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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山哈哈大笑道：“要真那么穷，商队还年年往那边跑个什么劲商队年年往那边贩那么多绸缎细瓷，要是那边穷，谁能买得起那么多绸缎细瓷呢到了那边价格比中都价格可是高十倍还不止。 自汉朝开始，中原都不停地往西边打。为的什么当然是那边有钱。别说占下来，就是打通了商路，朝廷光商税就吃饱了。 那边不但牛羊多，庄稼也好。咱们种的芝麻、菠菜、西瓜、苜蓿，哪样不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要是不能种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种蔬菜瓜果要是穷的吃不上饭，怎么还有地种蔬菜瓜果难道菠菜西瓜比米面还顶事 这都是商队害怕大家都去跟那边做生意，冲了他们的行市，故意这么说了骗人的。分明是欺负咱山里人老实本分，消息闭塞，这是拿咱们当傻子了！” 周围人有的是沉浸在娶美女得嫁妆，还白送个小姨子当二房的美梦；有的是想起自己被外面的商贩坑骗的经历；居然是一边倒的赞同：“就是啊，这些商队就是心眼多，爱骗人！” “前一段时间来了个货郎，一斤劣酒就骗了俺一整张鹿皮。后来李东主的人来，一张鹿皮都给二斤酒。”李东主一听，赶紧走开了。 李县丞也不再说什么了。一来他看到范山连唱带说，熟练无比，不像是临时编的。二来，范山说的有些事，似乎以前也有耳闻，比如伊犁马，伊州瓜，都很有名。 甚至姑娘追的传说，他也听说过，只不过以前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范山说得活灵活现的，难道是真的他暗想自己家大小子也快到娶亲的年龄了，在清水山谷里，狼多肉少，不由得有些心动。 再说范山明显是个汉人，而且是从南边来的汉人，他编这些骗他们做什么呢他们缩在山沟里，除了几张皮子外，有什么好骗的 范山带来东西不少，三匹骡子驮着，都是白送的。这么有钱的人，还稀罕几张破皮子关外的皮子更便宜更好，要多少有多少。 李县丞也不是痛恨西辽，要是西辽真的很富，他带人过去，也会给个官当，不比窝在山沟里强多了。想到这里，他也有点心动了。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 “西边那么富，为啥不打回来” 范山叹道：“那边辽人少啊，德宗皇帝总共才带了万把人过去，当地人口何止千万。德宗皇帝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天神下凡，当地的土人也都服气。 本来他是要带着人打回来的，可惜天妒英才，他老人家薨了。之后孤儿寡母，就没这个本事了。用万把人去看住千万人，只能勉强维持。 其实不要多，要是当初过去十几万人，每个男人都娶三四个老婆，生一二十个孩子，过个二三十年，就有百万之众，一个看十个，就好管多了。到时候，打回来就容易多了。不过现在也到了伊州，也不远了。” 李县丞听了，默默无语，心中盘算。这燕山里面，总共才三四万奚人和契丹人。草原上契丹人多，两边加起来，自己能联络上的，能有二三十万人。自己要是能忽悠这么多人过去，那还不县丞变丞相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居然一阵火热，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帮着范山联络燕山山脉里的大辽遗民。范山要是去草原联络契丹部落，他亲自带着去。 于是反西迁派顿时烟消云散，一边倒都支持西迁。好多人都喝醉了，又唱又跳，又哭又笑。萧县令更是老泪纵横。 一直到了深夜，酒席才散去。范山和李东主到了歇息的地方，却是个山洞。当然也砌了墙，有门有家具。李东主看看周围没人，就小声跟范山说： “大郎真能说。某十四岁就走南闯北，自觉得就怪能说了，没想到大郎比我还能说。死人都让你说活了。不过某很好奇，大郎把西辽说成一朵花，图什么” 范山说：“我要说就是钦佩德宗皇帝，你信不信” 李东主撇撇嘴：“我虽然认识大郎时间不长，但也知道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范山嘿嘿一笑说：“其实对我自己好处真不多。不过两位家师倒真是钦佩德宗皇帝，觉得他千辛万苦建立的西辽，不能垮了。而那边总共才一万来中国去的人，怕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要是去的人多了，不但能维持住，还能扩张。丝绸之路就重新打通了，大家都有不少好处。王师傅还希望西辽真的能把波斯全都打下来，这样可从海路过去，运力增加十倍不止。 金国也罢，辽国也罢，西夏也罢，都是中国一部分。如果西辽能在那边站稳，中国这个市场一下就变大了很多。 我们现在用机器，产量比以前要大上百倍，市场不大，卖给谁去外国的市场，毕竟费用要多不少。光雇翻译通事就不少钱，还容易被坑被抢。” 李东主一听，也来了兴趣：“某肯定是不会跟着西迁，不过要是商路打通了，过去看看倒是很好。大辽要是能征服波斯大食，你说的丝绸之路不知道能多兴旺。 某就算不去做官，只两边跑做生意，得个皇商也不成问题。万一这边有变，也有个退路。” 他暗暗感叹，人家王财神的格局就是大。自己只是做做生意，勾连一些高官权贵和残辽武装力量，就觉得很牛了。 人家王财神直接扶持一个国家扩张，给自己硬造出个千万人口的大市场来。这可比吕不韦都牛多了。 契丹和奚人加起来有八九百万，大部分是穷人。如果范山他们能帮着一百万人过去，西辽打下整个波斯甚至大食都未必不可能。 波斯大食商人每年到南宋买那么多货，据说回去后要加价数十倍出售，还供不应求。那边人得多有钱 王有志帮了这么大的忙，至少也得给阜康商号皇商的身份。以南宋的海运能力，再加上西北的商道，阜康不知道可以卖多少货，赚多少钱。果然思维一变，格局就打开了，看问题高度很重要。 于是他表示这么大的生意，他一定也要参与进来。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他愿意介绍范山去接触郭家怨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