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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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九
圣旨到，“拟大举兴兵，扫平倭寇。以胡成宪为东南总督，赵化文为监军，徐卫为军师，总领军政全权，戚芳为浙江总兵，于佑为广东总兵、谭献之为福建总兵、任环为苏州总兵，林运为扬州总兵。四月底整备好粮草军马，并开赴江浙。总督府设于苏州。有否异议，请尽快回复。”
孟蠡心胸大畅，就要下笔写个“同意”，还是改了，改成：“谨遵圣谕”
再翻开皇帝密旨，见上面写道：“命吴王总理一切事务，暗为协调。江浙闽粤湘赣六省所有军政大权，悉归吴王孟蠡节制，赐吴王生杀予夺之权”
……………
孟蠡到了苏州，苏州知府袁定风接进府中，款待罢，在书房闲聊。
“袁大人，苏州情形如何”
“太仓、吴江、常熟等地屡遭劫掠，州府兵少将寡，贼寇凶顽，莫可奈何。只能保住苏州城和王爷府第所在城镇。下官惭愧”
“嗯，倭寇猖獗，到了收拾的时候了。朝廷已下决心，不日即可发兵。袁大人可预先做好粮草军马供应，修筑城垣等事。”
“太好了。不知朝廷起用哪位大臣前来若是王爷您挂帅，那才是天大喜讯，扫平倭寇，指日可待”
“用得着本王吗”
袁知府一愣，道：“是是是，区区草寇，何用王爷出马。”
孟蠡想笑，忍住，问道：“任环现在哪里”
“啊，任将军”袁知府面色一变，道：“他这些时身体不适，休闲在家”
“嗯他是将军，现下正当危难，用人之际，怎能让他休闲在家”
“是。卑职也正苦恼呢。要不，就请他过来”
孟蠡见他圆滑，知其中定有蹊跷，道：“不必了，还请大人多关心他，让他早日上阵杀敌，发挥所长。”
“是，下官一定将王爷旨意带到。”
“嗯，不用送了。本王这就回去”
“王爷，且等一等，几年不回苏州，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总得带点儿苏州特产回去吧”
“什么特产”孟蠡笑问。
“咱苏州其他没什么，只有两样，一是钱多，二是美人多。王爷，下官知道您，但这两样是苏州军民自愿孝敬的，能不能给个面子”
“那好，呈上来看看”
知府乐颠颠下去，不一时带了人来，捧盒子的捧盒子，带人的带人。
知府把一盒东西放在孟蠡面前，道：“这是产自西域的夜明珠，三十二颗。送给王妃们。”
孟蠡看了一眼，鸡蛋大小，莹莹润润。好东西，真有点儿心动。转了脸。
知府就叫女孩子上前，道：“这位姑娘叫颖儿。是苏州城里最美的。自愿服侍吴王。”
孟蠡看去，女孩儿羞人答答，自愿可能不假。美貌，叫人砰然心动。下面蠢蠢。忙按住，想到，这不过是新鲜，可新鲜过后，就不新鲜，再多一个秋香又能如何徒增烦恼。
家里的侍女每一个都和她差不多。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还不如回家去。
笑道：“嗯，不错。”心里犹疑，这么好的东西和人，怎么在他手里。不如带走。
“好，收下了。”
孟蠡扬长而去。
夜明珠虽好，可惜是贿赂，带着肮脏，哪配她们的皎洁。而好女孩，能救一个是一个。
孟蠡和柳如海、颖儿出来，直奔任环府上。
“王爷怎么来了莫非朝廷下了决心”
“哈，你不像养病在家么”
“在下确实病了段时间”
“哦这么说，袁知府说的倒是真的”
“病是真的。但……”
“有什么话直说不妨。生什么病好了没有”
“是心病。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顺心。”任环叹道。
“都是些什么事”
“先说家事，在下年近而立，无妻无子，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想娶，怪谁”
“男大当婚，我又不是怪胎，怎么不想娶”
“是么”孟蠡不由生气，去年只有他辜负了侍女的心。
“王爷息怒。在下知道王爷好意，但在下生性如此，喜欢一个人就绝不会改变”
“你喜欢谁”
“秋香”
……“闭嘴，她是本王的夫人”
“王爷恕罪。”
“国事如何”孟蠡已不耐烦。
“奸人庸人当道，看不到希望。”
“何出此言。泱泱中华，藏龙卧虎，能人有的是。你是说倭寇的事朝廷不日就将兴师讨伐，你正可大展拳脚，有什么看不到希望”
“王爷”任环笑道，“朝廷派了谁统领全军”
“是胡成宪”
“嗯，他来还好些。但也只怕旷日持久，不能速胜。”
“为何”
“倭患，就如癣疾，病在外，而起于内。朝廷海策不变，内政不修，终将死灰复燃。”
“什么海策什么内政”
“禁海锁国，智者所不为。海洋广大，物产丰饶，运输便捷，久必大行其道。何不因势利导，繁荣贸易，互通有无，也可打破思想的禁锢，打破死气沉沉的郁闷气象。现今横行，卖官鬻爵，积重难返。倭患者，徒有虚名，汉奸居多。似此，只平倭治表，怎么不会出现反复”
“你都听谁说的”
“在下拜访过唐先生，其言发人深醒啊”
…………
“传统，你知道什么是传统吧”孟蠡缓缓道，“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歪的，想回头也难。眼下，只能现实点儿，做些该做的事”
“是，王爷也想到了在下想了几个月，觉得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嗨，只恨亿万愚民，逆来顺受”
“想开点儿，一切都是必然。偶然之后，即是必然。”
“难道就不能再出个偶然”
“会有的，但现在看不到。行了，本王回去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消沉。这位颖儿姑娘，留在这里服侍你”
“不用了，谢王爷好意。大战在即，生死难料，怎能误人青春”
……
回到王府，阮香等人脸上不高兴了，孟蠡忙道：“这么好的姑娘，留着做妹妹吧，你也是苏州人，爱乌及屋嘛”
阮香笑了，道：“你这样下去，得收多少妹妹”
孟蠡凝固了笑容，道：“仅此而已，绝无下次”。众人这才放了心。
饭后，孟蠡又马不停蹄赶往台州，戚芳军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