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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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看到沈笙海依旧“淡定”的表情，心中泛起了奇异之感，不由得朗笑道，“小朋友，不要说我杨老欺负人，就让你先去看个门道吧。”
果老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的点点头，在场谁都知道，先看的人是绝对占优势的，一旦说出了其中的框框条条，第二人除非说出更为精准的言论，才会被判定为赢家，杨老此举显然是认为沈笙海没有这个能力，虽然果老有些不快，但是相比之下，还是很乐意沈笙海先上前研究的。
沈笙海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抽动了一下嘴巴，干涩的话从口中说出，“杨爷爷，尊老爱幼向来是传统美德，您先把。”沈笙海只想让杨老先行做个示范，看看鉴定的时候应该怎样样做，免得自己不入堂的举动贻笑大方。
可是这遮掩行为却被理解为狂妄自大，众人无不发出了唏嘘声，旋即再度的窃窃私语响起，沈笙海嘴角抽搐，却又无法辩驳，知道自己的行为还真是有点挑衅，不由得悻悻一笑。
季风情眉头一挑，他压根没想到杨老已经让步为他制造先机，可是这小子还真是一点情都不领，暗自皱眉，真是鲁莽行事，明眼人都知道今日沈笙海代表的是果老，却还是一点也不知道为果老考虑，如果输了，丢的脸面也更为的大。
果老老眼一眯，丝丝微茫从眼底一闪而过，和这两天表现出来和蔼可清的样子判若两人，见到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打量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老不死的，既然他说你先就你先把，反正都输了这么多年了，再输也不丢人。”老脸笑的盛开的菊花一般，说出来的话却叫人诧异。
什么叫做输了这么多年再输也不丢人？一旁的李博暗忖，果老平日里表面绝对亲和，可是骨子里是极为的疏离的，今日竟然破天荒的为了一个小子开脱，还真是千年等一回啊！
杨老盯了果老片刻，确定果老不是因为心生不满而特地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拿他开玩笑，微怒的神色也不由得缓了过来，心中仍是有一些别扭，“既然你如此要求，就不要怪我倚老卖老了。”先前因为果老的原因，对沈笙海客气的态度还算过得去，可是现在对沈笙海的映象可谓是一落千丈，说话也有些冲了起来。
而后也没有管沈笙海的回答，杨老带上特质的手套，径直把这个白瓷花瓶拿了起来，在手心中慢慢转了个圈，不是拿起一旁的工具在这个白瓷花瓶上研究起来。
众人无不屏气凝神，不希望自己发出声响打扰到专注的杨老，真正爱古董的人则是一脸热切的打量着杨老手中的物件，而鱼目混珠的，也装作感兴趣的模样，生怕被人瞧出个所以然来，一时之间，这古玥斋竟然是出奇的安静。
季风情此刻也随着大众走到沈笙海的身边，状若无意的提醒道，“杨老这个人，看起来清高，实则沽名钓誉，否则也不会离开京都到这古玥斋来，一会若是你实在说不出什么，就放下你的架子，给杨老抬一抬面子，说两句好听的，就算杨老再生气，也不会对你如何，毕竟他是一个有身份的老人。”
沈笙海正专心的看着杨老的动作，想要举一反三，冷不丁的听到季风情的话，竟然给他连后路都想好了，不由自主的噗嗤笑了出来，本来这一声笑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在这安静的过分环境中，这笑声尤为的突兀。
杨老的动作一滞而后像是没发生什么一样，继续的观察着眼前的花瓶，而在杨老身边不远处一身材臃肿的男人看到杨老这微小的神色，眼咕噜一转，立刻朝着沈笙海批判开来，“你个小鬼头，杨老屈尊降贵愿意和你比试一番，大家心中都清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可是你却三番四次的不给杨老面子，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笙海暗瞪了一眼季风情，都是他惹的祸，听到男人夹枪带棍的一番话，沈笙海神色不变，“原来我随便笑一声就是对杨老的不敬，那么你在这里大声吼叫也算不得什么吗？后生可畏，依我看来，是你自己认为杨老的实力不够，所以别人的笑声就是对杨老的讽刺啊，杯弓蛇影不是你的错，胡乱猜测就是你的不是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季风情立刻接上，“我们只是在讨论杨老的动作很专业，他只是自嘲自己的动作没有那么规范罢了，怎么会惹得你这么多的猜想？”
季风情虽然和沈笙海同龄，但是依旧比沈笙海高上一个头，但是青涩的模样依旧告诉着众人他年龄低幼的事实，很容易让人无视，可是刚刚说话的男人看到季风情的脸庞，瞳孔骤缩，立刻就分辨出来他是季家的长孙，身份不可谓不高贵，和他半吊子身家的人比起来，可谓是云泥之别，立刻就涨红了脸，诺诺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真是大惊小怪了。”
男人的退缩让不认识季风情的人略微的吃了一惊，旋即一道道视线便是落在季风情的脸上，沈笙海哭笑不得，季风情这厮，先是不动声色的在杨老面前给他暗暗的拍了一个马屁，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这忙帮的，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啊，看来季风情还是和上辈子一样，纵然嘴上毒的很，但是对于人家的好还是会默默的记在心中的。
虽然杨老全神贯注，但是对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杨老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花瓶放回托盘之处，目光凌然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看着果老——身边的沈笙海说道，“我才疏学浅，对这这花瓶的年份真是全无了解，据我所知，这花瓶应该是北宋时期，但是我又无法判别这瓷器的窑口。”每个时期的窑口应该是有记录的，但是这花瓶却没有给他一点熟悉窑口的感觉。
既然杨老如此说，就证明这花瓶的鉴定师颇为的困难的，每个时期都有一定的缺失历史，其中不乏包括缺失的文字，图画等，杨老泛皱的老脸起了一丝戏谑，面对着沈笙海的眼眸中浮现出了笑意，“你来看看，这些文字你可有印象？”
沈笙海始终笑着的脸终于拂过了一丝尴尬，心头也是对着杨元泽开始有了轻视，若是他直接把花瓶给他鉴赏，说明这人还是大气的，可是自己没有鉴赏出来，对着他心中本来的认为无才无能的小辈还说出了“你来看看，这些文字你可有印象？”这些话作为掩饰。
轻轻地对着季风情道了一声谢，在季风情的白眼中，沈笙海学着杨老的模样，将手套戴上，接过花瓶，当接触的刹那沈笙海只觉得精神中迅速的席卷过一丝冰凉的感觉，持续没多久，冰凉的感觉便消失不见，沈笙海面色正常，心知这是一件很珍贵的古董，否则不会触手之时就让他的精神力受到了如此大的震动。
沈笙海把花瓶转了个身，没有用放大镜等工具，在花瓶的底部用小篆刻着“大宋塰窑”四个字，红艳艳的，虽然有着岁月的沉淀痕迹，但却显示出了这件瓷器的身份。
刚想说话，沈笙海不由得意识到，杨老看不懂这四个字，可是自己毫无任何学识，怎么能够看得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