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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我能坚持多久不疼到失去意识吧。”
“……你简直是心理变态，你是受虐狂吗”克里斯蒂娜的额角跳了一下。
“你在浪费时间。”男性罪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
“操，别死了啊。”
“不然我就算不喜欢，也要把她追到手，然后年年在你墓前跟她缠绵的。”
语气漫不经心的克里斯蒂娜皱着眉头，流氓似的把自己手中的骨头朝空中抛了两轮。
“你他妈的敢……！”
“……”
“能别这么混账吗”
男魔无奈中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落下了。
被火烧得通红的走廊中，克里斯蒂娜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几乎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的公寓内部。
小恶魔公寓的一层是一个还算像样的接待大厅。
虽然这里差不多已经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但是克里斯蒂娜看得出来这里看上去不自然的那些大坑，应该是早前被什么东西炸过。
在法斯特灵魂投影的庇护下，克里斯蒂娜能够在火场中穿梭自如。
不过她并没有太过深入危险的地方，毕竟她身体的本能和法斯特都告诉她，那火绝对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得多。
女魔就只是一心想要冲上天台，救下那个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的女人——
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克里斯蒂娜都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小偷。
有些时候运气好了，就能偷到一个月的“生活费”。
运气不好了，便跟被偷窃的人打一架。
有时候进了监狱没人保释她，她就只能跟狱警在脏兮兮的值班室里满头臭汗的开一把，以身体的代价换取生存。
克里斯蒂娜知道自己是个很讨厌的人。
她的人生大多数时候就像她现在……
每一步都踩在会刺痛身心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台阶上。
她拼了命地向上爬，拼了命地想要看见明天的太阳。
哪怕自己的心肺因为剧烈运动而感到疼痛，哪怕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她也依然不愿意停下脚步。
……在她意识清醒的、活着的这些日子里，不论生前还是死后，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为了谁拼命。
她这样一个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肮脏小毛贼。
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里，为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豁出自己的贱命。
“……！”
“……！回答我！”
天台没有门，所以用力过猛的克里斯蒂娜，完全是因为惯性而冲出去的。
她本以为自己得在大火中寻找奄奄一息的身体……
可她却看见那个自己想了千万个日夜的女人，正安静地背对着她坐在大火之中。
静如她每一场梦中的白色花束。
可是在听见她的呼喊后，龙女却回过头来了。
于是呆愣之中，克里斯蒂娜看见了的脸。
她看上去很惊讶自己的到来，以至于那双鎏金的美目都微微瞪大。
……克里斯蒂娜觉得自己再也没法把目光从东方罪人身上移开了。
明明是生死攸关，她却莫名觉得只穿着睡衣，妆花了满脸的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是件羞耻的事。
明明是杀人的火，但火中那来自异乡的东方罪人就像神的恩典——
美的不可言说。
在漫长的沉默中。
克里斯蒂娜呆呆地看着她从原地站起，而后，向她走来。
女人似乎不再是早前那样麻木而无趣的脸。
她浅淡地笑着，而后用自己冰凉的手从她手中拿走了什么。
感觉自己的魂儿好像都被女人勾走了的克里斯蒂娜，只看见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了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像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龙女无奈地低头笑了两声，只挥挥袖子，便拂去了她在火场中受到的所有伤痛。
“……”
“……你……还……”
“没……亲爱……”
“亲爱的，你还好吗”
“……你这个白痴在说什么呢！”
在听见女魔都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克里斯蒂娜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般猛地向后一跳。
但是很明显，她忘记了自己身后就是楼道——
所以，她踩空了。
在只有彼此能听见声音的世界里，整个魔心脏都漏了一拍的克里斯蒂娜瞪大了眼睛。
可是令人恐惧的失重感只一瞬间便消失了。
熟悉的海潮夹杂着冰冷的风拥向银发女魔的面颊。
她感觉自己又被那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并非存在于梦里的龙女，将怔愣地克里斯蒂娜拉回自己身边。
她脸上总是很少出现的笑容仍旧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温柔又明媚。
“……我等你很久了。”
她听见她这样说。
克里斯蒂娜听见她这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