也无所谓了当下背转了身子不再多问一字眼见妻子没话说了伍定远便道:“没事了么?”艳婷背着身子淡然道:“没事。”伍定远点了点头正要驾马离开却在此时艳婷忽然笑了笑道:“伍定远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婆今晚上哪去了?”
时在午夜艳婷却玩了大半夜才回来伍定远若非木石人心中必有所感。果然他听了说话背心微微一动料来也留上了心。在众人的注视下艳婷把稍一掠淡淡地道:“老实告诉你吧我今晚是陪你老板赏灯去了。他硬拉着你老婆玩了一整晚你怎么说?”
伍定远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老板自是方今天子、一国之君这却要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