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狱极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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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来到一处，一个个人魂身缚锁链走向悬崖尖冰另一边去，小蝶看见悬崖边案台后坐着穿红袍的鬼吏。有的人过去，鬼吏命鬼卒夜叉给他们披的是人皮，有的则披的是兽皮，兽皮在身者，就顷刻化为野兽，一路奔跳，不再似人走路。
“他们转世之后，莫非就为野兽呢？”小蝶欷?。
“他们罪业太重，只配发往畜生道，下生沦为鳞毛鸟兽……”鬼卒厉声回答，鞭打逼迫他们，不断叫着：“下一个！”
鬼女也被押解而来，鬼吏令鬼卒给她披上的是一张白毛狐皮，她随即变为狐狸身，瞅瞅扭扭，随着队列到悬崖对岸去。
小蝶叹气，“她生前狡诈奸恶，暗中损人，邪淫无道，所以阎王罚她来世归为狐类吧！”忽见狐狸要往悬崖下跳去，下面都是烈焰火坑，雄焰燎燎，地火旺盛，狐狸岂非自寻死路？
眨眼间，小蝶惊见金翅鸟在崖间振翼迅疾飞来，将魂魄托起，鬼女刚披上的白色狐皮，未等走至对岸，就脱落下来，掉进火焰堆里。
小蝶化为蝴蝶，追赶金翅鸟，问他：“你母亲是恶人，为何还要救她？”
“我既来尘世，不做不孝之人！如来说，一失人身，万劫难复，我如何能忍心看见母亲被判罚为畜生……”金翅鸟从烈火中飞掠而过。
“你要带她到哪里去呢？”小蝶又问。
“我也不知道……”金翅鸟回头，看见后面有鬼卒持钩叉绳索来追赶。
鬼卒大喝：“金翅鸟，你身为诸天之一，佛界中护法，如何逆天而行，众生有自己命数，阎王不会错判，你休要自作孽，承受报应！”
“此次为如来指示，说我母亲会托生为狐狸，我为人子，岂可不尽孝？”
“如来超凡脱俗，怎会让你顾念人情？”鬼卒认定他撒谎。
“你们不修佛道不知，如来超凡脱俗，但最顾念人情，深知人间情执所系，从不颠倒伦常，如来敬重母亲，佛弟子皆知！所以，他才助我重现护法之身……”金翅鸟辩解。
小蝶也追问他，“九王，我有一事不解，你明知你的妻子是狐妖魔女，为何还让她回到身边？”
“因为我们是夫妇！夫妇也是伦常，在尘世，岂能不遵守伦常！一日为夫妻，就算分开，终生为夫妻……”
“因为你们是夫妇，所以你就还顾念她？无论她是人是妖，是善是恶？”
“既为夫妇，无论她是什么，她都是我的妻子，我驱赶她，她又回来，要和我破镜重圆，我杀死她，她也回来，要我爱惜包容接纳她，她会从良。我既然托身为人，岂能不顾念人情，就算神魔妖孽，也不能泯灭人情伦理，世上最重教化，我不是白来人世，不懂这些道理……”
“夫妇……你爱惜她，无论她是什么……夫妇？伦常？”小蝶迷惑了。
她从前只知执著于自己的情爱，人伦之重，从未多想。湘竹和采莲为夫妇，岂不是人伦所在，无论有没有爱性相系，也有夫妇伦常，自己毕竟在伦常之外，与他情爱纠缠，和她辱骂争执，岂不是破坏夫妇家室，不顾念伦常，颠倒行事？她心中受震，暗想莫非邪~淫之过，是因它恶在毁坏另一些更重要的人情，也就是俗世伦常，而不仅止佛法戒律……
忽然，小蝶望见鬼吏等追来，在空中撒下穿插刀叉的铜丝巨网，捆缚住金翅鸟和自己，喝道：“呵呵，一石二鸟，都捉了，带到阎王殿去交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