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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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真的是极俊美的，无暇的俊脸上挑不出半点缺憾，特别是那一双如天湖水般澄澈通透的眼睛，恐怕上天入地亦找不出第二双。
拥有这样眼瞳的人，会是坏人吗？每次他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素惜都会一遍又一遍的这样问着自己。
面对显而易见的敌意，慕辰的神色微微暗了半分，“陛下可还在为微臣之前的错误而执气？此前之事微臣已面壁思过许久，念及陛下在外所受辛酸苦楚，微臣心底的内疚之痛也让微臣备受煎熬……”
他说的恳切，脚下也是迈了一步上前靠近素惜，“责怪微臣都不紧要，只要能看陛下安然如一，便一切都是好的了。”
清澈深邃的眼眸里皆是诚然，他也好李源也好，都是素惜根本无法揣测的人。
不过两人截然相反。
李源是不管说什么，素惜都看起来像是假的。
而慕辰不管说什么，素惜都看起来像是真的。
所幸的不再去和慕辰计较之前的事情，而是换了话题轻道：“你可知这皇宫内，有人处处与朕作对，想要朕的性命？”
慕辰眉梢微微一跳，不可置信的急道：“怎会如此？何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来！”
眯了眯眼，素惜反问：“你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吗？”
“陛下可是怀疑微臣？”慕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素惜，有淡淡的忧伤在眼圈里笼罩着。
原本想好了的所有说辞在此刻都被堵在了腹中，慕辰那副模样，像是对你忠心无二的小兽，却被她妄自的误会了一般。
难道真不是他，难道真的是误会，倘若那人全然与慕辰无关，那她不伤害了一个赤诚待自己的忠臣？
的确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所有证据也只是在慕辰周围徘徊，没有一点可以真正的指向他。
而且越是嫌疑越大，那似乎也越不是他，若他真是那心思缜密的幕后黑手，这次应该不会做到操纵圣御卫来杀她这种蠢事。
太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那人不会如斯之笨。
想明白这些，素惜莞尔一笑，看起来轻和了许多，“那也倒不能如此说，慕辰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也在朕不在时接替了许多事务，你可发现这谁人有异常行径？”
简单的带过对慕辰的怀疑，见他久久凝视着自己好一会，才沉吟着开口：“陛下不在之时自是有不少人来打探过消息，不过皆是为了个人利益而查探，并无太深重的背后之意。暂无发现陛下所说的，对陛下存有杀机之人。”
一句话并无破绽，素惜也没再深究，还是勾唇柔和的笑笑，“朕不在的那些时日，辛苦你了……之前在朝堂之上也并非要故意责怪你，你虽有失误但错责并非全在你，你可有怨怼？”
素惜之前的怀疑点到为止即可，毕竟是高于宰相的存在，若真是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半点好处。
稍稍打了一棍之后，还是要赶快塞一颗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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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此事却有不对，难辞其咎心中愧疚难平，自当竭尽全力，以挽回其万一。”慕辰迎上素惜的目光，说的非常诚恳。
有些不自在的笑笑，素惜站起身跃过慕辰，去翻阅往日的奏折，也是变相的想要稍微离开他远一点。
慕辰所谓的魅力是对你诚挚到极致的情感，毫无遗漏的表现出来。
而他偏偏又是那么的超凡出众，一副谪仙的气质。
这样的人在他人面前都是拒人千里外的冷然，唯独在她面前，是极尽一切的谦逊。
越是这样的差别待遇，越是让素惜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着，让他这般完美的人，都能弯下腰来，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不自觉的，会被他勾起心动，只能离得远一些，似乎才能自持住心神。
“既你说以求挽回万一，那刘景洲之事你觉得如何相办才好？”素惜背对着慕辰，执起一卷书册来，轻轻翻开着。
慕辰思索了会，“微臣私下查过，刘景洲在洛阳的确有一交往甚密的女子，陛下此次前去洛阳，应有遇到才对。”
“你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朕吗？你会不得知么？”素惜依旧背对着，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起伏。
慕辰脸上没有半点被戳破的不自在，立时回道：“陛下虽坚持独自出宫，然宫外危险冉冉，微臣如何能够全然放心？微臣担忧的私心所为的确是忤逆了陛下的意思，若因此而遭到陛下的怨怼，微臣也不会有悔意。”
言之凿凿，好似全是为了素惜的安危为出发点，毅然的口吻，让素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顿了半晌，才说：“既然如此，你应该知晓的很清楚才对。朕这一路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
像是有鲠在喉，素惜以为好容易出得了宫闱会得到自由，才和齐跃一路那般洒脱随性，原不曾想全被人都看在了眼里。
那似乎现在她所说的，由于此行险阻万难多种波折才导致女皇性情大变的说法，在慕辰面前好像完全就站不住脚了。
他可是完全就清楚，她在出宫以后，行径就较之以前来说大相径庭。
然而他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来对她的一丝怀疑，其心机深重，还真是让素惜咋舌。
“微臣确有所知晓。”慕辰如斯回答。
素惜慢慢转过身，手里还执着那本书册，她目光平静的落在慕辰的脸上，微微启唇。
“那你可知晓与朕随性的李源，对于他，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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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微微勾唇，轻笑起来，和熙的笑意在嘴角漾开，更是衬得他那张出尘的脸入胜非凡。
“李源，李商隐之次子，据说自小就才华横溢，只不过长大后不知走了什么歪路……如今在市井中名声倒是有所耳闻，几乎要超过其父了。”
素惜微微怔神，慕辰他毫无避讳的把李源的身世来历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避嫌的样子，却又显得和李源似乎非常不熟。
轻轻颌首，“这些朕自然知晓，对于他此人，慕辰你秉承什么观点？”
慕辰垂眼沉思了片刻，才答：“顽劣乖张，这次劫持你也是他所为，此人心思如何微臣难以揣摩……而且……”
他说着抬起眼看向素惜，脸上有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话语欲言又止。
明白他的意思，早上用膳李源去御膳房指挥御厨的事情，早应该闹得沸沸扬扬了。
当时不过是想他不要再寝殿内灼灼的盯着他，怎知刚出去就惹出这些风波来，真是让人头疼。
李源的到来虽然是个意外，不过如今这样也是必然为之，素惜并不想隐瞒什么。
“对，他如今在后宫之中，朕刚给寻了间……斗碧殿给他。”这逗比一词在飘然若仙的慕辰面前真说的嘴软。
慕辰微微呆滞了一会，眼眸里似乎闪过了一点点落寞，复又恢复如常的笑笑。
“斗碧这殿名颇有文采深意……微臣斗胆，他毕竟是飞栾寨的首领，如此放在后宫会否有所不妥？”
显然慕辰不知道这殿名背后真正的含义，但从他这样的人口里说出这两个字，简直让素惜差点噗嗤一下就要笑出声。
忍着强烈想要大笑的冲动，素惜憋得胆都有点疼了，后悔干嘛要取这名字。
别人听不懂，但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笑啊……
“不妥此事朕自然知晓，不过此事在你眼里看来……朕是否是个只顾男色，罔顾朝政之人？”素惜凝视着慕辰，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话刚出，觉得好少了些话，又加了一句，“说出你心声可好？虚与委蛇的恭维，朕不想听到。”
慕辰俊眸缓缓的圆睁，怔了一会才勾唇笑道：“原来……陛下对微臣的看法，也是如此的看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