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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李厘的拳握得都有些僵硬了，却等不来他预料中的结局，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却见红叶还如之前一般盯着他笑，不由得更加盛怒：“你是来戏耍于我的”
“我没有耍你啊。我说了要你自裁，又不是要我自己动手。虽然我不是什么男人大丈夫，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红叶笑道。
李厘怒道：“我又没错，凭什么自裁”
红叶挑眉道：“怎么你不认错”
李厘怒道：“不认！你要想我死，你就自己来杀我，要是想我认错，那是万万不能！”
红叶点点头，似有感悟：“这可就难办了。”
李厘怒道：“有什么难办的你堂堂红腰教主，手握雄兵挥斥方遒，难道杀个个把人就把你难倒了说出去有谁信”
红叶叹一口气，柔声道：“可我……我这不是舍不得么。”
被突如其来的糖衣炮弹一下子击中，李厘面上不由得绯霞乱飞，猛地咳嗽起来。红叶扑哧一笑，伸手过去轻轻为他拍背。李厘虽在咳嗽，倒没忘了想要推开她手。然而红叶却不屈不挠，手就像是游走的蛇缠住了藤儿，任他如何拒绝都甩不脱。
“你……你真是……”李厘手捂胸口，又气又急又无语，“越发轻佻了！”
红叶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夫君是杨一钊这种轻佻人儿呢，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免不了受影响，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
李厘呸了一声：“关杨一钊什么事！明明是……”他脑海中猛然跳出萧昀汐的模样，心下愠怒，却又不愿宣之于口，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
倒是红叶打蛇随棍上，斜了眼睛问他：“明明是谁”
李厘气得不行，转过头去不理她。
红叶见他扭转身子，暗自一笑，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就往他身上挠去——他从小最怕痒，以前在念妃村里闹腾的时候，红叶可没少拿这一招治他。若是平常的李厘，一身盔甲雄姿英发，有所隔挡，自然免疫，可现在的李厘正在养伤，只一身单薄睡衣，人还被堵在床角，无所遁逃，岂能不着了她的招儿这一下，李厘被她挠得哈哈大笑，逼得他只好反制住她作乱的一双手，边笑边嗔道：“你……太胡闹……一点规矩没有……”
红叶这才收了手，笑道：“你不是信誓旦旦说都变了么怎么还是这么怕痒”
李厘脸红道：“我说是人心变了，又不是这些。”
红叶点点头，把脸凑得极近：“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我虽还是长这副模样，可心如蛇蝎了，是么”
李厘无奈用手挡住她脸，道：“……我可没这么说。”
红叶缩回身子，盘腿坐上他床，摆出一副故作思索的样子：“嗯……你不是因为杨一钊，也不是说我，那我明白你说的谁了。”
李厘眼光一动：“你明白了”他背过手，拳头又不自觉握了起来。
红叶瞥他一眼：“行了行了，这点小动作就别藏了。你说的不就是萧昀汐么”
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坦率直面，李厘心中倒有些没底，只试探道：“我谁也没说。你这丫头不要再乱猜了。”
红叶叉起手来，轻轻哼了一声：“你是没说，可你敢说你没想么枉你自栩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敢承认么你赌咒发誓，要是你今日说话口不应心，你就是乌龟儿子。”
“这种脏话你都说得出来”李厘无奈扶额，“一个女儿家，行为举止倒像个流氓。”
红叶撇嘴道：“是，我就是女流氓，难道你今日才知道吗你从小认识的小叶子不就是这样么倒是我认识的那个直言不讳敢作敢当的李厘不见了呢。”
李厘被她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一股意气陡然冲上脑门，哼了一声：“没错，我就是说他。”
红叶一笑：“承认了”
李厘冷冷道：“承认了。他曾经那样害你，你都能接受他……我本就讨厌他，又为什么不敢承认”
红叶叹了口气：“这仇原来结得这么久远。可我有个问题——既然你对他如此怨怼，那在燕都城的时候，为什么你倒甘心为他所用”
李厘哼了一声：“当时他身为抗燕主帅，求我以国事为重，我当然合作。”
红叶点头道：“好！你李厘不以个人得失为重，肯放下意气，为国为民，是条汉子。别说是我，便是换任何一个人，都要给你竖大拇指，夸你一句真侠客真君子。”
李厘又红了脸：“少灌迷魂汤！哼，还说是探病——敢情你是来审我来了”
红叶微微一笑：“好，不灌，不灌。我只是看你最近情绪不佳，想弄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就这么简单。你要是觉得我来审你，分明是把我当外人了。没关系，若换了我在你的位置，怕是也觉得不开心。这样，今日咱们来个坦白局，我可以审你，你也可以审我。我也不多占你便宜，咱们一句真话换一句真话，如何”
李厘心中一动——一句真话，换一句真话这倒是公平，且是个机会能光明正大的问有关碧灵的事。但就算他问了，她便真的会说么旁的事倒罢了，可碧灵一事本就是机密，自己既有所图，倘若贸贸然问了出来，便等于由暗转明，把自己的意图昭告天下了。小叶子作为碧灵的拥有者，会不会起疑心，觉得自己也如云真一般，也要对自己更加防备了如果是这样的发展，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毕竟比起抗拒萧昀汐这等小事来说，显然获取碧灵复活薛悦更为重要。至于碧灵的情报……若自己能与小叶子打好关系，天长日久的，不愁她不对自己主动透露，如此以来，他坐在墙头手握张子柳与小叶子两人资讯，岂不是上上之策当下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打定了主意，李厘便缓了神色：“谁跟你一句换一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你哥哥，可不是那些外人能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