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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孟夫人倒地发出巨响的一瞬间,原本负责照顾孟夫人的那些丫环们都挤了进来,他们见到了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孟夫人,随后有人慌慌张张地嚷着要请苏少青过来,但她们的慌乱瞬间被钱谨言制止了:“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你们不用这么着急,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不宜太过张扬,你们还是各忙各的去吧,再去看看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夫人这里,我自然会照顾的,你们不用管了。”

“是。”几个丫环面面相觑,但她们终究服侍孟夫人没有那么长时间,更不会做得罪当家男主人的事情,所以钱谨言说出那句话之后,所有的人马上一哄而散,生怕逃得太慢,还有什么差事等着她们去做。

当房间再度安静下来的时候,只能听到孟夫人时不时从喉咙之中发出的哀号声。她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可终究还是徒劳无功,她瞪着眼睛费了好大的力气,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吐出几个字来,但换来的却是钱谨言的冷笑。

“我想还有些东西,是你不知道的吧”钱谨言居然反手来把她抱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扔到了榻上,就好像扔一个沉重的负担一样,“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在李维的面前卖弄风情的吗还记得这样东西吗我想你比谁都更清楚,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送给自己的情郎这样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一个红色的肚兜被扔到了孟夫人的脸上,生怕她看不清楚,钱谨言亲自走了过来,抖了几下那张肚兜,努力地让她看清楚。那上面绣着一双鸳鸯。不过因为时间太久,那块布料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她费了很大的力气,瞪着钱谨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钱谨言得意地笑道:“还想要问,这东西我是怎么得来的对吗这是春儿给我的,当然了,这东西原本是应该送给李维的,可李维却连看都没有看,直接退了回来。春儿太熟悉你的性格了,知道如果你知道了实情之后,会如何的发狂,甚至还会再打她一顿。所以她才会把这东西留了下来,随后又在你把她送到我房间里去的那天,把这东西系到了自己的身上。很讽刺对吗你以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能知道的秘密,早在许多年前,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摆着架子,而且对我没有丝毫的情感。”

孟夫人身子激动得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努力地挣扎了好几次,才让已经打了转的舌头听使唤,连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你居然会问为什么你觉得还有可能是为了什么我忍了那么久,只不过是看在你曾经是我喜欢过的女人,可现在不是了。我被你摆布了这么多年,早就够了。原本还以为,你会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总会给我留一点儿情面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伤了花月奴……”

“你喜欢……那个”孟夫人的脸上多了一抹古怪的笑容,表情看起来更是扭曲。

钱谨言厉声呵斥道:“不许你用这样的话来污辱她!这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真的配吗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见得了人的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

“是为了她……是因为她……有了一张和我年轻时候一样的脸……不是吗”孟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她叹息道,又好像是在发出什么预言,“你会后悔的,你会一辈子后悔的。这么说起来……我想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切合,也不是命中注定,而是有人……是有人的安排。所有的人,当初你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好报的。我很庆幸,你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朝我下手。”孟夫人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笑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很快的,那几乎是用尽生命之力发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瞬间停止了呼吸。

钱谨言很显然还活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恢复过来,甚至就连苏少青的到来都没有意识到。苏少青一直都躲在不远处,望着房里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们夫妻之间最后的对话。她的出现并没有让钱谨言觉得意外,直到她宣告孟夫人已经身亡的消息之后,钱谨言才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重重地坐在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钱谨言冷冷道,不过他理所当然地想明白,自然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环,生怕事情会闹大,还是把苏少青找了过来,“这是我们钱家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苏少青冷笑了一声道:“现在出了人命,你以为还只是你们一家人的事情吗孟夫人已经死了,她是太过激动然后牵动了旧疾。无论如何,你都要接受官府的问话,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至于钱府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处理的。”

钱谨言很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更没有想到苏少青出现在这里的同时,洛阳府的衙役们也赶到了这里,他们在确认过孟夫人身亡之后,很快将钱谨言押解走了,罪名不只是因为他与孟夫人的死有关,花月楼被人突然袭击,也有人指认是钱谨言和孟夫人二人亲自策划的。恐怕钱谨言一张口能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取信于人,毕竟他和孟夫人是夫妻,夫妻之间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秘密的。

钱谨言还努力地想要替自己辩解,但那些从前对他客客气气的衙差们,一点儿不客地将他绑了起来,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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