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百万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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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美的肉，想要吃到自然要付出代价，”古山煜轻声道：“这一点你们身为大山子民，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若没有搏虎之勇，便无狡兔之香，进山之时，即便抱着最细微的想法，也需要面临最大的危险！这点你们同样也懂。所以但凡刚刚成年准备进山的人，都需要有老猎户的带领，才不会轻易枉送了性命……这么多年来，诸位多次在大玉国旁边围猎，每一次都所获甚微，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更是受到大玉国山洪瀑布一般的报复……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攻打大玉国的行为，其实主要是为了减少人口，从而让老弱能安心过冬吧？”
一句话，先是让所有蛮族首领都沉思起来，然后又让他们面红耳赤，甚至有暴怒的倾向。
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竟然拿那种谁也不敢提及的话题，往众人心口窝去捅。
很痛。
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蛇族酋长突然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难道东晋国此举，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吗？不日东来大帝起死回生，一盘散沙好不容易再次聚成一体，但其中终究会有顽石。就是不知道古将军是要将这百万大军中的几成……亲手送到大玉国这只猛兽的口中了。”
蛇无形，带毒。
其余蛮族满头冷汗，虽然心中也是这般想法，但却无人敢说，如今说了，怕是难免一场不死不休的局面。
气氛一时之间到了最紧张的时候。
古山煜却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所有蛮族首领，目光冷的如冰。
“全部。”
突然，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让所有人都心中冰寒的话语。
古山煜看着他们，继续道：“包括我自己。”
他长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门外，仿佛透过无双城那无人可破的城墙，看到了整个东晋。
“我十六年前就应该死了，但却活了，却如同死了。这一次，总算能让我觉得……这条命还有些许价值。百万大军，必将由我亲手葬送，他们都是东晋子民，是吾袍泽，此事，百死难赎，我古山煜也只有一条命，便送在这里，陪着这百万大军一起痛快的战上一局……又何妨？”
他轻笑一声，转回头来，看着所有蛮族首领说道：“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帮助。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你们的疑虑。百万大军战死，也许是硬生生咬下一块肉，也许……甚至可以断其一臂。但肉是掉了，臂是断了，我们却无力将它带走。若不能在战役后尽可能的掠夺资源，那么大玉国并不会伤筋动骨，他们不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甚至会剧烈的反扑。而这掠夺的任务……我不知道整个大陆上还有什么比你们这些大山的子民更要适合。你们的战士可以从废墟中找到最隐秘的宝藏，你们的女人能在茂密的树林中找到鲜美的果子，甚至你们的孩童，都可以在一片隐秘之中找到松鼠藏果实的树洞……我们负责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你们负责让所过之处金银不留，如此，大玉国短时间内再无反扑余地，我们东晋和你们蛮族也将得到足够时间用以休养生息，等到那时……大玉国不会不顾北疆的威胁，南楚的窥探，西域的滋扰，单单倾尽国力来对付我们东晋和你们蛮族。我这个解释，你们还算满意吗？”
蛮族首领一个个都愣住了。
包括陆羽。
他早就猜到了这场战役的真正目的，但却不知道，不日东来大帝竟然出手会这么狠！
百万大军，尽数断送在这大玉国中。
还要有几次胜仗来巩固他的地位……
这便意味着，不管那场仗，都是硬仗！如若不计成本的硬仗，那么东大营……当真是挡不了太长时间啊。
记得还有个倒霉的花千树在那里……
算了，此时的陆羽可没功夫去想那些事情了，他就是想要得到不败之花，而此时的他已经跟蛮族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甚至还有几日的‘严刑逼供’，也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不败之花的线索。
难不成那本小册子……其实是假的？
不可能！
若是如此，那口棺材绝对不会往蛮族的地头跑。
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兴许那线索……会出现在蛮族也未曾预料的地方。
所以他一直没有言语，静静的听着他们对话。
说到这里，虽然仅仅是简单几句，但他知道，这次的谈判……已经成了！
谈判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之间的信任。
而一方肯将百万大军孤注一掷，这信任实在是太坚挺了。
果然，蛮族经过一炷香不到的讨论和思索，便将这件事应下了。
而接下来的具体战事，古山煜讲的也十分明白。很简单，就是东晋国打进去，需要蛮族从旁协助，等打完了，再由蛮族打扫战场，并且蛮族主要是偷袭，并没有被当作炮灰的可能。
蛮族如果不傻，就不会不答应的。
又聊了几句，对方就‘送客’了。
至始至终，无双城主也同样是一言不发。
等出了这大殿，鹰族酋长才苦笑着小声对陆羽说道：“陆公子，原本我并不打算进攻大玉国，但……条件太过丰厚，我既然身为酋长，自然要为族人思量。”
陆羽点了点头，随后笑道：“这一点我当然不会拦着，只不过……还是请求酋长大人稍微等待一些时日，最开始的时候采取观望才好，等真的有了决断，再出兵不迟，不是吗？”
鹰族酋长爽朗笑道：“正如我所想。”
走出来，却没有直接回到各自的住所。
蛮族有一个规矩，只要几大酋长碰头了，那么在正事之后，肯定是吃饭。
大口肉大口酒，这些都是其次，关键就是他们要开始一场明争暗斗了。
酒肉，武艺，奇珍异宝，还有……纹绣。
酒桌之中，他们将各出所能，不动刀兵不见血腥的来一场比试。至于目的……龙无头不行，风无缝不煋，这是蛮族也懂得的道理，在未来的对外的战场上，他们必须只能有一个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自然是接下来这场酒宴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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