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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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君子含笑，细瞅了对方，“昨晚似乎没看见。”
莫雅清脸色微变，旁侧的女孩先柔声细语的接了话，“沈总没见过我，我可是见过你，只是去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商业大腕儿，香婉人微言轻，一直没插上话儿。”
“你是初次去，难免不认识人，下次叫沈律带你。”莫雅清道。
沈律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此刻并没有驳母亲的面子。
“香婉目前是黎氏的副总，她初回国，国内生意上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她正想请教你了。”
沈律道：“自然，我很愿意效劳。”
莫雅清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对儿子的态度很满意。
办公室内，沈律借着空当与黎香婉交流了几句，询问了她目前在工作上哪里有难处，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人脉交道上的规矩，大约二十分钟后，莫雅清看看手表。
“我刚从俪群会过来，因为和香婉投缘，就拉着她上了我的车，你梁阿姨笑话我抢她的姑娘，待会儿一起吃饭吧，吃完饭你送送香婉。”莫雅清提议。
“好。”沈律点头，“正好我没什么事，也难得妈高兴，我请客，算是这大半月没回家探望您的补偿。”
对于儿子的调侃，莫雅清佯打了他一下，几人下楼，沈律定了间母亲平日喜欢去的餐厅。
他顺了母亲的意，在饭后送了黎香婉回家，随即就接到莫雅清的电话，让他回老宅一趟。
沈家老宅，到大门口已是晚上八点。
自大学毕业后，在家族企业中站稳脚跟，沈律回这里的次数便屈指可数。
与他前后进门的，是同样偶尔回来的堂弟沈临。
沈家的家族企业传承了两代，但在第三代沈律这里，他硬生生将企业中盘根错杂的家族势力砍了个稀巴烂。
大概这也是很多亲戚看不惯沈律的原因，比如沈临。
车库，沈临熄火下车，砰的一声将车门重重关上。
“哟，你也今天回来啊。”
沈律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仿佛身后根本没有活人，笔直的从车库走出。
“哼，看你得意到几时！”
从车库出来，过了庭院，前方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建筑。
梨花白的木门，门后是沈家待客正厅，欧式建筑的背后连着一道回廊，弯弯曲曲另连通了三个地方。
一个是当初沈家老爷子的住宅，如今人不在了，只剩沈家奶奶古兰，喜欢静住，爱礼佛，长年不踏出门半步。
一个是沈律父母和已过世的沈二叔家住的别墅，别墅内十分宏大，另一个地方是在靠近花园水池的旁边，长年空荡着。
沈律先去了奶奶那儿，得知这个点儿老人家已经睡下，他不便打扰，托照顾奶奶的主事佣人刘姨问了好，再去往父母所在的别墅。
莫雅清早等候多时。
一楼的右厅内传来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沙发上坐着几个女人正在聊家常。
穿青花旗袍的是沈临的妈妈梅芳兰，早年丧夫，但抚养了三个孩子，另一个是许君华，她是梅芳兰的儿媳妇，大儿子沈唐的妻子。
沈唐比沈律要年长几岁，前几年娶了门当户对的许家千金，如今在外开辟了自己的事业，并不常回来，但许君华偶尔会带孩子们回来小住。
莫雅清同坐在沙发上。
“回来了。”
“是。”
梅芳兰看了眼沈律，“他工作那么忙，还能抽空回来看看，你可真有福，哪像我家那臭小子！”
她刚埋怨完，隔墙出现了一道笑声：“妈，你说的臭小子可是我”
沈临出场一向喜欢高调，大步走近给了母亲梅芳兰一个欧式的亲面礼。
“看，你儿子不也回来了嘛。”莫雅清打趣。
沈临弯腰去抱自己的侄子侄女，小孩子一阵叔叔长叔叔短的叫喊，这份亲热在沈律进来时可没有。
“沈临，瞧你没规矩的，还没和你二哥打招呼。”梅芳兰拽了沈临一把。
“我刚在外面和他见过了，他在前，我在后，给奶奶问安时又被拉着说了会儿话，所以来的慢了。”沈临解释。
一旁站立的沈律面色有些难堪，两个孙子同时回来，奶奶不见他却见沈临是什么意思
大约猜到了儿子在古兰那儿碰了壁，莫雅清起身：“我和律儿上去，你们坐。”
“好。”梅芳兰点头。
踏着大理石台阶，回旋上楼，这次要见的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律的父亲沈云升。
一间偌大的书房内，红木书架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着作，细看着作人，有几本能发现沈云升的名字。往细里追究，也许能在专业学术网站上查到，这个人其实是个学者，目前正担当某大学的教授。
但这样一个醉心学术的学者，却在沈氏集团挂着最顶级的虚职，董事长。
“爸。”沈律站在书房门口，朝内喊道。
书桌后正查看文献的男人抬头，眼镜往上扶了扶，严肃的脸刹那柔和，嘴角缓缓勾起，“律儿回来啦！”
“嗯。”沈律内心暗叹口气，父亲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虽是董事长，却不管商业，董事会掌握在母亲手里，也难怪奶奶一直生父亲的气，暗地里怪他不顾家业，让外姓人在沈家做大。
这所谓的外姓人，沈律偷看了眼一旁笑脸盈盈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