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罗刹女 （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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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宝石察异样）
贺年离开后，姜鱼与池不群闲聊了没几句也离开茶楼，没有回天衙寺，而是照对方说的去了城中的永和坊。
永和坊位于皇城中偏西方向，和周围邻近的坊组成城内最大的胡人居住区，其中居住着数以千位别国人士，面貌各异着装不同，而且很多人在此开店设摊、游街卖艺，这里的坊中市井景象要比其他坊更为热闹。姜鱼走过一处街角的金银器摊前，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搭住他的肩膀，当即下意识抬臂击向身后，对方并未如期中招，反而及时用胳膊挡住。
“别打别打，是我。”王适把脑袋伸到面前示意来人是他，姜鱼收手，对没穿寺服而是着常衣的对方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适高深莫测的冲他一笑，拐到方才出来的巷道口冲人神秘地招招手，姜鱼纳闷跟着他穿过几条相交错的小巷，停在一家门头不大不小的房屋前。
“这是哪”姜鱼习惯性看四周地形，这房子大致坐落于永和坊内偏中间的位置，前通坊街后靠商铺，附近还有小的巷道和其他街摊，出行生活都十分便利，地段可以说尚佳，而且古语云“大隐隐于市”，如果在外搜集线索，这中屋子刚好可以混在人中避身。
“阿叶哈德在皇城买的房子。”王适推开门，向内嚷道，“人都去哪儿了”
姜鱼听后脑中蹦出第一反应——“有钱！”
因为胡商们往来贸易，所以炒的胡人居住的地皮价格比其他坊的价格还要高几分，能在这里买到一套屋院俱全的房舍，足以说明购房者富足多金，房内三面建屋，一共三间住所，其他生活设施分布在住所旁边，四角空闲处种着观赏花卉的树木，一处树下还有一方小憩石桌，彰显主人热爱生活的品味。
“他还……真是有钱。”姜鱼认清房内各屋，扭头问道，“我们来这干嘛”
“少卿说从今天开始咱们几人就住到寺外，阿叶哈德自告奋勇捐出他家当做落脚处，所以在外期间咱们就住这里。”王适拉开左边的一间屋子说道，“咱俩住这间。”
“你怎么不和狄通住一屋”在姜鱼的印象中，王适和狄通总是在一起行动，两人在天衙寺的床铺也是相邻的，平时看起来相处关系也不错，一时想起多问了句。
王适耸肩道：“少卿安排的我怎么知道，兴许看咱俩老家住得近呗。”
姜鱼问道：“你老家在哪”
王适向床上懒懒一躺回答：“同州新丰县，我爹是那儿的法曹。”
“你是同州人！”姜鱼同样想躺到旁边小眯一会儿，听到对方的籍贯立马睁眼扭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激动道，“我也是同州人，住在合川县。”
“噢——在新丰的旁边。”
“是吧，听说你们那的擀面不错。”
“对对对，街拐角马家铺子的味道正宗……”
“这时候还有柿子……”
“你们在聊什么”两人正用家乡话聊的兴起，狄通不知何时进来，在门口茫然看着盘腿对坐的二人，身后站着一位陌生面孔。
“哟。你回来啦。”王适斜身瞧着后方的来人，换回官话道，“他就是新来的同僚怎么称呼”
陌生人声音平淡回答：“芦槿。”又问狄通：“我住哪里”
“那间。”狄通指向姜鱼二人对面的屋子，芦槿道声“多谢”转身直径回屋关门，王适望着对方不可捉摸的背影，打趣说：“你们觉不觉得他和华老有点像，话又少对人也不冷不热，是不是懂医的都是这个脾气。”
“也许是……”姜鱼似答非答，来前听池不群说过几句他和贺年间的事情，不说性别对不上号，感觉上此人应该是更外向的性格，没想到意外沉着冷静，瞅了对面几眼转而想起来还少一人，“阿叶哈德呢”
“你们再喊我吗”说曹操曹操到，姜鱼前脚话音刚落地，本人后脚就提葡萄酒和食物回来，满脸春风得意，搁下手上包裹向众人亮出一件镶有红宝石的金手镯道，“老板说上面的宝石成色难得一见，用这个抵了找零的银子。”
姜鱼瞟了一眼一笑：“假的。”
阿叶哈德疑道：“哪里是假的”
姜鱼拿过镯子掂了掂，又用“小惊翅”刮了几下镯子内侧，金镯子被利刃刮掉一层漆，露出下面黑色的实体，姜鱼挑起匕首给对方看上面挂掉漆的地方，说道：“上面是涂的颜料，下面是杂铁，至于那个宝石，就不用说了，没个真的。”
阿叶哈德被骗非但没生气，反而带着好奇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不想想他以前的经验。”王适快嘴一句。
“喂！”姜鱼当即斜眼不满抗议，辨珠宝也是被逼无奈练出来的技能，若是分不清宝贝是真是假哪个值钱，就得饿好几天，一哼把正要把镯子扔还给阿叶哈德，忽地皱眉一想哪里不对劲，低头看了镯子几眼，用匕首撬出镶嵌在上面的红宝石，举在阳光下单眼细瞧，宝石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但里面却带着类似液体的杂质，因为颜色和石头一样，不晃动很难发现其中有东西。
“你们快看！”姜鱼立马招呼其他人，几人顺着姜鱼眼光也发现石头有离奇之处，狄通找了块布片铺在桌上，将红宝石放在上面，借匕首刺扎石块，宝石意外的脆弱，几下就裂出一道口子，一股红色的液体从宝石里流出来，但没有渗下去，而是凝结在布片上形成一团。几人围成一圈细细观察，都不知流出的红水是什么东西。
“也让新来的同僚看看呗，说不准是什么药呢。”王适托起布头去敲对面的屋门，向内喊，“芦槿，快开门，出来看个东西。”
隔了半天屋门才吱呀打开，对方似乎在里面小睡，眼神有些迷糊问：“看什么”
王适伸出手凑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药水一类的”
芦槿接过布片看几眼上面的液体，转身将东西搁在桌上，跨出屋门对几人道：“你们谁对这里熟悉，我要去坊内买些东西。”
对方没回答，也不知是不是清楚，姜鱼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阿叶哈德带芦槿去商铺，我们三个去找那个卖假货的老板问镯子里的东西。”
“好。”其余几人点头同意，在房前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