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学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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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德楼戏厅后台。
欧大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老郭吐苦水，心里充满了感慨，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难为之事啊。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欲登高峰，必备氧气、棉衣、食物、水......
如果没有听到郭大纲的唠叨，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像笑面佛的相声大师，原来内心里也挺苦比的。
或许老郭在台上表演时，能够心中的快乐都释放出去，将苦涩都沉淀在心间，他的相声才会那么感染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呵呵，老郭的崛起之路还挺励志的。
老郭早年学说评书，学大鼓，再到学说相声，磨炼了一二十年的时间，他的相声才达到现在的水平，然而这只是台面上的功夫。
说相声只会台面子上的功夫可不行。
相声界也有江湖，也有冲突，台上太苦，台下太勾心斗角，只有台上台下玩得开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而老郭就是这么一个台上台下，里子面子都能照顾周全的人，想一想他在娱乐圈的人脉，看一看每次相声大会周年会的时候，有许多的明星大腕前来捧场，就知道他为了相声做了多少台下的功夫。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遭遇了种种的斗争之后，郭大纲成功上位，成为相声界的带头大哥。
想着老郭的上位史，欧大业有些蛋痛，这些行业中的拔尖人物，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二十年磨练技艺，还要学会‘行斗’。
我滴个乖乖，这个也太难了点，欧大业觉得自己玩不起啊。
虽说真金不怕火炼，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他除了有个低级的系统之外，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早上喜欢赖床，做事三心二意，喝生水会肚子痛，见到美女流口水...
哎，缺点太多了，欧大业有些无奈。
原本他以为只要学了一段时间的相声，就可以上台表演，获得欢乐能量。
但他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
因为当下的相声演艺环境与后世的差异，观众群体的文化修养，审美角度、对段子的口味都有很大的不同，对各色笑料的接受能力、容忍程度，也有很大的差距。
而现在的观众，很多都是听着老一辈相声大师的节目长大的，在传统相声的熏陶下，他们的文艺素养很高，相对地相声的要求就会严格许多。
他们更喜欢自然含蓄的幽默方式，而不是后世综艺节目里只要做出一些浮夸的动作，扮丑卖萌，就能讨好取悦观众。
原来他单纯地认为把后世的笑料生搬硬套拿出来，就能取悦观众，而现在看来，他的那些超越时代的段子，有些不伦不类，当下的观众不一定能够理解接受，他的表演也可能会遭到观众的鄙弃，还有可能招黑啊。
如果他学相声，只是为了制造能量，不考虑后果，他可以这么干。
但如果他想走生产欢乐能量的可持续发展道路，就不能仓促上场，糟蹋了相声这门艺术。
所以欧大业想了许久，觉得说相声的事情，还是要再等等。
上台表演之事，更是要慎重。
欧大业声沉思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叠纸，交给郭大纲。
纸上写着许多他后世常听的相声段子。
如《吃论》、《学小曲》和《东游记》中的几个大段子。
《饽饽阵》、《双学济南话》、《治怪病》、《五毒论》等相声里面的一些小包袱。
这些相声段子都是他躺在病床上经常听的，听得多了，就把其中主要的笑料包袱都记住了。
几个段子都有些琐碎，其中有一些不合时代的笑料他都做了修改，虽然几个段子的变动很大，但他相信以郭大纲的能力，很快就能补全。
原本他打算用这些段子来吸引郭大纲，请他教自己说相声，最后还是算了，如果他唱的歌曲也能创造欢乐能量，那么他写的段子，应该也可以，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或许，交给郭大纲来表演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能量。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一下，便解释道：“纲哥，我比较喜欢听相声，觉得说相声的段子特别有意思，就自己瞎琢磨了几个，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上台说。”
“呵呵，好啊。”
郭大纲不以为意，甚至心里还有些小鄙夷，想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能写出什么好的段子。他要是能写出好段子，那些专业的相声演员还不得羞愧死。
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只有把说学逗唱等基本功练习精通之后，经过长时间的实践积累，才敢谈及相声创作的事情。
而欧大业是一个棒槌，对相声一窍不通，就想写相声段子，有些不自量力。
只是郭大纲顾虑他的面子，不好当面打脸，就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
郭大纲接过去后，也不看，就准备塞进兜里。
欧大业担心他对这些段子不够重视，拿回去就扔了，让他的苦心和计划都付诸东流水，于是提醒道：“纲哥，为了写这些段子，我可是绞尽脑汁，你现在就看看，给我提提意见，如果不好，你批评批评，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郭大纲勉为其难地从兜里掏出稿纸，抽出其中一张随便看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这段子写的真不赖啊。
郭大纲看着稿子，双眼瞪圆发亮，‘嘴里不停地发出‘嚯...嚯嚯..’
欧大业还以为郭大纲在唱《霍元甲》呢。
接着，郭大纲就不住地感叹，“写得好！写的不错。”
“这个段子正是我想要的。”
“诶，我怎么想不出来呢。”
欧大业在一旁看着他自言自语，也不打扰。
过了片刻，郭大纲一口气看完之后，高兴地说道：“这些段子写得太好了，没想到你一个外行，写的包袱段子比我们写的都精彩，小欧啊，这些段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当然是抄你的啦，但我能告诉你吗’欧大业心里偷笑着。
他看着郭大纲——未来相声界的小巨人笑着说道：“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哈哈，你呀，别和我打马虎眼儿。”
“没有，我打小就喜欢听相声，从马三力、马基、侯耀闻、再到你，我听相声听多了，有时候听着相声突然来了灵感，然后就不知深浅地胡乱写了这么多。”
呵呵，在欧大业口中灵感就是万金油，什么场合都能作为借口。
“小欧，想不到你听相声都能得到这么多灵感，真有才啊，这也说明你与相声有缘，可以吃相声这碗饭啊，而现在界内就缺少像你这种创作型人才，要不你加入我们相声大会得了，先跟着我们学，你觉得怎么样”
“纲哥，我只喜欢听相声，上台说相声，我还没有纲哥的本事，等我先练一练，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能串个场过把瘾，也算满足了。”
“小欧，你要是学相声，我介绍几个老前辈教你，等你学会了相声后，我给你捧哏，虽说相声现在不吃香，但将来肯定会受欢迎，你再考虑考虑。”
“行啊，以后我就常来打扰了。”
殴大业点了点头，不管他以后说不说相声，先把话撂在这里，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相声段子，看看时间，郭大纲要上台表演了，他就告辞了。
他到前厅的时候，看到刘老正和一个老头坐在一起，便打了声招呼，听着两人聊着戏曲上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郭大刚上台。
由于郭大纲现在还年轻，辈分低，老一辈的相声艺术家都还在，在相声界的名气并不大，所以在他出场的时候，台下观众反应没有后世那么轰动。
只见郭大纲在台上弯腰鞠躬站定，神态悠然地开口唱定场诗：
野草闲花遍地愁
龙争虎斗几时休
抬头吴越蜀
再看梁唐晋汉周
“好！”定场诗说的韵味十足，立即有人叫好。
郭大纲开始说道：“感谢朋友们的光临，今天晚上呢，给您说一段长篇的单口相声，叫《丑娘娘》。故事离的现在呢不算太远，家里要是有老人的回去问一问，当然了问父亲问叔问大爷呢可能不知道，问问祖父可能还有记得的……春秋战国时期啊，别问了啊！我估计没有赶上的。”
“哈哈哈”
“啪啪啪”
台下反应热烈。
“《丑娘娘》这个故事发生在哪啊，临淄，为什么叫临淄呢它东临淄博，所以说叫临淄。春秋的时候，这临淄是齐国的首都，齐宣王田辟疆在位的时候，流传的这么一段故事......”
‘啪啪啪’
郭大纲说相声的时候，台下反应比较热烈，每次说到精彩之处，一些早期的‘钢丝’就大声鼓动叫好。
一时间，戏厅里特别热闹。
欧大业感受着场中充盈的欢乐正能量，却一点也吸收不到，只能干瞪眼。
“真是浪费啊！”
不是他欧大业无能，都怪这个系统太low，不能迅速提高他的学习技能。
如果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学个两三天就能上台，欢乐能量还不时蜂拥而来。
哎，想着系统那副低能的模样，欧大业就觉得糟心。
他无力吐槽，就专心地听起了相声，给自己找点可乐的事情，安慰一下。
这时台上的相声已经说到了第二段，讲到齐宣王遇见无盐女的场景。
“这无盐女这个儿按今天来说，一米九二！一脑袋红头发、大眼珠子、高颧骨，这嘴啊，要没耳朵挡着能咧到后边去，一嘴的獠牙。往这一站肩宽背厚，手伸出来那手指头卜愣愣棒槌长，跟武松似的。”
台上老郭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表演得生动形象传神，引得台下众人齐声叫好，掌声不断。
这段相声说了一个多小时，他听到后面都有些麻木了，更别说在台上一直说个不停的老郭。
他不得不佩服那些说相声的人，觉得他们的记忆力真好，那么多大段大段的本子，竟然能记得住，还能在舞台上声情并茂地展示出来，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原本看后世的在综艺节目上说相声的演员，表演的挺随意的，觉得说相声并不怎么难，还想着练个一段时间就上台登场说相声，现在看来，其实难度很大啊。
首先一条，他把相声段子就背不下来，更别说上台表演了，他总不能上台说相声的时候，还带着一张稿纸吧。
若是如此，观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到时候骂他的人也许比骂老郭的人还多。
而且老一辈艺术家还在，现在的行业中对相声演员要求严格，如果他仓促上去表演，分分钟有人站起来打脸。
想要在娱乐圈里多面开花，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文娱之路万里长，他得一步一步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