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轮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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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生再次谢过持一，并服下了翠凝丹。
此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入口即化。沐生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自上而下的在全身弥漫开来。令他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泰之感。
但这种舒服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在清凉之意弥漫过全身之后，紧接着，这股清凉竟蓦的转换成了灼烧之感。
沐生在内视体内的过程中，发现这凝翠丹先是在他体内散化成了淡绿色，一丝一缕的将那死气包裹了起来。待包裹的过程结束之后，翠凝丹所化气体由绿转红，竟自的燃烧了起来。随着翠凝丹的熬炼，他感觉到体内的死气正在慢慢的有所减少。
只是这熬炼过程之痛苦，也只有沐生这个当事人才能体会。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沐生本能的很想大喊出来，甚至是破口大骂。但最后他还是强忍住了这种冲动，咬着牙盘膝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手掐印诀的强行调息了起来。
持一自然知道这个过程不会太短，只是心中暗笑：“看你这个不寻常的年轻人能忍多久。”他悠闲的捋了捋胡子，留下老龟和凰知在此看护，便晃着胸前的佛珠，转身没入茶林深处继续养护他的冰凝去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出了沐生撕心裂肺的叫声，不是不想继续忍下去，而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随着翠凝丹药效的发挥，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炼化死气这么简单了，沐生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经脉都仿佛要被烧干，烧裂了一般。
“我说凰，他不会有事吧。”老龟不忍看着沐生的这般惨象，将脑袋缩了回去。
“屁大点事，瞎嚷嚷什么呀，翠凝丹这是在帮你祛除体内杂质，有如此大机缘，你还不好好心甘情愿的受着，不要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凰爷我看着闹心。”凰知别过头去，不屑的说到。
“我去.......”沐生现在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如果说此刻的他最想干什么，那一定是想狠狠的痛扁这只无良鸡崽子一顿。自己都这般模样了，它竟然还在那说风凉话。
茶园深处的持一听到沐生的惨叫，倒是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笑，就又专注起了他的手中之物。
就这样，沐生的惨叫声持续了小半日，当他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叫出声的时候，翠凝丹的药效总算是发挥完了。
“哎呀我去，我说你体内的废物也太多了点吧。”
看着沐生身上满满一层像是烂泥一样的灰色物质，凰知一脸的嫌弃模样。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告诉我！”对于凰知这种赤裸裸的嘲讽，沐生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凰说的对，确实是不少，不过好在都排出来了。”老龟探出脑袋，憨厚的冲沐生点点头。
“还是龟兄说话实在，不像某些人。”沐生还真纳闷了，这只憨厚的老龟怎么会和那个无良鸡崽子走到了一起。
不过他内视体内发现自己全身骨骼都变的洁白透亮了起来，运转法诀，灵力在经脉处流动也比先前灵活了许多，甚至原本牢不可破的中期瓶颈也有些松动了起来，看来自己先前的那场非人之痛倒也没有白挨，这翠凝丹的药效还真是奇特。
“哈哈，恭贺小友体内死气尽去。凰知备茶，我和这位小友要好好聊一聊。”鸡崽子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持一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附近，哈哈一笑，吩咐到。
“多谢前辈赐药！”沐生不敢怠慢，跟随持一来到一处草亭中，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诶，无需多礼，老衲今日以茶会友，你我同辈相交即可，快坐吧。”
“如此，沐生就失礼了。”见持一这般随意，丝毫没有前辈高人的架子，沐生也不在像先前那般拘谨，坐在了持一对面的石凳上。
“不知同修观老衲寿元几何？”持一笑眯眯的看着沐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沐生怎敢让大师以同修相称，大师叫我沐生就行了。”同修是同辈之间才会用到的称呼，持一的这个同修真是令沐生受宠若惊：“大师神采奕奕，精神矍铄，为何有此一问？”
“呵呵，沐生倒是会说话，但老衲寿元已然无多啊。”
其实沐生早在持一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了，故而他仔细的观察起了持一，想从他的神态和举止中看出一些端倪。但见持一说出自己寿元无多的时候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大师修为高深，寿元之长沐生无从想象。莫非大师有重伤在身？”
“并非如此，老衲虽修为不凡，但在长生之道上并未有丝毫的见术。终究是要化为一捧黄土啊。”说到这里，持一长叹一声。
“大师定天资不凡，若是修为更进一步，又当如何？”修为到了持一这种境界，竟然还未对长生有任何的见术，可见修士之路，漫漫无期，沐生心中也是一声暗叹。
“老衲若是早些有此想法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不过不见长生，随着修为更进而增长的这些寿元，终究还是镜中花，水中之月，并非所能依仗之物。”
“早些有此想法？大师这是何意。”
“老衲年轻时可谓天纵之资，并且精于卜卦测算之术，可谓将毕生的心血都倾注于此，待到发现自己寿元无多之时，早已停滞在此境界多年，所余寿元也不足以支撑到我再次突破。所以老衲才遁入空门，以求在因果与轮回中有所参悟，若能欺天，便可侥幸再活出一世。”
“凰儿不许主人这样说，主人定能再做突破，长生于天地间。”凰知奉上灵茶，不难看出他对持一有着深厚的感情。
沐生看了一眼噙着泪水的鸡崽子，想不到这尖酸刻薄的家伙也有重感情的一面。
“看不透，便无法跳脱。”
听持一这么说，凰知只得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大师真的认为世间有因果，轮回之说？”这也是沐生一直关心的一个问题。
“老衲并未参透其中，你若不信，又为何要救下那兵？”关于因果轮回，持一并未多讲，而是提到了沐生救兵的事。
“原来大师早就知道，我这也是存着万一的想法，倘若这世间真有轮回，也不枉我的一片心意了。”沐生心有所想，眼神中有失落之意。
“老衲刚才为你测算了一番，你入修仙界前，家中有妻室，是战火令你家破人亡。你入修仙界后又救下了一个与你有着相同遭遇的婴儿，后混迹于北郡三十国修仙界，偶尔做些偷鸡摸狗等无赖之事，不求上进。那是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老衲说的可有错？”持一品过凰知递上的灵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提到家室的时候，沐生脑中闪过一道倩影，他尽量的不去让自己想起，他也不敢想起那些往事。以前的种种犹如一道刚刚愈合的伤痕，只要稍一触碰，便能再次的让人痛不欲生。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提起，你越是想着不要去想，它越是会清晰的浮现在你眼前。
沐生下意识的端起灵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借助着灵茶之力，他这才勉强的护住了自己的心神。
“痛过，便能知痛，放下才能拾起。我见小友心怜那名士兵，并非心如铁石之人，不知有一言，是否当讲。”
“大师不吝赐教，沐生洗耳恭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