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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已经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失去意识之前,满脑子都是那手指温凉的触感。

这一夜他似乎睡的很安稳,早上醒来,手心里的棉布团还静静地放在那里,并没有被用力揉捏过的痕迹。

唯一遗憾的是,昨晚像是在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并没有在他身边。

管家告诉他,叶阮阮一早带着粥去医院看他母亲去了,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叶阮阮带着粥到顾母的病房时,顾母已经醒来。

“妈,”经过这段时间,叶阮阮的这声“妈”已经叫的相当顺畅,“您感觉怎么样”

顾母微笑:“挺好的,麻醉没过就用了镇痛药,不怎么疼。”

“那就好,”她知道没有像她说的那么轻松,但也没必要拆穿:“我给您带了点清淡的早餐,一起吃吧。”

杨姨很早就熬上了粥,此刻已经是软糯香浓,配上几个小菜甚是可口,顾母手臂不方便,但有护工喂她,叶阮阮不用操心。

吃了几口早餐,顾母才犹豫着问:“顾昭……怎么样”

“挺好的,”叶阮阮赶忙说道:“昨晚发烧了,不过早上已经退了,您放心。”

顾母点点头,没再多问,继续吃粥。

看她挺淡定的样子,叶阮阮心里的疑问却是藏不住了。

“……妈,”她还是问道:“顾昭每到这一天就发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母想了想,道:“从车祸之后第三年开始。”

“……第三年”

顾母点点头。

叶阮阮敏锐地注意到,她眼中却不像医生那样,提到这件事就充满疑惑。

“那……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母犹豫了一下,忽而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番,从头到脚。

叶阮阮非常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她忽而想到,顾母第一次和她谈话的那天早上,就对她有这么一番打量。

“他在车祸第三年,又出了一次小事故。”

“又”

“嗯,那次事故不大,他甚至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对于为什么出事他却记不清了,所以具体情况我也无从知晓。”

“但是那次之后,他就总是在发烧,是吗”

顾母点点头。

叶阮阮觉得她一定在藏着什么,却不愿意对自己说。

但她也没有追问。

一个人不愿意说的东西,追问也没有用。

只能等待事情自己露出全貌。

叶阮阮又陪顾母聊了会儿天,见她还是有些疲惫,就收拾收拾向她道别,让她好好休息。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病房之后不久,顾清雅就打通了顾昭的电话。

“妈”顾昭有些意外:“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顾母声音有些郁郁:“我刚刚见了阮阮,她刚从这里离开。”

“嗯。”

顾清雅深吸一口气:“你都知道,是吧”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顾昭……你还在听,是吗”

顾昭没有回答。

他知道,母亲说的并不是听电话,而是……对叶阮阮的监听。

顾清雅有些难过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劝道:“都撤了吧……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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