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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真高兴 爸爸回家了啊
就在春妹与白雪被小流氓们欺负的第二天,春妹的爷爷生病了。
春妹的爷爷是因患感冒而引起咳嗽,在村街上的小药店里输了几次液,可老是不见好转。
所以,春妹的爷爷就到桠口上去请吉医师看,吉医师用听诊器为春妹的爷爷听诊,说春妹的爷爷的咳嗽已经引起了肺炎,不能再耽搁了,须要到县城里的医院去进行综合治疗,仅仅在药店里输液是不行的。
春妹的爷爷说在镇里医院可以不?吉医师想了想说也可以。
春妹的爷爷按照吉医师的分附,带着户口册、身份证、农村合作医疗证等手续,到镇医院去做了检查,与吉医师说的一样,已经引起了肺炎,于是又在镇医院里接连输了几天液吃了几天药,但病情也不见有什么好转。于是春妹的爷爷就说,都这一把老骨头了,不继续医了,要死就让死吧,早解脱早好啊!于是春妹的爷爷就硬生生地出院了。
春妹决定打电话给在城里打工的爸爸和妈妈,再教两个弟弟和她一道轮番与爸爸和妈妈说爷爷的病特别严重,希望爸爸妈妈能回家来一次。
远在城里的爸爸妈妈听了春妹与两个弟弟的话后,觉得事态可能真的很严重,两人商量后,决定春妹的妈妈仍然留在城里打工,爸爸先赶回家来探望爷爷的病情,然后再作其他打算。
说也奇怪,春妹的爸爸回来以后,扶着爷爷再到镇医院去输了一次液,爷爷的病就奇迹般地好转了。
爷爷的病转好了,春妹一家人都很高兴。虽然他们的妈妈没有回来,但是爸爸回来了,她们姐弟三人还是因为爸爸的回来而异常地兴奋。在爸爸回来的这两天里,春妹心里藏着的痛苦与屈辱,也暂时被爸爸回来的兴奋给取代了。
再两天以后,爷爷的病彻底被治愈了。爸爸说,爷爷的病刚好,身体虚,要补一补。于是,爸爸到村街上买了猪肝和排骨。回到家里,爷爷却说,买这些多浪费钱,自家养有一窝鸡,到山上去挖一把茅草根,舀一碗黄豆子泡软后,一锅炖了,一家人吃下肚去,比什么都补人。
这时,爸爸却笑起来了。他说把鸡卖了同样是钱,都是钱,捆起和绑起一个样,不存在浪费不浪费的问题呀?春妹觉得爸爸这句话说得挺有意思,想了一下,也跟随着爸爸笑了起来。接着,两个弟弟也跟随着笑了起来。再接着,爷爷也跟随着笑了起来。笑过后爷爷说,我确实老了,头脑没有你们清醒了,这人啊几十年的光阴,就这样一转眼就过去了!
晚餐时候,春妹的爸爸做了一桌丰盛的菜。
爷爷虽然觉得这样很浪费,但是大家都吃得很高兴,爷爷也吃得很高兴。
这顿晚餐,春妹和两个弟弟都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并不是因为有了一桌丰盛的菜,而是因为这菜是他们的爸爸亲手作的厨啊,这可要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啊!
只要有爸爸在,他们相信,即使没有菜,这饭也会吃得很香很香的。
但是,爷爷的病好了后,爸爸立马又要回到城里去打工,又要离开家了,春妹与两个弟弟的心里都非常地难过。爸爸对春妹和两个弟弟说,一点都不能耽误了,耽误时间就是耽误金钱啊,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回家来一晃就是好几天时间了过去,星期天早晨我必须要出发。
春妹在心里默默地一想,今天是星期六,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啊。她在心里算了算,爸爸回到家来才三四天时间啊!春妹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爸爸你回来才几天啊?春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对对着爸爸这样说。
对春妹表现出的不高兴,爸爸似有所察,他说春妹不高兴了?
春妹赶紧说没有不高兴啊爸爸,我很高兴哩——爸爸。这时春妹觉得早就要往外溢出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但她还是坚强地忍住了,始终没让眼泪流出来。
星期天早晨,春妹早早地起了床,大弟二弟也早早地起了床,他们的眼眶都红红的。因为爸爸就要走了,他们一晚都没睡好觉。
爸爸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帆布旅行包,爷爷在屋里大声叮咛爸爸要注意安全,工地上钉子多,要在鞋里多加一层垫。此时,爸爸没有对爷爷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声:我走了啊!
出门时,爸爸突然看着屋旁那一棵大榕树说,这棵大榕树的造型太好了,要在城里不知值多少钱啊!春妹心里说,不就一棵大榕树,能值多少钱呢?爸爸想钱都快要疯了啊!
爸爸提着帆布旅行包走在前面,春妹与大弟二弟走在后面,三姐弟一起送爸爸到公路上去坐中巴车。
走在前面的爸爸不时回过头来对春妹说话。爸爸说,春妹你在家里是老大,要照顾好两个弟弟,要好好读书,我和你妈妈在外打工挣钱,一是要供你们姐弟三个读书,二是要存钱建一幢楼房,城里的那种楼房,铝合金、玻璃窗,整栋房子里都亮敞敞的。
春妹与两个弟弟谁都没有说一句话。爸爸大声说,你们都把头抬起来,高兴一点啊,不要垂头丧气的好不好!
春妹说爸爸,我们都高兴着哩,你有什么话就说给我们吧。春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却在说爸爸,你刚回到家来才三四天时间啊,又要离开我们了,现在我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不一会就到了公路边,春妹始终不愿意把头抬起来。
爸爸说,春妹你抬起头来,不要影响情绪。春妹于是就抬起头来,看到将要离开的爸爸,高大、可敬、可亲而又陌生。早就在眼眶里徘徊的眼泪,几乎让春妹的目光迷离了,爸爸的形象在这迷离的目光中变得模糊起来。
这时,爸爸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把手伸到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来。他说,爸爸知道你们在家里很辛苦,但没有办法,谁教我们穷呢?爸爸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回来,给你们每个人五块钱,你们要学会把钱用在刀刃上啊!
中巴车已经开过来了。
爸爸说春妹,与弟弟们都高兴一点儿,我们再见吧。
大弟和二弟都说了再见,但春妹没有说。爸爸说春妹——再见,但春妹仍然不说再见。这时中巴车开到爸爸面前停稳了,爸爸上车后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大声说春妹——再见!
但是,春妹仍然没有对爸爸说一声再见。
中巴车走了,渐渐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望着车尾卷起的尘土,这几天以来压在春妹心里的屈辱、痛苦、沉重,此时已经升到了极限,她再也无法承受了。当两个弟弟转身带头回家时,走在后面不远处的春妹,一个人蹬在路旁呜呜地悄声哭泣起来……
春妹的情感彻底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