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樊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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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巴坐在没有伞盖的马车上，汗流浃背，身上的衣袍都黏糊糊的贴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但刘巴还是好像老僧坐定似的，闭目养神。
刘琮走近，两手一撑，一屁股坐在车头道：“大热天的，你心也不静，怎能不热？”丝毫不想是谁害人家在这里晒太阳的。
见刘巴不理自己，刘琮继续道：“子初，你有大才，可你为何一心想北上投曹？”
刘巴睁开双眼，左手握住剑柄道：“曹公，有克定祸乱之能，安邦治世之才，且礼贤下士，不像某些人！”说着恶狠狠地瞅了一眼刘琮。
刘琮摸了摸鼻子道：“子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我荆州的名士，又有大才，我不可能让你投了曹操的。”
“不如这样，你先跟着我，我也不让这些人看管着你，你要走我不拦着你，但是前提是我不知道。走了便走了，如果被我逮住了，我也不责罚你，你继续跟着我。如何？”
刘巴撇了下眉头道：“我怎知你会不会安插人监视我？”
刘琮跳下马车哈哈大笑：“子初，你错看我刘琮了，我虽然想要人才，有野心，却不屑于这些小手段的。现在这样，你我都不好受，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自信你跟着我，我可以收服你归心！”
刘巴略微沉思了一下，盯着刘琮道：“我若真能离开，你不得阻拦！”
“成交！”刘巴没看到刘琮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樊城太守府，刘琮坐在上首，看着跪坐在下方的文聘。
文聘，字仲业，历史上刘琮投降后不愿拜见曹操，因此迟到，曹操问他为何迟到，他说不能帮助先主守住基业，护佑孤弱（刘琮），无颜复出。曹操感念他的忠义，让他驻守江夏，他驻守江夏数十年，孙权屡次进犯而不能。
驻守在樊城的文聘，同时掌管着樊城的内政，今日没有穿甲，但一张国字脸写满了严肃。
刘琮看着文聘如此做派，不由得感叹，历史上的荆州不缺名将谋士，但凡刘表有争霸天下之心，未必不能克成帝业。
“不知少主此来，所谓何事？若没什么大事，聘还要去操练军士，就不奉陪了。”文聘也收到了刘表将刘琮立为嗣子的消息。但他依旧从内心里看不上刘琮以前的做派。所以说话的时候言语略显刻薄。
刘琮内心也很无奈，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是抹不掉的污点，不过等他成就一番大业，所有人就都会觉得他在藏拙了！
刘琮坐在上首，凝视着文聘开口道：“仲业（文聘的字），听说你是蔡将军提拔上来的？”
文聘也没多想，回答道：“不错，蔡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
刘琮点点头，又道：“千里马遇伯乐，也算是一段佳话，仲业确实良将，我有一问，仲业替我解答一下可好？”
文聘好奇地问道：“不知二公子有何疑问？”
刘琮笑了笑，端起案上的茶，饮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有一天，蔡将军要杀了我父子，自立为荆州之主，仲业你可会报效你的伯乐？”
“嘭！”文聘顾不得撞翻的案几，跪在堂下，拱手道：“少主，我对主公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背叛主公之事，若蔡将军真有那么一天，聘愿为先锋，讨伐贼寇！”
“哎，文将军，这是干什么？”说着刘琮急忙起身，走到文聘身边将他扶起来“我就说说而已，你切莫多想。父亲常与我说，文将军有大才，是良将，我来之前还跟我说你是他可以托付后事的忠臣良将啊！”
刘琮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坐在那胡吃海喝的庞统招手道：“哦，对了，士元，我父亲给的信呢？不是说要给文将军看看吗？快拿出来。”
庞统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伸进怀里一顿摸索：“主公，给。”
刘琮接过手后打开给文聘看道：“看见没？父死子继！父亲还加盖了州牧大印！父亲这是认为你是忠臣良将啊，文将军，他以荆楚安危托付于你，这是托孤之意啊。”
文聘被刘琮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他本来也不是那背主叛逆之徒，蔡瑁是对他有提携之恩。但是，文聘心中，荆州，只能是主公刘表刘氏的！于是又是抱拳单膝下跪道：“末将誓死效忠主公和少主！”
刘巴看着刘琮如此轻易就收服了荆楚良将，内心也不由得问自己：莫非我真的看走眼了？难道这王八蛋真是条潜龙？
刘琮哈哈一笑：“仲业，起来，我自是信的过你的，来樊城就是来见见你这良将啊。”
“主公！”这时霍峻和魏延走了进来。
两人看了看文聘，欲言又止。
文聘也不是傻子，对着刘琮拱了拱手道：“少主，末将军中还有些事要处理，请少主容先告退。”
刘琮却拉住他说道：“军中之事不在今朝一时。”又对着魏延和霍峻问道“文长，仲邈，如何了？”
两人看刘琮如此做派，也不再遮掩：“主公，刘备屯兵新野，诸葛孔明前日已随他下山了。”
文聘也是明白刘琮议事也不避着他，这是信任的表现。
刘琮思索一下又问文聘道：“仲业，你对刘备怎么看？”
文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刘备，可谓英雄也！”
刘琮又说道：“不错，他的确是个英雄，仲业，驻守宛城的是何人，兵马几何？”
文聘常年在樊城，对宛城的情况自然非常熟悉：“是曹仁，兵马也是两万。不过其中有五千骑兵！唉，北地多马，非我荆楚可比。”说着又动了动嘴，却没开口。
刘琮看出了文聘还想说话，却有所顾虑，于是又开口道：“仲邈，有什么话不妨畅所欲言。”
文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少主，曹仁时常带兵袭扰新野，末将曾奉主公命去助刘备拒敌，曹军确实天下强兵。依末将之见，若是曹军南下，汉水以北的土地、城池恐怕都不能守住，唯有收缩防线，聚兵襄阳，依靠汉水地利，方可有所胜算。”
历史上刘琮投降，曹操大军直接就进入了襄阳，而后接收荆州兵马，长板坡追逐刘备，再下江陵。刘备退往江夏，联合孙权，孙刘联军朔江而上，曹军驻扎于长江北岸（乌林），联军驻扎南岸（赤壁）。
但是现在刘琮是不可能放弃襄阳和江陵两处重镇来投降的。历史上刘备占据南郡，连江陵都在东吴手里，只能屯军公安。可见如果放弃长江北面的城池，荆州不论谁占据，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文聘的想法与刘表不谋而合，事实上刘琮和庞统商量过，两人也是这么想的。
“仲邈所言，甚合我心，你驻守樊城，不可轻动，随时等我命令。”刘琮严肃地对文聘说道。
“末将定不负少主重托！”文聘回答道。
这时，庞统却走到刘琮身边，摇了摇羽扇道：“主公，我想去新野看看孔明。”
刘琮眼中闪过一丝精铓，开口道：“是该去新野看看皇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