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凌意欢劝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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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好歹是居于皇上之后的第二人，傍上太子也算是榜上了一棵歇凉大树，可是关键时刻，自己又是好言相劝又是举刀威胁的，太子最后竟然也没能救得出自己的左膀右臂，若非自己入宫进言，若非后来撞上了纪家姐妹作乱，西丹阴谋暴露，凌意欢不敢想象后来的事情会是怎样一种结局。
可是，在凌意欢看来，太子虽不足以撑起大统，可在她心中却也算个好人。他重情重义，从某些方面而言是很善良的，且也不是什么分不清好歹胡乱记仇的人。就拿她来说，换了三皇子处在太子之位上，敢威胁他？事后还不鸟他？只怕不知要把她剁成几块了。
她知道太子已真心实意拿她当朋友，为此，她也应该要跟太子说实话。
太子定定地看着她，玉公子拉了凌意欢一把：“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过直白了……”
“就是要直白才好。”凌意欢叹息一气，只道，“虽然这两天皇上换了娄煜带回来的新药好像病情急转直上，已见康复之神色，举国同庆，没什么比这值得更高兴的事了。可是有一点是娄煜和我都没有跟皇上说的。”
太子皱眉，她继续道：“皇上的身体早已掏空，即便江家灭了，纪家姐妹死了，那个炼丹师也被五马分尸了。可皇上身体上的病痛已无法根治！”
“可昨天本宫进宫还见父皇精神抖擞，都有批阅奏折的劲头了呢。”太子已将大权还给皇上，这段混乱的时间里太子处理事情虽然有时有些过于念情分，但还比较中庸，算不得过于无能，皇上相对来说是比较满意的。
凌意欢听了这话却蹙起了眉心：“他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了？”
太子点头，凌意欢却摇头，这个皇帝未免太心急了一点，虽然太子监国久而久之不是好事，难免要引得三皇子狗急跳墙，但如此不甘大权旁落，身体才一好点就赶紧回拢政权实也不是明智之举。
她道：“你可知，那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能是拖着皇上的身体有一日是一日，最多不过三五年，最短不过几个月，皇上的身体终归……”
没救了这样的话无论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她都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她只摇头叹息了一下接着道：“太子可有十足把握能在皇上……之后顺利登基，即便朝中如今有大把的人倾向于你，可这暗中有多少人是已投靠向三皇子的你又可知？暗波汹涌，你做事又过于拖泥带水，情感中足，只怕到时不是三皇子那凶悍之人的对手啊。”
太子也没想到皇上的病竟然是那般……他坐在桌旁幽幽一叹，屋里一时沉寂得出奇，他道：“你知道本宫为何从不怪罪于你吗，不管你对本宫做多过分的事，本宫总对你比别人仁慈得多。”
凌意欢笑了笑：“因为太子拿我当朋友啊。”
太子不置可否，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道：“不只是这样，更因为本宫坚信之前那道卦意，你是本宫命中的贵人，也许你对此嗤之以鼻，但你知道吗，不仅是你在湖水里救起我一事，后来的种种也表明你确有其本事。”
“你替本宫收留玉儿让他免于被三皇子发现，算是又救了本宫一次；对于娄煜之事虽是你威胁我在先，逼迫我必须去救他，但其实你不知道我心里也是想救他，但又不敢行动的，后来宫乱我临危受命监国，所有人都夸我有远见，知道娄煜非短命之人，必将复起，我替他求情一事也变成了大家追捧的原因，你又变相救了我一次。”
“这些日子以来，处理很多事务大多我也是靠着各大臣的帮衬，自己真正全权决断的事情其实是很少的，我很清楚我这样一个人真的有朝一日登基为帝，只怕也只会沦为别人的傀儡，于大周无幸。”
太子看向凌意欢，有些时候人们是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是都不愿口头承认罢了。
太子继续道：“你说得对，我想保命，想真的全身而退。就不能挣扎于帝位，可我能靠着谁，至少现在我还没有看到谁有那个本事跟老三抗衡。不过今天……虽然你的话说得我心里有些堵，但看在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肯对我说这些真心话，还把父皇真实的身体情况告诉我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个大人情。”
凌意欢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道：“父皇常说我不够刚毅，很多事情太过重情，决伐难断。他是对的，因为他做的有些事是我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你不是一直都关心娄煜跟小皇叔的问题吗，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很多他们之间矛盾产生的原因后果吧，但是有一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
又是娄煜跟杨宗恒的问题，凌意欢眉心微皱，她坐了下来。
太子道：“当年的京城三少有多风光不必我再多言，他们三人原是最被看好的青年才杰，别说各贵女们争相追捧了，就是无数适龄公主们也是心生向往。我也曾羡慕他们，那时候的小皇叔还不似如今这般跋扈难处，我倒是常常跟他们一起饮酒作乐，只是碍于身份关系，来往不似那般亲密。”
“可是父皇知道后悖然大怒，他并不许我接近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我觉得很奇怪，少年嘛总是对什么事都抱着十足的好奇心，加上我又是太子，自然想什么搞清楚，所以我暗中观察，终于有一次探听得知，父皇竟然对付京城三少，原因似乎是因为小皇叔。”
“虽然小皇叔是很出色，在当时也确实是年少有为，志气云天。可他到底只是皇族旁枝，再怎么出色将来也不过是子袭父爵中朝理事罢了，还能顶破天夺了权去不成。可父皇就是很怕他的样子，看到他这么优秀心里很是抓狂。”
太子不明白，凌意欢却是明白，杨宗恒虽是皇室旁枝可实则当年的场场变故，昌定王的退位让贤，先帝的那道遗旨，安湘湘的出走等等，皇上早就忌惮不已，如何还能放任昌定王唯一的儿子风头大盛。
想来那时候的杨宗恒还半点不知昌定王跟皇上的旧辛，也不知王府是一直被盯着的板上肉，所以才会那般洒脱随意。
“我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父皇所说的要对付他们三人的计划是什么。”太子道，“这件事我虽查明个中缘由，但至今未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娄煜都不曾。”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边境夷族作乱，三位少年主动请缨，所有人都认定家室地位最高的小皇叔才是挂帅的最佳人选，即便不是小皇叔也该是沈凡之才对，毕竟他是沈家嫡子，伯父又身居大学士要位。可最后父皇却命娄煜为帅，娄煜？那个时候的娄煜虽然确实年青有为，可论家世权位哪里及得上其他两人，他父母早亡又因过于跳脱早被逐出了娄家。”
凌意欢微皱了下眉，娄煜确实从未提及过本家，原来竟是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