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聪明人与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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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直奔圣应苑，这是宫中她最清晰路线的地方，没有耽误一点时间，直奔而来。
林固在那已经等着。
林固一脸不悦的立于圣应苑墙内，抬头瞟了豆蔻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豆蔻安静的跟着林固走着。
林固故意缓慢地走着，不时的用余光瞄瞄豆蔻。
豆蔻不认识路，跟上林固，边走着边看着周围的景物，想着回来时可以认路。
林固看她那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中火起，刚要开口，迎面来了一队人。
是司服局司服尚侍，后面几个宫女抱着一匹匹布。
“林总管好。”两人相熟的打着招呼。
看到有人来了，豆蔻心中忐忑。
司服总管迎上来打招呼，豆蔻心虚地跳到了边上的树后，心中满是羞耻的忐忑。
林固好笑又好气的看着豆蔻，害怕她被别人认出对王爷不利。
林固赶紧挥手示意她别躲，豆蔻低着头紧走几步站在林固身后。
司服尚侍年约四十，脸略长，颊瘦唇丰，穿着锦色曲裾，上绣缠枝花，衣饰技法高超却不显眼；一双巧手白晰柔嫩，十指尖尖，小指指甲长约半寸，这小指甲分线、挑线、绣技、裁剪……手法无出其右者。
“司服大人，在忙呢”
两人轻轻的施礼，豆蔻使劲低着头，以官女子之礼对司服总管。
“给皇后娘娘送布呢，娘娘要为小龙子做衣服。”
“是小龙子吗”
“谁知道呢也就太医院知道吧。”司服压低声音：“说小龙子皇后娘娘赏得多。”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我说呢，哪个宫敢劳动司服大人亲自出马。”
司服尚侍笑了笑，其实早已眼尖的看到了豆蔻。
“瑞兴宫又分新官女子了”
林固轻轻的扫了豆蔻一眼，下意识往豆蔻身前挡了挡：“嗯。”
“珂王住进宫里了，想着也应该。”司服大人笑了笑：“薇醺要哭了。”
林固只是陪笑着。
“皇后那边还等着呢，我先走了。”
“瑞兴宫的门帘、窗帘有时间来换了。”
“好，明天就去。”
两人施礼道别。
等着司服局人等走远，林固慢慢的踱步走着，豆蔻静静的跟着。
“你还要去吗”林固轻声问着。
“什么”豆蔻疑问。
“见王爷呀。你是修仪，皇上的妃子。”
豆蔻窘极了，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王爷有雪舞公主了。”
林固一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豆蔻，想让她主动放弃。
豆蔻停住了步子，窘极脸红地咬着下唇，眼中是激烈的矛盾；去见他，迈不动腿，想要离开，也迈不动腿。
“林总管，您终于来了，王爷让我来看看，怎么这么久”
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后面是一乘双人抬的软椅，支着白色薄透风帘。
小太监近前对林固磕头回报。
“王爷想着路程挺远的，让奴才来接一下姑娘。”
小太监搀扶着豆蔻上了软椅，豆蔻忐忑的看了林固一眼，终是坐上了软椅。
林固无奈的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随着轻跑的软椅，与豆蔻一起前往清晖榭。
清晖榭凌空于湖面之上，直插入湖心，由一道长虹桥连上一道柳堤，出尘。
豆蔻在摇晃的软椅上，眼前晃过一株株粗壮的柳树，眼前广阔的湖面，风景极好，豆蔻却无心欣赏，心虚的忐忑不安。
在长虹桥前，软椅停下，豆蔻扶着小太监下来了。
“王爷让我转告姑娘，身边的人都打发回宫了，清晖榭离花园远，少有人来，请姑娘放心。”
“多谢。”
这种小体贴，总是在恰当的时候打动着豆蔻的心。
从长虹桥最高处，就能看到清晖榭，看到端坐其中的苻屹。从看到他的身影的那一刹那，豆蔻就没有了丝毫的忐忑与犹豫，就是想见到他。
清晖榭是长形的一间屋，里面空旷，四面窗板全卸下了，榭内只有四位官女子留下照顾。
四位官女子，三人为官女子的蓝色三曲裙裾，有一人的穿着与别人不同，是桃红色襦裙，在近前蹲着为苻屹扇着红泥小炉，这就是瑞兴宫官女子薇醺，苻屹的宠婢官女子。
苻屹坐在茶案前，一套茶具已经摆好，边上红泥小炉上的小银壶水正冒着热气马上要开了。
苻屹早已看到从长虹拱桥上接近的豆蔻，看着这个身影接近，心中居然欣喜。
苻屹笑看着她，拿下烧开的水，熟练的温杯、洗茶、泡茶、分杯……动作熟练流畅，带着韵律感。
豆蔻走到近前，苻屹伸手示意，豆蔻在他对面的茶凳上坐下；苻屹将一杯茶放在了豆蔻身前。
“尝尝。”
豆蔻端起，轻轻闻了一口，茶香清幽；轻轻吹过茶面，轻酌一口。
茶汤热热的，混着茶香带着微苦，入口轻涩，茶香缓缓在口中逸散开来，齿颊留香，口中回甘。
“王爷泡得一手好茶呀。”豆蔻不禁又喝了两三口。
“你喜欢”
豆蔻点了点头。
“再来一杯”
豆蔻点了点头。
苻屹把另一杯递给了豆蔻，一位官女子盛好水，由薇醺提来放在小炉上烧着。
“水很甘甜。”
“湖中泉眼新汲的泉水，你要是喜欢，每天给你送一壶。”
“不用麻烦了，我不会泡茶，我只会喝。”豆蔻自若的说着，轻吹着茶，喝着。
苻屹看着豆蔻笑了：“你不该装一下嘛，官家女子哪个不是样样精通。”
“茶具就在这，你让我试一下，我不一下子就露馅了。”豆蔻露出了讨好的笑脸：“你会就好了，我喝你泡的茶就很好了。”
“夸我”
“吃人家嘴短，喝人家的也嘴短呀。”豆蔻俏皮的笑了，已经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何况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水开了，苻屹换了另一种茶叶，泡上了。
这次茶汤金色，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味。
豆蔻喝了一小口：“我一向喝不惯发酵茶。”
“很懂嘛。”
“我说过了，我不会泡茶，我只会喝。”豆蔻略露出小得意。
“看在我辛苦泡茶的份上……”
豆蔻马上会意，轻喝了一口，做出夸张的享受表情：“好好喝哦，好喜欢。”
苻屹一脸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豆蔻被逗得大笑了起来，苻屹跟着大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