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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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格外的寒冷，即便到了暖春时节，中书令窦侶这颗心依旧被吹的支离破碎。
中书令窦侶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感觉到外面已经鸡犬无声了，大概天色已经黑了吧。
中书令窦侶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奋斗了，从中书舍人到中书侍郎，从中书侍郎到中书令，从中书令到后来的国相。
太多太多的往事从中书令窦侶脑海中闪过，跟随太祖皇帝发动辛酉政变，参加过昭华帝登基的昭华宫变，参加过长公主殿下引发的百官罢朝一事，亲眼目睹过五王之乱，审理过柳玉溪之案，策划过瑞雪之变……
好像自从大齐立国以外所有的大事，中书令窦侶都全程参与过，可以说是大齐的和徐明正一样的活化石了。
也许是爬得有多高，那么就摔得有多惨，中书令窦侶总理朝政二十多年了，当然知道走私战马如同叛国谋逆之大罪啊！
毕竟当初的大齐律法，也是窦侶参与修订的，甚至这一条立出来的时候，中书令窦侶还亲自补上了一句话：“诛九族！”
所以中书令窦侶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虽然走私战马的是窦家的二老爷，虽然大齐很多世家门阀的都存在着走私战马铁甲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私底下的见不得人交易，结果就是有人想要将这些事情赤裸裸的摆到台面上，很明显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置中书令窦侶于死地！
中书令窦侶满脑子都在思考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狠心要灭了他窦家脑门！
然而嫌疑最大的就是长公主殿下和洛阳王殿下
！
长公主殿下自然不必多说，可是管家也表明了劫战马的是一首游侠，所以中书令窦侶犹疑了，毕竟长公主殿下手下有神出鬼没的强大的凤鸣卫，还不至于就派出一些游侠了。
理所当然的，窦侶将目标选中了洛阳王卫景华，毕竟是自己出卖了洛阳王卫景华，才会导致东宫三卫军围剿首阳山一带的『沣水军』残余。
洛阳王殿下的确是那种宽宏大量的容纳百川的人，可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洛阳王殿下的逆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梅王妃了，如果中书令窦侶早知道首阳山有梅王妃的『衣冠冢』的话，那么就是打死窦侶，窦侶也不敢泄露半分出去的。
所以现在窦侶将第一目标锁定在了洛阳王殿下身上……
然而知道了主谋是谁又有什么用呢？对于窦侶来说，他早就是死路一条了，与其这样，到还不如牺牲自己一个人来保存窦家的上上下下了。
中书令窦侶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开始研墨了，中书令窦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希望现在辞官还来得及……”
中书令窦侶始终觉得长公主殿下就是逼迫自己交出相权罢了，只要自己交出相权，那么长公主殿下应该会网开一面的。
这段时间内，大齐朝廷已经开始慢慢瘫痪了，很多官员纷纷落马，以致于朝廷候补官员都不足了。
就譬如中书令窦侶控制的那个户部衙门，原来的户部尚书张禹早就因为涉嫌贪污被罢免了，所以在损失了得力干将的中书令窦侶，就越发力不从心了。
第二天晌午，由于凤阁只有中书令窦侶和尚书台左仆射陶成绩两个人在，所以朝政大权几乎都落入中书令窦侶手中了。
现在的中书令之职，对于中书令窦侶来说，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不过同样的这个中书令之位也是一道保命符。
只要中书令窦侶死死地蹲在这个坑上，除非有通敌卖国的证据，不然就是长公主殿下也不敢对中书令窦侶下手。
同样的，只要窦侶还在中书令之位上一天，那么那些人都会巴不得窦侶早点死。
现在的中书令窦侶终于明白了侍中徐明正老大人为什么会选择急流勇退了，原来是那个老狐狸早就发现了长公主殿下的意图，索性直接跑了。
现在的中书令窦侶简直是有苦难言，他自己的请辞的奏折正被窦侶死死地夹在袖子里，等下处理完了最后的政务的时候，中书令窦侶就会将自己请辞的奏折夹在其中一起送到凤鸣宫内。
中书令窦侶刚刚走进凤阁的时候，就发现尚书台左仆射陶成绩就早早到了凤阁了。
中书令窦侶面色一缓，对于窦侶来说这是他政治生涯之中最后一次在凤阁当值了，所以中书令窦侶分外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也不想最后一次还板着脸面对尚书台左仆射陶成绩，就干脆自己凑了上去，问好。
“陶大人竟然来得这么早啊！”
陶成绩诧异地望了中书令窦侶一眼，自从徐明正老大人辞官归隐之后，中书令窦侶就十分嚣张跋扈了。
再加上太子殿下又重新掌权，所以陶成绩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两个飘飘然的人坐在一间房子下处理政务，关系好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还好还好，我们打下手的自然要勤快一点点了。”
陶成绩瞥了一眼中书令窦侶，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中书令窦侶听出来了陶成绩在讽刺窦侶揽权，然而窦侶只能无奈摇头苦笑，说道。
“老夫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陶大人又何必还在乎这些呢？”
陶成绩漠然，低下头继续处理政务了，并没有去理在那里伤感的中书令窦侶，成王败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中书令窦侶望着陶成绩大半天不理自己，然后尴尬地坐了下来，翻开一本奏折却偏偏看不进去，最后又放下了奏折，突然说道。
“陶大人可曾听说过唇亡齿寒？”
陶成绩一闻，然后也放下了奏折，回道。
“自然知道。”
中书令窦侶眼睛一亮，然后劝说道。
“先是侍中徐老大人，再是尚书台右仆射荀迟，现在又是我这个中书令。长公主殿下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长公主殿下就是要除掉我们四位宰相！长公主殿下连她的心腹尚书台右仆射荀大人都不放过，难道还会放过陶大人吗？陶大人当真没有想过这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