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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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殷老夫人脸色大变，手里的碗盏险些摔在地上，里面的汤羹泼湿了裙摆：“她要人报官了？！”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何氏与一旁坐着的何大奶奶。
何氏低着头，小声道：“我实在是拦不住，又丢的是她的嫁妆，哪里好多说什么……”
殷老夫人气的恨不能把手里的碗盏掼到她脸上，平日里看着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这么愚蠢，竟然让卫如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报官的事来，若真的传出去，殷府的脸都要丢了干净，若是坏了复爵的事……
她看了眼何大奶奶，咬牙忍着气道：“你拦不住卫氏，难道还不知道叫人拦着那个婆子吗？就这么由着她胡来？”
何氏也是满心委屈，那是金桂园，又不是梨香院，里面都是卫如意的人，她不过带了个小丫头去，哪里能够拦得住赵妈妈，只是有再多理由，她也不敢辩驳，只能忍着不满，轻声应着：“是我的不是，不曾料到二弟妹竟然是个烈性的，竟然一句劝也不听，就打发人急急慌慌去报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何大奶奶递了个眼色。
何大奶奶这回总算不糊涂了，看着自己的小姑被婆家数落，总也得说句话，她站起来道：“可不是，这位二少奶奶瞧着是个和气的，却是个倔性子，我与大少奶奶劝了她好一会，都是不肯听，真是……”她咂了咂舌，很是无奈的模样。
殷老夫人气得直喘粗气，不过是打发这姑嫂两个过去找卫如意要一对田黄冻，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偏生还说不得什么，只能强压着火，皮笑肉不笑地道：“叫何大奶奶见笑了，都是我府里管教无方，惹出来这等笑话。”
何氏这会子想起复爵的事来了，怯怯地道：“这若是真的闹到官衙去，只怕要坏了府里的名声，丢了脸面，可要如何是好？”
殷老夫人哆嗦着手挥开帮她擦拭衣裙上汤渍的小丫头，铁青着脸：“还能怎么办，这会子怕是已经闹到官衙里了，只有她自己打发人去把事情说圆了，才能了结了这事。”
她厉声吩咐身边伺候的丫头：“让张瑞祥家的去把二少奶奶叫来。”张瑞祥家的是她的陪房，在府里也是有头脸的管事婆子，就是卫如意见了她也要叫一声张妈妈，给足了脸面。
只是丫头还没出去，已经听见院子里小丫头道：“二少奶奶来了。”
殷老夫人正要寻她，想不到她自己撞上门来，恨恨道：“让她进来。”
只是小丫头才打了帘子，卫如意用手帕捂着脸，连哭带泣地拜倒在殷老夫人面前：“母亲，您可得替我做主呀……”哽咽得泣不成声。
这一来倒让殷老夫人不好开口就责怪她了，只能皱着眉道：“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吩咐她身后伺候的丫头：“快去把二少奶奶扶起来。”
卫如意就着丫头的手起来，在何氏的下边坐下了，只是眼泪不曾停过，不停用手绢抹着，一边道：“母亲最是知道我的，我虽然愚笨些，不及大嫂那般能干，却也是一心一意替府里着想，就只有那么些陪嫁伴身，也是想着能够细细打算起来，可不想就遭了贼了，竟然……竟然……”
殷老夫人不耐烦听她哭诉，只是冷冷道：“你命人报官了？”
卫如意有几分愣愣地，放下掩在脸上的手绢：“是，内院里遭了贼，这可是了不得的事，而且还丢了那许多财物，若是不报官怕会更危险！”
遭了贼！殷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凭谁想想都知道，那些陪嫁是被殷少君挪用了，哪里会有什么贼人，只是她自然不能明说出来，只好忍着怒气道：“你可曾问明白了？不是丫头婆子私下里偷偷取了的？”
她停了停又道：“你那库房先前是何人管着的？拿来好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哪里就至于要报官？”
卫如意似是有些胆怯了，低低声回道：“是……是袁姨娘。”
殷老夫人按捺着，软和了口气：“你去叫人先去官衙里把事给了结了，把那袁氏给唤来，我亲自替你问这件事，必然不会寻不到。”只要不闹到官衙，其他都好说。
卫如意却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愣愣望着，口中还在说着：“可这是遭了贼，怎么能……大嫂和何大奶奶都是看见的，那些陪嫁丢了个干净，不像是丫头婆子做的……”
何氏更是头痛，都这会子了卫如意还不忘把她们给拉下水，现在她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尴尬地站着。
何大奶奶也识趣了，帮着劝说卫如意：“二少奶奶，老夫人说的不错，这内院的事闹到官衙里怕是不好看呢。”
卫如意只是把眼看着殷老夫人，并不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殷老夫人这会子实在是没了办法，她瞅着卫如意不似是有意的，以她往日那绵软的性子，也不敢这样，看来还是丢了陪嫁被急懵了，才会敢这样。
“你这个傻孩子，你的陪嫁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来与我说，我自然会替你做主，一定会找出来，那起子坏了心肝的下贱货，我必然不会轻饶了他们的。”她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只是这事毕竟是内院里的事，若是闹到官衙里的人来查，别人必然会说咱们殷府没了规矩，还有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殷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传出去也没有脸面。听我的话，先让人去官衙了结了，这边必然不会有岔子的。”
卫如意像是没回过神来，好一会才迟疑地点头：“母亲说的是，那些陪嫁都是大件之物，这库房钥匙才从二爷手里交过来不到两日，必然还不曾送出府去，只要细细查，一定能一件不拉地找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殷老夫人，并不就叫人去官衙。
殷老夫人咬了咬牙，缓缓点头道：“是，必然会一件不拉地找到。”现在要紧的是让她赶紧去官衙把事情了结了！什么也没有比殷家的复爵更重要的了。
卫如意抹了泪，站起身来给殷老夫人端正作了礼：“是我糊涂了，这就让人去官衙，母亲莫要着急，身子要紧。”
殷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旧难看，望着何氏：“使了人去把那个袁氏给我唤来！”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二爷，让他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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