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建于云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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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快来，你快来。给我参谋参谋。”苏谙坐在病床上，精神好了许多。
刚进门就被叫到，孟钦关上门，走到苏谙身旁，弯下腰看她手指指着的东西。
一条长裙。
“怎么想到要买裙子了。”孟钦打量了苏谙一眼，颇为揶揄地拍了拍她后背。
“你管我！”甩开对方的手，苏谙低下头继续去看。
孟钦也只是一时兴起，对方不搭理了，也就乖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苏谙浏览着页面，孟钦打量了她的脸色后，便安静坐着了。
阳光从窗户边照进来，两人前后错落坐着，孟钦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背影，整片整片的暖阳。反照出衣服上的绒毛，密密麻麻，毛茸茸的。
房间一时安静的可怕，呼吸可闻。
“怎么来了不说话，”苏谙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你这样我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呢。”
“我以为，你想让我安静点的。”孟钦手在后面，调整了苏谙身后的靠枕。
“嗯”苏谙这是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
后侧方，孟钦就这么清清浅浅地坐着，手还留在靠枕上，看起来像是环着苏谙的腰。
孟钦啧了一声，收回手。语气轻松：“你刚才那样，明显就是一幅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模样啊。”
距离靠的有点近，苏谙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
调整了一下坐姿，两人面对面。
“你认识我第一天我这不是事情上头了一时没顾忌你吗。有必要这样和我拿腔调吗”语气颇有责怪，也有些无可奈何。
“诶呀好了好了，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你这么一搅和，我差点忘了自己要干嘛了。来来来，帮我看看，你觉得那条裙子好看点。”
苏谙丝毫不在意，拉近孟钦一起在电脑前看起裙子。
“你根据你们男人的性别爱好，给我参谋参谋。”苏谙语气期待地看着孟钦，丝毫没发现自己因为动作而露出的胸口。
苏谙坐在床边缘，而孟钦因为她拉扯的动作，只得站起来到床边，却没地方落座。他被拉扯着微微弯下腰，脸凑近在苏谙耳边。有一小段距离。视线却首先落在了她的胸口处，病号服的绑带松了一边，一侧的领子被带着松松垮垮的绑着。
可以看到胸额走势，锁骨微凸处，再往下渐升，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被挡住的顶峰便在布料外形成一个小小的凸起，随着苏谙的呼吸缓缓动着......
呼吸微快，孟钦收回视线，就着屏幕前苏谙的手开口：“就这个吧，挺好的。”
接着站直身体，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看你恢复的不错，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吧，苏爷爷准备让你出院去寒山寺静养一段时间。”
“嗯嗯，知道了。”苏谙随口答应，才又反应过来。“什么”
孟钦只能停下来，转身回复：“对，没错，就是让你去寒山寺，而且......还有我专门陪同哦”
这会儿苏谙已经箕上拖鞋，来到孟钦面前。
“不是开玩笑吧，我需要静养不就是太累了了吗，没必要啊！”苏谙皱着眉头，抗拒写满全身。“你怎么不帮我劝劝爷爷啊！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帮我解释啊，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孟钦这会儿当起了甩手掌柜，努努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个小医生，哪能不听长辈的话啊。”
“贫嘴！你我虽然没有完全了解，但是我爷爷他老人家我还能不知道一定是你危言耸听，吓得他老人家以为我生了什么大病，才会让我去静养。”
苏谙言语埋怨，语气也急躁起来。
孟钦倒是打量起她，“怎么了你这是，吃炸药了脾气说来就来啊。”
“不关你的事！”语气依旧冲。背过身去不看对方。
孟钦也知自己站在这里继续下去会自讨没趣，也没看苏谙，就转身走了。
刚带上门，走出几步，就感觉到门被打开，接着身后传来急促地脚步声，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孟钦回头，是苏谙，他转过身来。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小丫头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想去寒山寺静养，我身体好了，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又抬头看了看孟钦，看到他在继续听着，就开口继续：“我爷爷那个性子，这次去一定去很久。就，就有好多事情耽搁了。”
说到最后，两人四目相对，苏谙眼里满是请求。
早在刚才，孟钦就看到她病号服的带子送了。他早就知道没办法改变苏爷爷的决定，就在刚才，看着苏谙眼里满是请求，就内疚起来。
伸手到苏谙腰侧，借由替她整理绑带，低下头避开视线，开口说：“为什么不想去啊，是不是觉得山里无聊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我在吗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的，就像......”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谙出口打断：“诶呀，不是啊，这些都不是原因，我就是不想去，不行吗，我，”说道激动的地方，思绪没跟上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到孟钦在腰间等的手，抬手拍开：“我，我到底怎么说你才明白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两人都维持着姿势。
最后还是苏谙开口：“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去。嗯好不好”
孟钦不说话，抬眼看着苏谙，看的她都有些怕了，才淡淡开口：“这事我没办法，只要苏爷爷答应你，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说完也不看苏谙，就转身离开了。
“诶！你！”苏谙对着背影气的跳脚，最后只能无奈回到病房。
出院这天是爷爷亲自来接人，完全杜绝了苏谙中途逃跑的可能。
车子开出市区就安静下来了，到了山脚下苏谙一行人就下车了，保镖先拿着行李走在前面，爷两人走在最后。
“这次去首要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这最重要。我会每天让医生给我报备你的情况，你最好不要耍花招知不知道。”老人低着头走路，严肃开口，丝毫不关心路上的风景。
“嗯嗯嗯，知道了爷爷，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知道分寸的，”相反与爷爷的心情，苏谙倒是很轻松，虽然之前不愿意，但是既然来客，只能随遇而安，看情况了。
“爷爷，我身体我知道了，就是劳累过度了，你知道的，我那专业经常要跑出去，对女孩子体力消耗也不小，有时候办起事来，顾不上自己也是常有的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就是您，那么大张旗鼓的，还非带让我静养，等这次回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笑掉大牙的。”
话题被爷爷引起，苏谙一时也不免吐槽起来。
“哼！我才不管这些呢，我老头子就知道，你啊，就得健健康康地。”看着爷爷固执告诫自己，苏谙一时无话。移开视线看周围的景色。
后半段两人都有心事，遂一路无话。
苏谙把自己来这里后怎么联系柳牧的可行方法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就隐约看到寺庙的庙檐了。
四角飞檐自云中拔起，各处檐角下都挂着铃铛，有风吹过，依稀听得见清脆的铃声随风夹在其中，而后是浑厚的大钟被敲响，钟声渐渐荡漾开，声波震散鸟兽，却无端镇压这往来游客那漂泊的心。
苏谙抬头，寒山寺映入眼间。似有所感，她开口道：
“寒山寺建于云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