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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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鬼鬼祟祟的向学校大门口的传达室望去，传达室后面是教工车棚和开水房，穿过开水房就有一堵矮墙……翻过矮墙就能到达学校西侧的小巷子，然后走出来就能到达校门口的那家小卖铺……
孙宇打定主意，一节体育课已经过了大半，加上大课间的15分钟，大约有半个小时时间可以去那堆废墟附近一探究竟，为啥那个莫名其妙的信号源总在这个小卖部废墟里出现……
俯下身子，从传达室窗沿溜了过去，然后闪身就拐进了车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孙宇听到办公楼二楼的窗户打开的声音，就立刻背贴着墙根站定，二楼的窗户正是班主任的办公室，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车棚里和水房旁边的矮墙，但因为是老式建筑，窗台向外延伸了二十公分左右，向下有个视线的盲区，孙宇等着楼上的窗户再次关上，才开始继续行动……没了特战队员的身体素质，咱还能没了战术意识？孙宇自鸣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眼看着离矮墙越来越近了，朝手心啐了口唾沫准备翻墙的时候陡然扭头发现一名女生正依靠着开水房的门框冷冷的抱臂看着自己……
此女姓王名媛，字：惹不起……校园江湖地位：物理课代表；因为此女性格泼辣，毒舌无情，经常以默写物理公式、概念一字都不能差为由，在班主任老师的默许下，强行将默写不过关的同学们留堂恶补……这也是上学期孙宇只有物理考试及格的直接原因。又因为此女为了矫正牙齿在半年前带上了牙箍，绰号龅牙姐……
“啊……媛姐你好，今天又漂亮了呢……”孙宇不正经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掉头离开。
“站住!”刘媛转身冲着孙宇的背影喊道。
“我草！我真嘴贱……”好端端的打什么招呼，孙宇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慢慢的转过身来就见刘媛依旧冷冷的看着自己，这眼神儿……孙宇用手挡住自己一半视线正好遮住刘媛鼻子以下的时候再看！像！真的像某个天后级的明星。
“哎呦喂，我以为谁呢？原来是那小谁的未婚夫呀？”刘媛冷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麻蛋，连性格都像……“谁？谁未婚夫？”孙宇装傻充愣道。
“谁在班里说要解除婚约的？这会儿在这儿装傻呢？有意思吗？”刘媛赏了孙宇一记卫生眼。
“那啥，人有三急，在下告辞！”孙宇作势扭头要走，有刘媛在这儿，翻墙已经不现实了，只得先走开等她走远了再翻出去……
“站住！我还没问完呢？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刘媛厉声道。
“哎呦我的姐啊，李瑾蓉藏起来了我的作业，我就故意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啥事儿没有好吧！没有娃娃亲，没有订婚，没有婚约，我们俩就是从小一起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好！故事结束！不没有故事！”孙宇深吸一口气“应该说是叙述完毕！”
“她为什么藏你作业？”
“早上一起来上学，我自行车忘曹振家门口了，她不想带我，就把俺骗下车自己过来了……不是我说你查户口吗？”
“为什么是她带你而不是你带她？你还是个男人吗？”
“报告课代表同志，我是个男孩不是男人，俗话说我还是个孩子！”
“你……你个人渣！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的玩笑开的很过分，很无聊！”
“知道，所以我刚就给她道歉了，汇报完毕！”孙宇一个立正挺身。
“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李瑾蓉！”
“我可以不回答吗？”
“你必须回答！”
“报告媛姐，不喜欢！”
“那你就是人渣！不喜欢人家就别说骚话撩拨人家！”
“那报告媛姐，其实我喜欢她！”
“那你就更是人渣，喜欢人家为啥不能对人家好点？非得欺负人家才能显示存在感吗？”刘媛眼神黯淡了一下，把保温杯塞给了孙宇：“知道今天她为啥不带着你来学校吗？知道为啥她不上体育课在看台上坐着吗？你一点都不懂女孩子！”
好嘛，两头堵，合着在她话里自己就是里外不是人！孙宇算了算时间，估计再纠缠下去，体育课就下课了……
“怎么我就不懂了？难不成是大姨妈了吗？”孙宇小声嘀咕道。
“那还愣着干嘛？这杯子里是红糖姜汤，姚老师在煤火炉上煨的。给你个机会对人家好点！”说完刘媛转身就走。
“还真是大姨妈啊喂！”这会儿孙宇开始凌乱了，怪不得刚刚斗嘴的时候李瑾蓉弯腰做痛苦状呢，合着自己自作多情了呗：“好的课代表同志，保证完成任务！课代表同志再见！”
“再见？呵，最好再也不见！”刘媛拨开孙宇闪身离开，回头又是一个卫生眼……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再，见！再也不见！……再，见！最好再也不见！……”这两句话在孙宇脑中反复回荡着……
原来是她？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的是她？给了自己一枚求救哨子的是她？在自己额头轻轻的一吻的是她？转身关上屏障门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的也是她？
孙宇略微思索，水房离小卖部的废墟很近，网络连接的信号居然上升到了半格……于是孙宇决定再次连接：“调取2012年伏牛山战地医院阵亡人员清单……”
“查阅到UN-S-2046号战损评估报告，权限不足，无法访问如要调阅请逐级向上申请……请问是否申请（Y）/（N）”
孙宇已经多次尝试过调阅资料的申请，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会被驳回……
“审核通过！评估报告下载中……”我擦！这也行？孙宇还真觉得这是个例外了，现在系统上挂了两个下载项了，任务说明24%……评估报告0.00%"网络连接失败……下载暂停……"果然，此路还是不通……孙宇转念一想，能不能进行个语音对比分析？
“打开记忆检索！搜索语音关键词：再，见！再也不见！”
“搜索到520个梦境条记录和真实1条语音记录……”
“提取真实语音记录，提取再，见！最好再也不见！真实语音记录，开始音频波形对比！”
果然可以！孙宇兴奋的双手紧握，巴巴地等着分析进度条从0%走到100%
“分析完毕，音频吻合度为99.8%”
孙宇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仰起头，看着有些阴霾的天空，思绪再次回到那天的甬道中……
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半天，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居然是你！这个困扰自己多年的梦魇和心结，今天终于真相大白！
看看手里的保温杯，孙宇做了个决定……
……
“拿着，这是刘媛让姚老师给你煨的红糖姜汤，驱寒的……”走到李瑾蓉身边，保温杯递过去之后就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啊……孙宇……”李瑾蓉轻轻的互换了一声，见孙宇回头，红着脸轻声的说了声：“谢谢哦……”
“唉，别误会啊，谢我干啥？是刘媛让我给你的，我就是跑个腿……”说罢孙宇就往教室走去。
“笨蛋，笨死了！”李瑾蓉噘着嘴看着保温杯愣起了神……
云缝中一律阳光投进三五班教室，窗框的影子静静的躺在在课桌上拉长了身影，第三排居中的座位上，有个齐肩短发的女孩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静静地看着书。孙宇在窗外静静的像是欣赏名画一样驻足良久，那个把生还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孩此时就坐在这里背对着自己，还时不时的跺跺脚再把嘴里的热气哈到手心揉搓着……
教室这么冷怎么坐得住人？这年头的教室哪里有什么空调，夏天就是天花板上的两个吊扇降温，冬天就是靠教室最后角落里的生铁煤火炉子。炉子的排烟口连接着白铁皮制成的拔烟筒，拔烟筒一节一节的向上连起来再拐个弯与天花板平行从教室的后面对角线斜穿到教室前门的窗户上……
孙宇轻轻的推开教室后门，用手试了试，果然炉灶冰凉，炉腔里的蜂窝煤早已经燃尽，只剩下灰黄色的炉渣……孙宇看着轻轻跺脚搓手的刘媛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就拿起门后的白铁皮簸箕和火钳子转身向教师办公区走去。到了姚老师的办公室，同款的生铁炉子上坐着的茶壶正冒着白烟，孙宇喊了声报告之后就走了进来。
“老师我来借煤球……”
姚老师停下批改作业，扶了扶眼镜，看是孙宇就点点头继续手里的批改。热水已经烧开，孙宇很懂事的给姚老师的茶杯里续上热水，然后用火钳挑开煤火盖，把最上面还没完全燃烧的蜂窝煤拿出来，取中间已经烧的很旺的一块放进簸箕里，再把那块最上面的放进去，最后在最上面填上一块新煤饼，盖上炉盖坐上水壶，端着簸箕就往回走。
回到班里，一通相似的操作，把烧旺的煤饼放在灶膛的最下面，然后摞上三块新煤饼，盖上炉盖儿，打开下面通风口用火钳把堵着的炉灰掏出来。
“这样一会儿就不冷了……”孙宇拍了拍手上的灰烬，站起身来，刘媛扭脸只是漫不经心撇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说话，就扭回去继续看起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