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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澜将一切事务交代妥善回房,房门大开,凌宜背对着房门朝里睡下了。

“四姑娘,水。”

有婆子端来早就准备好了的温水,伺候云澜洗漱完毕,替她宽了衣,就端着水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云澜并凌宜两人,云澜和衣而睡,也没再提凌夏氏之事,一夜背对而眠,待第二天云澜睁开眼,凌宜已不知去向。

云澜已无心管凌宜的心思,回清秋阁乔装打扮了之后,便匆匆赶赴霓裳阁。

赏衣会上,人烟寥寥,临时找来的木偶套着霓裳阁最新一批时装,很是萧索。

“有多少订单”

云澜不忍再看,扶额问道。

“仅……仅一份。”

这份还是锦官城最有名的青楼——怡红园下的!

“我们的预算还有多少”

“所剩不多,不少衣服都被退回来了,现在……。姑娘,要不我再去求求容老板……。”

云澜扬起手,打断了她。

“不可!”

“姑娘!”

“如今我们投入再多的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霓裳阁的流言一日不消,这里就会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见自家主子都伤了神,苏小小也跟着着急起来。

“难不成,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书双顺着声源望去,喜出望外。

“姑娘,你看。”

顺着书双的指尖望去,只见一大片的姑娘正朝着霓裳阁簇拥而来。

而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紫色长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待他走近些,云澜也辨出此人来。

这不是慕容尔煜!

“他怎么来了”

云澜喃喃出声,却见慕容尔煜已然踏进霓裳阁。

“掌柜的何在”

莫娘见状,忙上前招呼。

“在呢,在呢,不知公子想要怎样的……。”

“贵店之名,本少爷早有耳闻。贵店的衣服自是不消说,堪称佳品。”说着,慕容毓将目光转向身后那些跟着她的姑娘们。

“华裳当配佳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姑娘显然有些犹豫,在买与不买之间左右徘徊。

“上巳佳节,霓裳羽衣配美人美酒,实为一乐。小生有意在各位佳丽中邀一人共赏春花,不知可有人愿意赏脸”

此话一出,一下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我要一件!”

“把你们店里最好看的衣服给本姑娘找出来!”

……

转眼间,乏人问津的服饰就变成了畅销货。云澜被姑娘们‘一掷千金’的豪迈吓住了,喃喃叹道。

“男颜祸水啊!”

“慕容少爷果然厉害。”

书双捧着一个小脑袋,立在栏杆上,对慕容毓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云澜却眉头深锁,怎地如今,连他都知道这回事了

“怎么是他”

“怎么是他!”

同样眉头深锁的,还有正混在人群中,一袭白衣的容宸。

“爷,要不要去帮帮云姑娘”

书旗好心提示,容宸摆了摆手。

“此事不是三两银子就能解决的,霓裳阁根基不稳,明才人此举本就是拔苗助长,如今只怕是难起死回生了。”

容宸是生意人,利益盈缺他看得很是透彻。

“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云姑娘的努力付之东流”

霓裳阁出的衣服质量好,款式更是新颖,若真就此断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也只能等流言……。”话到此处,容宸噤了声,他眼珠一动不动地朝慕容毓望去。

原来慕容毓留意到女扮男装的云澜,也是一愣。

等他回过神来,佳人已走,人去楼空。

慕容毓追出门去,人已遍寻不着。

“二少爷这是在寻人”

待慕容毓追至一凉茶摊处,正坐在路边的男人突然出声,将他吓得不轻。

“容老板”

那人带着一块银色面具,看不见面容,亦看不见表情。

“可否赏脸”

容宸对慕容毓摆出一个请字的手势,后者拒绝不得,只得在他对面落座。

“容老板还真有闲情逸致。”

容宸此人,慕容毓与其私交不深,却知此人深得郡王爷信任,不仅如此,他连出入皇宫,亦如自家厨房一样方便。

虽不知容辕是何身份,但就他这通天本事,也由不得人不对他敬重三分。

“谈不上闲情逸致,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罢了。适才见二少爷您神色慌张,四处打听,可是在找什么人兴许鄙人能帮上一二。”

慕容毓神色赧然,直摆手拒绝。

“不劳容老板费心了。”

容宸笑笑,修长是手指来回把玩茶杯。

“原来是心上人。”

一语中的,慕容毓险些被茶水呛死。

“别……别胡说!不过是个黄毛丫头长大了,因着少时情谊多留了个心眼,怎地就……。”忽地,慕容毓意识到对一个外人说这些似有不妥,忙闭嘴噤声。

“看来还是青梅竹马。”容宸笑着,话语中却带着几丝冰冷。

深谙言多必失之道的慕容毓只管埋头喝茶,再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托二少爷的福,这存货,总算是销出去了。”

莫娘算盘拨得欢快,一扫之前的阴霾,露出了笑容。

“倒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下三流’的帽子一日不除,霓裳阁的衣裙一样滞销。慕容二爷虽肯帮忙,总不能天天哄着姑娘们买衣服,如今也只是治根不治本。”云澜忧心忡忡地道破现实。

原来云澜并未离开,她只是随莫娘进了后院共商大计。

“是啊,莫娘。”苏小小也应声附和。“我们得想个办法把霓裳阁的声誉挽回来。”

“今日反响不错呀!”来人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将房内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望方知是容宸。

不知为何,见到容宸,云澜反而浑身不自在了。自觉往那角落里挪了挪,与其拉开了距离。

“容老板。”莫娘和苏小小都向容宸请过安,并邀他落座共商。

云澜虽有诸多不愿,但容宸作为最大的‘股东’,确有此权力,她亦拒绝不得。

“此事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到如今还连累到明妃声誉受损,更是让容老板……。”

容宸扬手打断了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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