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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五年后的质问
入夜。
一天的忙碌，别墅又再次回到安静。
沈白露把小苹果哄睡后，从房间里出来，脚步一点点穿梭其中。
这里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虽然离开过，却还是回来了。
沈家，注定是她一生漂泊后的港湾。
之前的沈家和乐融融，之后的沈家悲哀一片，父母离世，二哥叛变，大哥不再回来，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从未想过二哥会是那样的结局，更不曾想过他不是沈家的人。
又是想起小宝，面露难色，她不知道那些事情能不能瞒着小宝一辈子，她其实想法很简单，只想让小宝平平安安的长大，有一个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不用挣很多钱，有自己的小幸福就好。
可在沈家长大的小宝，有岂止会安逸于那样的幸福里。
所以她总是祈祷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些，让他可以不要那么着急长大。
段仕琛从书房出来，本来准备回卧室，却是看见楼下客厅的灯光，伸头一瞧，看见了那坐在客厅里满面愁容的女人。
黑色的拖鞋落在地板上，朝着楼下而去。
“你没睡？”
沈白露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今天两个人都忙坏了，他请了很多的人，小苹果就这样被他公诸于世，大家纷纷赞美，又纷纷羡慕她，一个走了五年的女人还能得到段仕琛的包容。
段仕琛敛了下眼角，坐在她的身侧，“想什么？”
“小宝。”
沈白露也没有瞒他，她确实在考虑小宝的事情。
段仕琛闻言，眉头皱起，也是想起五年前的事情，着实是他，算计别人一辈子，也是没想到会成为别人的算计。
“你帮他教的很好！”
他不得不承认对于孩子的教育沈白露是很合格的，两个孩子都被她教的格外好。
“小宝不是我教的。”
沈白露不敢居功，毕竟小宝很多的思维已经超过她，“他自己挣了很多的钱，不然我在爱尔兰不会过得这么舒服。”
也就没有了公主般的小苹果，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小宝。
“我知道。”
他点头，不得不赞同。
“你知道？”
沈白露诧异，她似乎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你应该知道我会调查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这还是两人自从重逢以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谈乱以前的事情。
“我一直都没有问，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她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他的她却不知道，外界总是说他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神秘莫测。
段仕琛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沉了几许，在那晕黄的灯光下摇了摇头，“不好。”
没有了她哪里会好。
沈白露忽然想起李静婉离开时候说的话。
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只是她过度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全世界都是欠自己，欠小宝的。
她把那发生在小宝身上的不幸归结于外界，却是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坏人。
段仕琛何其的又不是无辜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他判了个死刑。
手指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握的缠着他。
“对不起。”
她轻轻地说，这五年她真的欠了他一句对不起。
“是，都是你的错！”
段仕琛反手捏住她，将她白色的皮肤落下一个红痕。
是，是她的错，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沈白露，你好狠的心！”
他指责她，将这五年来的愤怒对准她。
第一次，他这样赤裸裸的对她宣泄。
她好狠的心！
“五年来，我就在这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南城，你却是从来也没想到要回来！”
怕她回来找不到他，他甚至于连出差都是短途，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出差，而每次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询问秘书有没有电话打来找他，无数次都是清一色的开发商，供货商，而她呢，却是心狠的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我甚至于电话号码都没有换，可是你有打过一次吗，沈白露，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打过吗？”
汹涌的怒气袭击而来，手腕被他握的麻木，但沈白露没有出声，就这样让他发泄。
眼角发红，顺着落下来，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臂上。
灼烧着他的皮肤，段仕琛紧紧地掐着她，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时间。
“我他妈的甚至都以为手机坏掉了，坏了五年！”
他从未如此伤感过，滔天的怒气要将他冲击垮了，可是他还坚守着，每次在绝望头顶的时候，他都在想再过两天，她就会联系他，可是五年，那是多少个日子，她从来没有打给他过。
他恨不得一见面就杀死这个女人，让他牙痒痒的女人，可是他却做不到。
甚至于她哭着求他，他都舍不得做到，他甚至于连折磨她都做不到。
“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你懂不懂？”
这个晚上，在小苹果认祖归宗的晚上，他所有的情感都爆发起来。
他以为可以忘记，可是要怎么忘记。
再次见到她，心底的思念冲刷着他的每根神经，可是还有恨，从每个细胞里渗出来的恨，恨不得掐死她。
一声不说的就走掉，她甚至于连等他醒过来都没有。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打算这么走掉？”
最后一击，沈白露终于垮了下来。
他的声音清楚的在耳旁落下，他如果死掉，她也不会独活吧，她没有回来，没有问过蓝季风，甚至是连新闻都很少看，因为她在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还是会好好的活着。
不会有那种如果。
她又是这个样子，说着又是哭起来。
眼泪簌簌而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泪。
“啪”的一下，他甩开她的下巴，转身离开。
这个深夜里，他的背影第一次让沈白露觉得万分落寞。
她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我有打过，我有打过的......”
哭声中夹杂着她喃喃自语的声音，像是哀鸣，更像是痛苦的低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