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罗刹女 （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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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领命驻寺外）
四人将借来的书籍尽数翻阅一遍，却是收获甚微，浩瀚书海中记载的内容仅是零星片语，贺年将标记着纸条的几本单独拿出交给池不群，剩余的整齐摞在墙角，等着明天收书的人带走，姜鱼趁大家伙不注意，偷偷拿走那本无意中翻开的书。
古怪黑影没有落网，寺里继续安排人在义房值夜，人数比昨晚要翻了一倍。
同屋的周青和何舒翰接到今夜的值守命令，提前赶到义房就位，两人不在，床铺瞬间多出一块自由活动区域，贺年和阿叶哈德回去双双累倒在炕上，四条长腿一伸占去大片空间，姜鱼则被挤到角落里，专注研读带回来的书。
半个时辰后王适和狄通巡视下值回来，开门就见两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炕上，王适抬脚踢踢阿叶哈德伸出炕沿的腿道：“起来，给我们留个坐的地方。今天一天没看见你们，都去哪儿了”
阿叶哈德爬起来道：“今日和少卿一起在抄录间翻古籍，找关于‘元人’的信息。”
狄通问道：“找得怎样”
贺年也爬起来跪坐在炕上，捏捏眉心道：“寥寥无几。找出来的文字暂都搬到少卿的房中，看他能整理出多少。”说完转转脑袋活动因低头酸麻僵硬的脖子，发现在旁边全神贯注的姜鱼，不解道：“都看了一天的书，你还不嫌累”
姜鱼刚读完书中一个章节的内容，翻到画像那一页，指着上面内容颇感兴趣的说：“这个书上说这种怪人叫罗刹，是种恶鬼，吃人肉，传说‘男极丑，女甚姝美’，还说相传在楞伽岛中有罗刹女国。”
几人也凑近看姜鱼翻开的图画，王适好奇道：“男的难看女的就漂亮，要是那个罗刹女国真的存在，我到想去看看她们有多漂亮。”
狄通斜他一眼道：“她们都是妖怪，你不害怕”
王适摊手道：“只要漂亮就可以，管她是人还是妖怪。”
贺年看纸上的画，也加入讨论：“没想到这本《古物志》还记载着罗刹的内容。”
几人疑道：“这话什么意思”
贺年换个盘腿的舒服坐姿，指着上面的画道：“罗刹一词出自天竺，意指恶鬼，相传后被佛祖感化。其中女的又称为罗刹私，据说守护佛家诵持《法华经》的便是十位罗刹私。中土古代志怪中很少有书记载跟佛教有关的内容，大多是天竺的佛家经典中写。”
姜鱼拿起书指着画中“男性”的罗刹对着王适，正经说：“你有没有觉得昨天晚上咱俩看到的东西，有点类似这个青脸罗刹。”
王适眯眼瞅着画端详半天，猛然一惊道：“真的！尤其这脸十分相像像！都是瞪着大眼露着牙。就是不知道这胳膊腿能不能转圈。”
“难道这种恶鬼真的存在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今夜他们能不能捉到”阿叶哈德听他们的讨论，思维跟着被带跑，加上昨夜两人亲眼见到一个神秘的黑影，有些相信二人的话，神情略显激动，特别期望今夜值守的寺员能捉到对方。
其余几人看着阿叶哈德闪闪发亮的眼睛，无语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想太多。
天色渐晚，几人再聊几句便各揣猜想睡下，都等着今夜消息是何，然第二天一问周青和何舒翰，两人的回答让众人失望，昨夜加派人手还带上数条猎犬上演“守株待兔”，却没有一只活物前来，所有人瞪大双眼空等一夜。
一次不来未必下次也如此，寺中接着安排人员轮流在义房和其周围值夜，一连又守了两个夜晚，房屋和周遭没有丝毫动静，好似对方从那天后便销声匿迹，池不群暂时停了义房轮值，去找李照京商讨此事。
“你确定他们没有看走眼”李照京疑道，“义房内本就光线昏暗，屋上东西逃脱又是瞬间之事，兴许他们看到的只是因困倦所致的幻影。”
池不群皱眉疑道：“当时邢汉和狄通在屋外，他们冲进屋内或许看到的是一闪而过的黑影，然姜鱼和王适两人自始至终都在屋内，从看到身影发出尖叫，再到外面二人进屋，中间会有短暂的观察间隔，而且两人也都指明屋顶上的物体姿势诡异，若是幻影这细处未必做的太过详实。”
李照京听后也疑道：“屋顶上有没有活物进入的痕迹”
池不群回道：“寺员回报说天窗边缘的木架上有少许刮痕，周围瓦片上并无足印痕迹。我也去过义房内检查，屋内也无明显脚印。寺内仵作也暂时无法通过杂乱齿印推测是何物所为。”
“这就怪了，你说那东西是怎么挤进去的”义房上的一排天窗仅是通风换气用，开口很小，连半大的小孩子也爬不进去，若外来物是从天窗进入，那它的身量就应比孩童还要瘦，然这又和姜鱼比划的大小相差甚远，不得不说匪夷所思。李照京侧眼若有所思看着池不群，池不群会意问道：“长卿有何话讲”
李照京拿起姜鱼的“作品”有意无意道：“这几天听值过夜的寺员的闲谈，说晚上偷尸体的长得像罗刹恶鬼，还有的说可能就是，你说有没有意思”
池不群道：“话倒是有些意思，然只是怪力乱神，不足以当真。”
“若是真的该如何”李照京直视池不群道，“这世上本就有躲在阴影中的恶鬼，你说怎样才能把他们揪出来”
池不群听出对方话里别有深意，问道：“长卿的意思是……”
李照京一指画严肃道：“让寺员留意四市一百一十二坊和皇城周边，询问有无几日前的类似事件发生、或是最近看到可疑物体，但也莫太过张扬，以免民心不安。”
池不群：“是。”
“还有。”李照京捞起案旁的酒坛大饮几口，抓抓下巴胡须又考虑说，“顺便安排伶俐的人暂时住到寺外，让他们多打探坊间的传言和消息，我总感觉这次会有意外收获。”
池不群听后弯嘴道：“长卿这样说，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李照京亦是豪放一笑回道：“我指的谁你应当清楚，然此事还需再选几人，这个就交给你，务必尽快办妥。”
“是。”池不群行礼告退，迅速按李照京所言将寺中人员分成几路，四市一百一十二坊划出相等巡视人数，将命令一一布置下去，又留下一路人驻守寺内，安排好前面所有事情，反身去找李照京话中的“合适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