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衍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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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自从四五岁开始修炼算起，整整十年，几千个日日夜夜，有几时这么开心的笑过？在山间野地孤单地采药，无论跌倒、划伤，还是被猛兽毒虫袭击，期间承受了多少痛苦？经脉异常，修炼困难，两次试炼大会失败，又承受了多少嘲讽与耻笑？
但从今天起，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南离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走到从天身旁，“多谢掌门太师伯栽培！”
如果掌门真人的辈分算做一代的话，南离便算第三代，是故称掌门太师伯，从天这四代弟子却跳到第二代，南离反而要称小师叔了。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争相朝这边望来。但碍于门规，各个方阵中的弟子都不敢擅自跑开。
“啊！真是气死我了！”苏玲卿早就中意从天，此刻被掌门真人抢了先，她不便发作，气得暴跳如雷。
“各位继续，我们这就走吧。”掌门真人仿佛特别开心，朗声笑道，便带着从天及幻长老出门而去。
三人御空而行，片刻后就降落在演武场。
“从天，我问你，那天你施展的那法术，是你何处学来的？叫什么名字？”
掌门真人一改和蔼之色，面容一肃，问道。
“回禀掌门至尊，法诀是弟子在天元阁遗址意外所得，叫做《浴血》。”
掌门真人听闻此言，眉头微皱。从天那日施展的法术，跟无涯神殿的招牌秘技《暗夜》极其相似，但又有不同……沉思片刻，理不出什么头绪，只好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观此术有伤本源，你日后还是尽量少用。”
“哦！知道了。”从天见掌门不再追究，心中松了一口气。
梵天真阁。
“从天，过来跪下，先给师父磕头。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幻长老拿过一个蒲团，放在从天脚下，低声吩咐道。
从天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听幻长老说完，便老老实实面朝掌门真人跪在蒲团上。
“跟着我念‘我从天今日正式拜入梵天派门下。'”幻长老一句一句教从天念。
从天一面念，一面磕头。掌门真人坐在正首位置，抚须微笑。
“拜掌门至尊为师。”
“拜掌门至尊为师。”
“永远铭记梵天门规、师尊教诲。”
“永远铭记梵天门规、师尊教诲。”
……
如此这般幻长老念了九句，从天便跟着念了九句，磕了九个头。
此时已时近正午，一番拜师礼过后，幻长老告退，掌门真人便带着从天往平日修行住宿之处飞去。
“从天，修行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退则进。若想成就大道，却要忍受千般折磨，万般苦难，你办的到吗？”
“回禀掌门至尊，弟子办的到！”从天想到自己还要寻找父母，坚定道。
“孩子，从今往后，你须得叫我师父了，你可明白？”
“哦，师……师父。”
“你一共有四位师兄，三位师姐，你入我门下，便是第八位弟子，是最小的师弟。”片刻后，两人降落在一片宅院之中。这宅院甚大，正前方一处正殿，门上横梁出挂了一副牌匾“清心殿”，左右两侧房屋俱是独门小院，看来这便是诸位师兄师姐住处了。
两人未行几步，便有一人迎面而来，“师尊！”
只见那人约二十七八，身材高大，生的浓眉大眼，气势粗犷，背着一个大包袱，从天盯着那人看，心中一凝，暗道：“这位师兄好魁梧。”
掌门抚着从天脑袋，笑道：“谢晨，回来啦？九里香屯那边的石灰矿事故，处理的怎么样？”
“回禀师尊，大师兄托我捎话，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被唤作谢晨的年轻人拱手道。
“如此甚好，这是我今日新收弟子从天，从天过来。你这孩子，莫非还害羞不成？”掌门一恼，本是抚着从天脑袋的手顺势一拍，“还不快过来！这是你四师兄，谢晨。”
“见……见过四师……师兄。”从天见这个大汉就像一头大猩猩一般，感觉心中有点毛毛的。
“师尊！你不是……”距上次收七师妹入门，已经七八个年头了，掌门真人曾说过不再收徒，今番却又收了一个，谢晨一时竟不知如何问下去。
“不错，但此番情况特殊，我不便多讲。好了，你带从天去熟悉熟悉吧，给他安排一下住处。”
说罢掌门真人便独自走向正殿，不再理会二人。
五天过后。
清风后殿。
“从天，口诀已背下了？”
这是一间约十丈见方的大房间，木塌床上盘膝坐着两人，正是掌门真人与从天。
此刻二人相对而坐，从天道：“嗯，背下了。”
“好，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徒？”
“不知道。”从天老老实实回答道。
“因为你对于术法一途天资极佳，加上又吃了‘天玄果’。”
掌门真人抚须而笑。
“咦，那不是有毒的果子吗？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天玄果’的确是一种奇特的果子，它能使你术法修行突飞猛进，但又会阻碍道法修行。”
从天闻言一怔，心中大惊，暗道：“这么坑爹？那岂不是老子的道法一途给废了？”
想到这里，连忙追问：“那这个果子到底是好是坏？”
“修真一途，无论术道，都是殊途同归。但这果子对你却是好处大于坏处，本来你道法一途天资很差，修炼了十年才凝气境三阶；如果你专精术法一系，可能早就突破‘控物境’了。”
“唉？术法一系我听师兄说过，就是修炼算卦、法阵、炼丹、炼制法宝等等这些，战斗能力很差的不是么？”从天听闻天玄果对自己好处大于坏处，总算松了口气，当下疑惑道。
“傻小子！谁告诉你术法一系就只是修炼研究这些？术法一系，擅长大范围法术和远战，在门派之间发生战争的时候，术法修士可比道法修士强多了。”
“那这不就是战士和法师的区别了？”从天瞪大眼睛，联想到玉佩中的记忆，惊道。
掌门真人眉头一挑，奇道：“咦，你小子领悟力倒是挺强的，‘战士’、‘法师’，这称呼倒合适。”
随后掌门真人面容一肃，接着道：“跟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安心修炼术法。之前让你背诵的《小衍神算》口诀，就是为术法修行打基础。”
“接下来我为你简单讲一下术法一系的境界，从低到高为‘感知’、‘控物’、‘驭心’、‘神合’。这四大境界对应道法一系‘凝气’、‘筑基’、‘开光’、‘融合’。”
“师父，那你不也修炼了道法吗？”
“不错，四大境界之上，还有‘金丹’、‘元婴’、‘合体’、‘渡劫’、‘大乘’，当你成功结丹之后，就可以术道并修。在‘元婴’期，就可以改换经脉，改变资质了。”
从天虽然早就听南离讲过这些，但是从掌门真人口中听来，还是觉得一番心驰神往，当即脱口问道：“师父，那你到什么境界了？”
“为师资质驽钝，修行二百余载，尚未……唉，愧对祖师，不说也罢……”
虽然不知道掌门真人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但是听到他说自己二百多岁，从天咋舌不已。
“好了，不废话了，你把《小衍神算》的口诀背诵一遍与我听。”
“万事静则寂，动则活。动者何能活？由时间、空间配合而产生差异，配合之妙，则生相变化皆有寻，自显行迹；配合不妙，便无可为也。时间，吉日良辰也。空间方位也。两者合之，称之《小衍神算》也……”
从天依言，将口诀背出。
“如此甚好，你按照口诀中的要领，冥思一段。”
这些口诀虽然深奥又拗口，但是从天经过这四五天反复学习，倒也能融汇理解个大概，当下便按照掌门真人所说，闭目开始感悟冥思。
掌门真人二指并拢，贴在从天前额，另一手同样的姿势贴在自己前额，借以感受从天精神脉动。
片刻后，掌门真人心中稍定，道：“可以了。”
接着面容一肃，一面将从天坐姿扶正，一面说道：“你刚才的精神脉动，我已感受到，虽然微弱，但是正是衍算之术特有的精神波动，这篇《小衍神算》你才开始学习，这中间肯定还有许多不能理解运用的地方，不过都没有关系，我会传功于你，让你尽快小成。”
“啊？”从天吃了一惊，“我听南离师兄说，传功会让施法者修为下降，还有很多副作用。”
“你倒是懂事，无妨，我为你传功，也受不了什么影响。”掌门真人微笑道。
掌门真人这样说，从天便不再多想，点头应是。
《衍算神术》属于术法一类，这类修行法诀不同于道法一系，并不依赖人体经脉产生力量，也没有所谓的“气”之说。而是通过脑部识海积攒精气、神力，而产生的另一种力量。
掌门真人本是资质驽钝之人，不擅习武。但是《大衍天算》有所小成之后，天目即开，加上得传掌门之位，又修习镇派秘笈《梵天真诀》，实乃道、术双修，故他深信“勤能补拙”之说。从天跟他年轻的时候何其相像，所以对从天还是抱有很高期望。
术法传功的过程其实非常简单，虽说有一定的风险，但比起通常的道法传功要小很多。掌门真人运用庞大的法力将从天的精神识海再次扩大，然后护住从天神识，将自己庞大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给从天吸收。
因为精神力不能完全被吸收，有一部分向四周逸散开来，所以两人所处的房间里，以两人为中心刮起了剧烈的大风，房间内的事物全部被吹的七零八落。
从天紧闭双眸，脸色苍白。感到周遭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精神力包围着他，越发显得自己那一丁点精神力渺小，犹如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风浪拍击之下摇摇欲坠。
“从天！收慑心神，感受我的精神力，用你的意念引导自己的精神力吸收！不要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