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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的大铁球终于落下，大多落在了炮垒的后面。有一颗砸在炮垒顶上厚厚的泥土上，顿时激起了一股尘土，一根原木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在这里帮忙的多衮赶紧冲向门口，但却发现那根原木没有彻底断开，炮弹也没有爆炸，屋顶上的土哗哗地往下流。炮垒里的人大眼瞪小眼，也没人嘲笑多衮。 忽然炮垒的石墙轰的一声巨响，晃了晃，多衮一个鹞子翻身，飞身滚到屋后。炮垒里的人一窝蜂往外跑，出去一看，炮垒也没有塌。 有大胆的到前面一看，原来有一颗滚烫的铁球嵌在了南墙上，但没有击穿。猛安提着刀过来，又把他们赶回去继续开炮。 范虎张大了嘴，这一轮炮击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十斤炮弹砸过去，居然打不透炮垒。没等他继续下命令。一团橙红色火球拖着黑烟掠过江面，在 "青龙号" 前方激起一丈多高的水柱。 范虎大怒，又喊道：“继续发射！我还不信了。”炮手们在摇晃的甲板上奔跑着，用浸过醋的海绵清洗炮膛，激起一股股白烟。 后面的火箭船开始发威，一发发火箭弹拐角着扑向炮垒，在龟山上炸出一片烟雾。 张虎的炮舰在风浪中灵活地蛇形走位，他的参谋不停地在图表上画出相对龟山炮兵阵地的角度。侧舷齐射的火光连成一片，炮弹冰雹般砸向要塞。 龟山上，石头碎裂的闷响与惨叫声此起彼伏，终于有一个小点的炮垒被打塌了。一会就在火箭的轰击中引起了殉爆，一门大炮在爆炸中被掀翻，炮手的肢体甚至甩到了小山脚下。 但报复随之而来。"右满舵！"青龙号的舰长猛地把舵往右打死，水手拼命扯着缆绳，调整船帆的方向。两枚实心弹贴着船艉呼啸而过，在江面上打出数十米长的水漂。 突然，张虎舰队队尾的桨帆船剧烈摇晃起来，一发实心弹正打在它的主桅杆上。壮汉大腿那么粗的桅杆从中间咔嚓一声断开，船帆和缆绳乱糟糟地落了下来。好像神仙在做馄饨面。 这艘船赶紧释放烟雾，往下游逃去。在自家炮垒中观察的王有志叹道：“看来击毁炮垒很难，压制敌炮还可以做到。炮舰跟要塞打，太吃亏。” 张河的猪突舰队仍然在进击。他的坐舰已经开始逼近女真船队的旗舰。随着他一声断喝，八牛弩射出的“踏橛箭”带着晃动的绳子，深深钉入敌船。 宋军水兵拼命拽动绞盘，在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中将两船拉到了一起。火枪手一排枪下去，试图探身去砍绳子的金兵倒下去一片，吓得都蹲下不敢动了。钩拒手也趁机扔出铁钩，勾住金船一起拉。 张河的旗舰“砰”的撞在了金兵旗舰上，船身相触时木屑迸溅，几十个金兵滚倒在甲板上。钩拒手探出丈余长的铁钩，卡死对方舷板 桅杆高处，女真了望哨刚举起火煤子试图点燃炸炮，就被燧发枪打成了筛子。跳荡兵咬着短刀从空中荡过去，刀盾兵从船舷翻过去，火枪手继续不停地射击。舱口突然窜出一伙重甲兵，却被宋军掷出的手榴弹炸得血肉横飞。 一个隐藏在船舷下的金兵点着了炸炮，奋力对着张河扔了过去。张河正准备一枪托打飞，却见那炸炮因为太重，扔到楼船的第二层就落了地。 一个火枪兵捡起来，却被喷出的火星烫到了手，还没扔出去就炸了。火枪兵满脸血肉模糊摔了下去。好在金兵的炸炮威力并不大，旁边的人躲闪及时，只是被熏黑了脸。 张河大怒，让手下拿来一筐手榴弹。他一气扔了十几颗到对方船台上，炸得上面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宋军跳荡兵趁机跳到了敌舰船台上，砍断了帅旗，金兵一下子泄了气，大部分跳江，还有一些干脆投降了。 王有志正在督战，忽然一个参谋进来：“报告！有投诚的俘虏说完颜亮在龟山西侧修了督战台，在上面指挥督战。” 王有志和虞允文都赶紧抓起望远镜对着那边看了一会，太远看不清楚，好像是有个台子。王有志心想，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大声喊道：“发信号，北偏西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间有重要目标。发现后集中火力对着那边打！” 张虎正在高速蛇行的车船上，听到通信兵的报告后，不敢怠慢，赶紧一边让人观测，一边自己也抄起望远镜对着那边仔细观察。 他离得近，就可以看清了。果然是有个高台，上面插了很多黄龙旗和铁浮图旗，还有个非常高的白色大纛。他倒没认为是完颜亮的督战台，信号也给不出这么详细的信息。但这必定是一个重要的指挥部。 张虎手抖了起来。他的船已经被打中了好几艘，死伤也不小，现在也是在硬撑。他们炮船舰队的战果还不如张河的船队。炮垒太结实了，根本打不透。如果能打掉金军的指挥部，那局面一下就反转了。 测量结果很快出来了：八里左右。这是火箭炮最大射程，杀伤力有多大都不好说。但张虎想，打不死你也吓死你，万一打死了呢 于是他大吼一声：“挂旗！各炮位干扰射击掩护！旗舰发烟弹确定目标！” 当时还没有曳光弹，高全就“发明”了发烟弹来指示目标。旗舰的船台上，两个炮手把几根又粗又长的火箭，放到一个带几个滑轨的铁架上，调好角度后，举手示意。 张虎下令车船稳定匀速航行，这在敌人炮口下非常危险，但也只能拼了。他亲自去检查了一遍后，点着火，赶紧跑开。 一支发烟火箭顿了一下，发出“吱”的一声怪叫，拖着乌黑的浓烟对着那个高台飞了过去。张虎赶紧对着舰桥上的一根大铜管大喊：“左满舵！急速！”车船向左前方猛地冲了过去，两三息后，一颗炮弹打到了右侧，激起几丈高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