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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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是我的疏忽！”老翁呵呵笑道，手上却不停，连着配了好些草药，吩咐童子碾碎了敷在女子身上的红肿处！
一阵清凉传来，那火烧似的痛感一下子冰凉了下来！
手臂没有方才那般疼痛了，接着，脖子耳后也被敷上了药！
四娘抱着孩子站在旁边看着小童，不时出声叫小心一点！
女子看着四娘怀里粉嘟嘟的婴儿，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婴儿有些瘦，没有前几天那般精神，一双大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孩子也在看着她，他居然咧着嘴笑了，嘴里空空的没有一颗牙齿，露出了粉红色的牙龈，看起来无比可爱！
半岁多的孩子还没有长牙，女子心里柔软了起来！
心里一动！
这是，她的孩子
空闲时，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条长长的疤！
老翁医术高超，原来，孩子也可以这般生法！
那一晚的婴儿啼哭声将她生生吵醒了，婴儿哭声嘹亮而生机勃勃，她如梦初醒般想着四娘的话：“既然老天给你重生一次的机会，那你大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既然死不掉，那就活吧！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这手拿东西都不稳，现在这身子，羸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
轻轻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没有任何知觉！
…………
“姐姐，今日还要出去么”小童声音脆脆的喊道。
椅上的女子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童很高兴，欢快的推着她出去了，这几日她都坚持在外边，师父说了，多照见日光对伤的恢复大有帮助，于是她每日都照例来推她出去，太阳大的时候就在树荫下或者屋檐下，没有太阳时，就在院子里转悠！
时间久了，渐渐适应了外边的阳光，皮肤不再刺痛！
她如此配合治疗，跟之前的性情是判若两人！
唯一相同的是，她依然不爱说话，一天的话语说不到十句，她也没有其他要求，每样事情都是自己先问，她能点头就点头，不能点头就摇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小童最喜这样安静的病人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些病人那些要求！
“你叫什么”小童正推着椅子往外走，椅上的人突然问道。
小童“啊”了一声，没想到她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很是惊讶。
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小童便笑道：“我叫十九！”
“十九！”女子重复着他的话。
“对啊，师父的弟子都是按先后入门的顺序排列的，我最小，还没有出师，排十九！四娘排在第四，你别看她外貌年纪不大，其实她已经二十多了！”小童打开了话匣子，便说了起来，说道后面两句故意压低了声音。
椅上的人又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小童一个人说着没有意思，便停下了话语，跟她说话她又不接话，一个人自言自语顿时无聊。
“师父……叫什么”似是想了半天，椅上的人又说道。
这人，说话也不接着，半天才问一句！
十九心里嘟囔了一句。
“师父的名讳我也不知，只大家都叫他清平老人，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清平居！”小童低下头小声道，“你若想知道更多的话，去问四娘，她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得多！”
听了话，女子不为所动，沉默着，小童也习惯了，推着她往后院走去，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老翁正在后院药田里面锄草，那些绿油油的药草涨势不错，郁郁葱葱。
小童推着女子正要走，女子抬手制止了他。
“等等！”她道。
“这没什么好看的，师父每日都要在这药田里头锄上半日！”小童解释道。
女子不说话，十九也不好推她再走，于是两人在旁边看着老翁仔细的将杂草锄得干干净净！
“你去跟师父说，将那个借我看看！”女子伸手指着药田边上的一个地方。
小童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那是一本厚厚的药书，老翁许是之前看了，随手放在了药田边上。
“你要看书”小童疑虑的道，这女子做事总是让人猜不了，他最讨厌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书了，偏偏师父不仅要让他看，还要让他背下来，于是他更讨厌看书了！
女子点了点头，小童不好再问，跑到药田边上跟老翁说了几句，老翁看了一眼这边，听不见两人的说话，只看到十九拿着书飞快的走了过来。
“喏，师父说了，随便你看！”十九递上了手里的书，那是好厚的一本，纸叶已经泛黄，封皮已经磨损，想是经常翻阅，封皮上面书着《本草》二字。
随手一翻，里头全是各种介绍草药的形态高矮，属性，作用，如何制作，每一株草药还有简介的图！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各种草药与其他不同的地方！
“走吧！”女子随意翻看了几眼，对着小童说了一声，大本书放在她的腿上，小童推着她往回走。
“等一会空了的时候，你拿个刀将这个铲平！”进门的时候，小童听到女子说道，抬头，女子的手指着底下的门槛。
“好的。”小童爽快的答应，将女子推到屋子以后就转身找工具去了。
女子低头，坐在窗边，认真的看起了手里的书来。
转眼，已到日暮。
小童端了菜饭过来：“姐姐，吃饭了！”
女子抬头：“放那吧！”
小童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由于师父叫先送了过来，所以他还没吃，放完东西就跑出去了！
“你要记得吃哦，等下凉了！”窗外只传来他的话，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女子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手里的书，她现在能自己吃饭了，不用十九一口一口喂了，十九倒是清闲了不少。
天边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她滑动椅子，走到另一边桌旁点上了油灯，屋里亮堂了起来，她将书本抱上，移动到了油灯下，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姐姐，你歇了吗我来收拾碗筷！”门口十九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门一响，十九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碗筷。
“你又不吃！这样不行的，师父说了你每一餐都要吃得好才恢复得快！”小童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道。
“你收走吧！”女子对他说道，转头又继续低头看她的书了！
十九知道劝不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饭菜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