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下回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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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院，窑洞病房，昏暗的灯光……窑洞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个人影匆匆走来，是李三娃。他推开窑洞门。
郑律成裹着棉被在咳嗽……李三娃抱着砂锅走进来，回身关上门后说：“郑律成，你可真有口福啊……”
郑律成：“……什么口福”
李三娃：“全延安人都很难喝上的老母鸡汤，让你喝上了。”
郑律成：“我……”
李三娃把小棉被打开，端起砂锅往小炕桌上放，郑律成忙把小桌上的几张乐谱稿纸拿起来放在一边……郑律成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李三娃：“你摸摸。”
郑律成伸手摸了摸砂锅，感觉热乎乎的。点了点头。
李三娃：“喝了吧。趁热啊。”
郑律成打开盖，一股热气夹着香味冒了出来，几天没正经吃东西的郑律成此时有了一种饿得发慌的感觉，他抱起砂锅，把汤倒在桌上的瓷碗里，端起碗就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李三娃站在一边看着，馋得不行。郑律成又用手抓起鸡腿吃起来，吃得特别香，发出滋滋地声响，好像身边的李三娃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李三娃：“怎么样”
郑律成：“太好喝了，太好吃了……”
郑律成把大半砂锅的鸡汤喝了下去，又吃了几块鸡肉和一只鸡腿，精神好了许多，而且头上还冒出汗了……
李三娃：“感觉怎么样”
郑律成：“感觉很好……哎，你也吃点吧，我一个人哪能一下吃这么多啊。”
李三娃咽着口水：“不，我不喝，也不吃。郑律成，你鸡汤也喝了，鸡肉也吃了，怎么就没问问这鸡汤是谁送来的”
郑律成：“不是你吗”
李三娃：“我没这本事，也没这么多钱。”
郑律成一怔：“不是你送的，那是谁”
李三娃：“连水生连科长，是他让我给你送来的。”
郑律成：“他……他干嘛要给我送鸡汤”
李三娃：“你不是肺结核吗，连科长特别关心你的病情，就自己花钱请老乡大娘给你烧了老母鸡汤，让我给你送来。”
郑律成：“连水生，他突然给我送鸡汤……我病了好几天了，他从来没过问过，怎么会突然送来鸡汤呢”
李三娃：“你就别管为什么送了，我大雪天给你送过来，你不感动吗”
郑律成：“当然感动了，谢谢你和连科长，目的是……”
李三娃：“这是组织上对你的关怀，希望你早日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郑律成：“我该说的早说过了，已经再没东西可说了，如果送我鸡汤就为这个，你跟连科长也太有点用心良苦了……你说你们何必呢，我不喝了，也喝不下去了，你代我谢谢连科长，以后别花这冤枉钱，我郑律成不领他这份情。”
郑律成把砂锅端起来放到炕桌旁：“你把剩下的都端走，留在这也是浪费……”
李三娃看目的没有达到，十分生气，抱起砂锅：“哼，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我就自己喝了……”
郑律成：“你没到一科前我就是这种态度，难道康晓山和连水生都没跟你说吗好了，你走吧，我还要工作呢……”
郑律成拿起乐谱轻轻地哼起来……李三娃抱起砂锅，抓起小棉被气哼哼地走了……郑律成在乐谱上修改着，乐谱的歌名是韩文：《三一进行曲》……保卫处侦察一科办公室，夜内，连水山已经坐到了康晓山以前办公的位置，还是同样的陈设，连水生在埋头喝着一小碗鸡汤，啃着一只鸡腿……李三娃看着连水生吃，自己也在咽着口水……
连水生一边吃一边问：“你吃了吗”
李三娃：“吃了。”
连水生：“真的”
李三娃撒谎：“真的。”
连水生很快就把剩下的鸡汤和鸡肉干完：“谢谢三娃子啊，没想到你还能想着我连水生……这一只老母鸡要花不少钱的吧。”
李三娃：“这我不知道……”
连水生：“你买的鸡，熬的汤，你能不知道”
李三娃：“我，我……真不知道。”
连水生觉得蹊跷：“等等，李三娃，你跟我说清楚，这鸡汤是哪来的，你一个月没多少工资，你从哪搞来的老母鸡汤……你是不是违犯群众路线了”
李三娃：“没有没有，我绝不会干那种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天天都唱……”
连水生：“那你跟我说清楚，这一锅鸡汤是从哪来的”
李三娃长叹一声，狠狠一拍脑门，憋屈地说道：“嗨——”
连水生：“怎么了，又缺了根弦儿”
李三娃痛苦地点点头：“这鸡汤是丁雪松让老乡做的，她想给郑律成送去，让我从半道拦截了。”
连水生：“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李三娃：“不是有规定，不让他们接触吗。我把丁雪松劝回去了，就把鸡汤给郑律成送去了。”
连水生：“这还差不多。”
李三娃：“郑律成喝了有一大半，吃了一个鸡腿两块鸡胸脯……吃得那个香啊，连问都没问鸡汤是谁送的。”
连水生：“那是饿极了。”
李三娃:“后来我告诉他，老母鸡汤是你送的……”
连水生：“是你送的”
李三娃：“不是我，是你，我说是连水生连科长送来的老母鸡汤……”
连水生气得猛拍桌子好几下：“你，你，你说我干啥呢你就说丁雪松做的，你替她送去的不就行了吗你这不是把我装砂锅里了吗”
李三娃：“我想感动感动他，好让他早点说出实情。”
连水生：“人家没领我的情，你又把剩汤和另一只鸡腿给我送来了……”
李三娃：“我特别感谢你把我从看守所调上来，剩的鸡汤也是有营养的……”
连水生哭笑不得：“李三娃呀李三娃，你就别让我再看见你了行不行，我都服你了……”
连水生又急又气，在屋里转悠起来：“你不是智商不够，你是妖娥子有余……一千把壶里只有一把漏水，你就把它拎出来了。”
李三娃：“科长，我下回一定注意。”
早晨，雪已经停了，天也亮了，公木端着饭盒走进小院，听到窑洞里传出哼歌的声音，快步走到门口前……公木停顿了一下，突然唱起来，并踏着步：“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公木推开门，走进窑洞，继续唱道:“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