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零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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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响着哗哗的水声,他心下有了种预感,于是立即朝卫生间过去,当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刺鼻的血腥味夹着温热的水气扑面而来。
段寒江站在门前往里望去,卫生间里有轻微的挣扎痕迹,镜子底的置物架上他的漱口杯和剃须水倒着,其它东西稍微移了位,洗手台上沾了几滴血。
往下是一个青年躺坐在淋浴正下方,左胸『插』着他家的水果刀,刃长14厘米,只剩了个刀柄在外面,血仍然在继续往外流,但人已经没了生命象征。地面泡在血水里,尸体毫无血『色』的皮肤显出一股诡异的苍白,双眼如铜铃直直地对着门口,仿佛在瞪他。
段寒江冷静地伫在原地,躺在他家卫生间里被杀的人,正是他刚下楼时和他在楼梯间里撞上,说去他家楼上修水管的青年。
他上前关了水龙头,出来就给队里打电话,结束了他两月一天的假期。
一小时之后,段寒江家被前前后后的警察塞满,他却独自站在门外,对着门板发呆,眉头蹙得快要连到一起。
无论怎么想这事都太不正常,前因后果完全没有逻辑可列。
去给502修水管的工人,却在402被杀,并且看起来像是搞错了门牌,在他出门出早餐的时间,他家有另一个‘主人’接待了修水管的青年。
“段队。”周愚拿个小本走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死神转世,休个假在自己家也能碰到命案!”
他是段寒江带的新人,不过说新也不算新,和段寒江一样干了三年片警转到刑侦来的,按他的说法,他其实是想干武警的,可惜人家不要他,平日里就爱没事怼一下‘师父’。
段寒江看自家变成命案现场已经很心塞了,听到周愚的话一手捶敲过去,周愚夸张地怪叫一声,他随即站定不动,只表达了一个字,“说。”
周愚在段寒江专注正事的时候不敢造次,说道:“你家的窗户都关着,也都没有从外破坏、进入的痕迹,排除了从外入室的可能。屋内也没有被破坏、移动的异常痕迹,除了卫生间,没有发现其它的血『液』反应。”
“锁检查过了吗”段寒江接问道。
“查过了,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应该是钥匙打开的。”周愚回答。
这个回答的结论最可能是死者在楼梯间跟段寒江撞上时,顺手『摸』走了他的钥匙。
但段寒江脑中跳出钥匙放在门厅柜子上的画面,位置都与他平时放的角度分毫不差,这种小习惯如果不是对对方了解到一定程度,不可能模拟得本人也看不出来。而且他有自信不可能有人能从他身上『摸』走钥匙,他完全没有察觉。
“段队!”
突然一声响亮的惊呼砸进段寒江的耳朵,一道如风似电的身影从楼梯冲上来,又跟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稳稳地停在段寒江面前。
段寒江抬眼轻瞟向对面的人,开了苦中作乐的玩笑,“小杨,你的神功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过奖,过奖。”杨怡君收起动作,强行挤出一个勉强温婉的微笑。
实际上作为一名女警,她浑身都透着‘英姿飒爽’不够形容的英气,两年前从特种部队退下来转业到平阳支队,一个人顶了半个支队的警力。
段寒江收回视线,杨怡君直接向他汇报道:“段队,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张翔,34岁。”
段寒江挑了下眉,觉得有些奇怪,死者看起来不超过30,这还是往上了说,居然34了当然长相偏年轻也不是没可能,但也不常见。
“怎么了”杨怡君注意到段寒江蹙起的眉头,委婉地问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继续。”
“死者确实是维修水管的工人,已经在他就职的公司证实。但是502的户主没有打电话找人修水管,他们家的水管也没坏,刚才已经查证过了,确实没问题。”
段寒江蹙眉思忖了片刻,“屋里也没有找到除了我和凶手之外第三者的痕迹。门没被撬过,窗户没被破坏过,死者进屋,要么自己有钥匙,要么有人给他开门。但大门的钥匙只有一把,现在原封不动的在原位。可能就只剩下后一种,有人给他开门,这个人最可能的就是我。”
“段队!”
“段队。”
周愚和杨怡君同时喊了一声,两人四目一对,杨怡君解释道:“段队!我们没有那个意思,都知道你肯定不可能是凶手!”
段寒江没有回话,现在不是怀不怀疑他的问题,而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他确实有嫌疑。
“痕检结束先回队里分析后再说。记住,案件中任何人都值得怀疑,无论对象是什么人。”段寒江一句话把自己列进了嫌疑人,想了想转向周愚说,“你带人去走访一下张翔的公司和邻居,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冲突。”
感受到段寒江满身的寒气,周愚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关心地问道:“段队,你家成了凶案现场,有地方住吗”
段寒江只回了周愚一个冰冷的眼神,视线转回来时他已经走下楼梯,他确实不用担心住的地方,大概哪个队里的拘留室给他准备了床。
虽然现在他对凶手没有头绪,但是对自己的处境却很清楚,很显这个案子就是冲他来的,如果再给他一个动机,他立即就可以被当嫌疑人逮捕了。
他替自己想了想,没找到杀人动机,然而,法医替他找到了。
回到队里,现场痕迹检验结果出来,在段寒江家门口发现的脚印是属于死者的,只有厨房和卫生间发现了死者的指纹,其它地方都没有死者留下的痕迹,而凶器上面只有段寒江的指纹。
除此之外,屋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第三者出现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段寒江是唯一的嫌疑人,如果排除他的嫌疑,凶手就不存在,可有被害人就一定有凶手,凶手不可能不存在。
解剖室里,段寒江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立在尸体面前。
“段队。”法医张矩然戴着无框眼镜,是个表面让人分辨不出『性』别的女人。
她见到段寒江摘了口罩,汇报道:“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7点到7点40左右,要再精确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段寒江巍然不动地斜了张矩然一眼,张矩然毫不受他威吓地继续说:“死者的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与凶器吻合。根据伤口的切口推断,虽然致死的只有一道伤口,但不是一次捅下去的,中间有过停顿,再二次用力,刺中心脏的。”
“凶手力气不够”段寒江怀疑地说。
张矩然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没把凶手的尸体给我,我怎么知道他力气够不够!”
“还有呢”
“还有死者他整过容,整个面部都整过,刚才已经把死者dna交给技术队对比。”
技术队的dna库都是有过罪案记录的,把被害者的dna与其对比,说明对被害者有犯罪经历的怀疑,可是这并不是法医分内的事。
段寒江怀疑地望着张矩然,好奇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的面相与咱们队八年前一个案子的在逃犯很像。”张矩然笃定地晃着脑袋,标准的神棍动作。
段寒江无语,“张半仙,咱们破案讲证据,不看相。”
张矩然却故作神秘地问:“你不好奇和谁像”
段寒江不屑,他不相信张矩然能认出八年前的在逃犯,而且是对方面部全整过容的情况下,可最终还是问道:“谁”
“张林军,你来咱们队破的第一个案子的在逃凶手。”张矩然用绝对没有错的语气说。
自从下午被陆诀扔了烟后段寒江就在犯瘾,当他咬着烟走出便利店时,瞬间腿也不痛了,也不觉得倒霉了,慢慢地往宾馆大门走回去。
进了大厅,段寒江走到前台对里面的服务员问:“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坐着玩手机的服务员小姐懒懒地看了段寒江一眼,立即放下手机站起来,刻意地理了理头发,『露』了一脸甜美的笑容说:“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您住几号房”
段寒江接到服务员直白的打量,没料到这种发展,他立即调整了理直气壮的策略,不着痕迹地顺着对方的话回:“我想问问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我有东西丢了。”
“没有,先生,您丢了什么我帮您查一下。”
“那有没有发什么其它异常的事比如有什么可疑的人。”段寒江故意地朝服务员小姐凑近,把声音压成了低音炮,还朝着人掀起嘴角,似笑非笑。
服务员紧张地抖下肩膀,摇着头否认说:“没有。”
“谢谢。”段寒江解决了职业病的后遗症,确定没有发生什么案件,直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前台,服务还在后面问他,“先生,您丢了什么东西”
他站住,回了个自认为最帅气副人的侧脸说:“哦,不重要,算了。”
再转回头时,段寒江脸上的笑沉下来,上楼的一路他都在想张林军的案子。
八年前他刚到刑侦队,第一次负责案子,当时队里还有另一个连环杀人案,上头外界给他们的压力都比较大,因为证据链完整,所以很快就结束了侦查,移交给了公诉。
那时还是常儒林老局长在,段寒江记得是常老局长一直提点他该怎么做。
可是,在证据链完整的情况下,张林军还是被冤枉的那到底哪里出了错
段寒江想不通,一头撞在电梯门上,电梯里的另一人倏地往后避让,他回头一瞄,看到了对方看神经病似的眼神,他干脆智障地咧嘴一笑,双手猛地一抬,那人吓得一缩,躲到了电梯角落,警觉地瞪着他。
电梯停下来,段寒江满意地双手『插』兜,大步地走出去,嘴里还吹了两声口哨。
翌日一早,段寒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满身起床气地接起电话,本来想来个魔音怒吼,但话筒里头传来常老局长的声音,他已经到喉咙的吼声呛成了咳嗽。
“寒江,你这是感冒了就你平时爱逞风度!”常儒林的声音还是常年的风平浪静。
实际上常儒林也到了应该风平浪静的年龄,今年他就是年过花甲了,提早退休了好几年。退休后他就搬到邻市的女儿家带孙子去了,临走时房产都卖了,只剩下段寒江住的这套老房子,很显然是专门留给段寒江住的。
“常局,您怎么这么早”段寒江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
“还早我都溜两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