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四章 一切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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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廖于颖眼中滑落的两行清泪，李东八的心中没由来的感到阵阵沉重的悲痛感。到最后一刻，直到现在，李东八才发现。哪怕心里能肯定这人并不是萱九娘，哪怕这人说的话中漏洞百出。但自己仍是下不了手，心中还是存着一丝的奢望。
明明认定了这人不是萱九娘，明明知道她是来欺骗自己的。但她的举止神态、面容神态实在与萱九娘太像、太像……就算李东八在心里否定了无数次，却仍是无法抗拒心中对萱九娘的思念。
就算不是萱九娘……还是……不想看到她落泪……在即将拍中廖于颖印堂之际。李东八心中仍是天人交战，到最后，一咬牙。横下心来，转掌为抓。一把死死地钳住廖于颖的脖子，愤然道：“我且留你一命，若你再敢转身弄鬼，我就当真一掌拍死你！！”
“我真的没想到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痛苦……”廖于颖像是没有听到李东八的警告，早已被泪水湿润的双眼望着李东八的面孔，颤着声音，像是带着无尽的悔恨一般，喃喃道。
“我说了……”李东八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更为冰冷，一字一顿道：“我让你，不要再学她！！”眼前的廖于颖越是像萱九娘，便叫李东八越是无法冷静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太像曾经的萱九娘的。如果不是知道根本没有可能，李东八宁愿相信她就是萱九娘残留的神念在此。他是多么渴望再见到萱九娘一面，多么渴望再听到她对自己的嘱咐，多么渴望再看到萱九娘的笑容。但是……随着他的永生，萱九娘的离世，天道的责罚降在她的身上后，这一切，都成了奢望，成了永恒的妄想。
李东八不停地在心底提醒着自己，警告着自己。真正的萱九娘已经投胎轮回，这一世，才刚刚出生。那是自己亲自确认的，也得到过地府肯定的。断然不会有错，况且，萱九娘为相师，就算是已经达到了极致的命师，也绝无可能封神成仙，更无留存神念的可能。
正是知道这些，李东八才如此笃定。但也是第一次，李东八第一次恨自己懂得这么多，知道的这么多。如果自己再蠢一点，知道的再少一点。哪怕是就这样被她欺骗下去，那又如何？只要能再看到她……便足够了。可是，心中的理性，却一直在告诉李东八，一直在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人是假的，她不是萱九娘。
内心的斗争，让李东八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虽然内心明明知道，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应该是杀了她，彻底抹杀了这一灵体。否则，在场之人都有可能出现危险。可是，李东八却始终下不了手。心中仍是带着犹豫，仍是像再听一听她的解释。哪怕是骗自己，但如果能骗过自己……也好啊……内心出现的种种想法，说到底，也不过是李东八在心中，仍存有一分希望……如果……有可能真的是萱九娘呢？！
“我谁都不用学，我就是萱九娘……”到现在，就算被李东八牵制住，这附身在廖于颖体内的灵体依旧没有改口。只不过，声音却似是极度疲惫了一般，虚弱地苦笑了一声，最后重复道：“我，就是命师萱九娘！！”
“你认为我会信你么？！”李东八眼睛微微眯起，咬牙切齿地反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骗我？”
“用不着急着否定……”廖于颖打断李东八的话，仍由他钳住自己的脖子，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只苦笑着，低声道：“我不会伤害你们，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只是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和你把一些话说明白。”
“什么话？”李东八随口应了一声，虽说脸上的神情不在想方才那样紧张。但语气中，仍是带着强烈的怀疑。说到底，李东八现在都不会相信她就是真正的萱九娘。
廖于颖张口欲说，但见到李东八的神色。也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自己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更不会按照自己的话去做。如果不能让李东八彻底地相信自己，那自己说再说的话，也是做无用功。念及此处，只见廖于颖轻轻抚着李东八钳住自己颈脖的手。
说来也怪，廖于颖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握，便将李东八的手拿了开来。并不是她用了什么秘法让李东八失去了力气，只是李东八在其此番柔情之下，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而已。
“你知道，在同一个时代。同时出现两个能左右历史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么？”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廖于颖在解脱了束缚了，轻叹一声。柔目款款望着李东八，看那样子，不似是在和李东八说明过往，反而像是在与情人诉讼着衷肠和委屈。
“二虎竞食？”不知道为什么廖于颖会忽然说这句话，李东八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放开了她，但心中仍是对她保持着警惕。说话的同时，单手已然再度解成了掌印，只要她敢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李东八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拍散。
“不……”廖于颖像是忆起了往事，眼帘低垂，神色略显哀伤，缓缓再道：“哪怕一方退去，不欲竞争。另一方，也会对其赶尽杀绝……”
“威胁太大……”李东八也不多想，下意识地就应了出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就像是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就算其中一人想要退下。但却无法保证这是延缓之计，还是他想要韬光养晦。最好的做法，便是斩除，一了百了！！这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这么做。但是……李东八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廖于颖会说起这个来。
“是啊……”廖于颖长叹一声，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当初才会选择隐退，选择游历四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与争端……直到……我来到这里，在这神峰山上……我遇见你，才让这一切……有了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