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牛府议亲 贾母相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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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五年 七月二十八 忠靖侯府正堂偏厅内，史鼎和夫人况氏、儿子史云鹏及侄女湘云围坐在圆桌前享用早膳。 史府虽无“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其他礼数还是颇为看重的。 史鼎左手端着一碗白粥，右手用筷子夹了些爽口的小菜，咸辣的口味在口腔里尽情绽放，又喝了一口白粥，辣味被白粥中和，搭配得刚刚好。 他放下碗筷，看向儿子史云鹏，说道：“云鹏，今日，为父准备去你牛伯父府上商量一下湘云的婚事。” 史云鹏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父亲，前些日子去南郊狩猎，平安贤弟与湘云相处得颇为融洽，想来这门亲事若成，也是一桩美事。” 湘云一听，脸颊顿时泛起红晕，她低头轻咬嘴唇，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摆弄着碗里的饭菜。 况氏看着湘云羞涩的模样，笑着说道：“湘云这孩子，自小就伶俐可爱，平安那孩子也不错， 两家又是世交，若能结为秦晋之好，倒是亲上加亲了。” 史鼎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与你牛伯父相识多年，交情深厚。前些日子听云鹏说， 狩猎那日平安对湘云颇为照顾，而湘云也对平安青睐有加。今日我便去探探你牛伯父的口风。” 用过早膳后，史鼎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带着一名小厮，便前往徐国公府。 徐国公府位于城北，府门高大雄伟，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一排排金色的门钉，显得庄严肃穆。 史鼎来到府门前，门房见是忠靖侯史鼎，连忙上前行礼，说道：“史大人，国公爷正在书房会客，您先在花厅稍作歇息，我这就去通传一声。” 史鼎点了点头，跟着小厮来到花厅。 花厅布置得十分雅致，四周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书画，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史鼎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四周的装饰，心中暗自赞叹徐国公府的富贵奢华。 不一会儿，牛继宗匆匆赶来。他一见到史鼎，便笑着说道：“ 叔恒贤弟，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史鼎字叔恒。 史鼎起身行礼，说道：“知节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今日前来，一是许久未见，想与知节兄叙叙旧；二是有一事想与知节兄商量。” 牛继宗笑着说道：“叔恒客气了，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史鼎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说道：“牛兄，前几日孩子们去南郊狩猎，听说平安贤侄对小侄女湘云颇为照顾，而湘云也对平安贤侄青睐有加。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牛兄的意思，平安和我家湘云能不能结为夫妻” 牛继宗一听，喜上眉梢，他连忙说道：“叔恒，你说真的这可是大好事啊！湘云侄女也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温柔贤淑。 我家平安那臭小子，顽劣得很……若能结成亲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史鼎听了，心中十分高兴，说道：“平安贤侄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栋梁之材！” 紧接着，史鼎继续说，“既然知节兄不反对，那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牛继宗笑着说道：“叔恒，说定了，等我挑个黄道吉日便亲自去府上提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婚事的细节，如聘礼、婚期等。 史鼎提出聘礼按照一般侯府嫁女的规格来准备，而牛继宗则坚持要丰厚一些，以显示对湘云的重视。 最终，两人商定聘礼从丰，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十月初八，取个十全十美的好兆头。 谈完婚事，牛继宗拉着史鼎的手说道：“叔恒，今日咱们难得相聚，不如就在府上用膳，咱们好好喝几杯。” 史鼎笑着推辞道：“牛兄盛情，我心领了。只是家中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改日我定当摆下酒宴，好好答谢牛兄！” 牛继宗见史鼎执意要走，也不再强求，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史大人了。改日我便去史府提亲，还望史大人多多关照。” 史鼎起身告辞，说道：“牛兄放心，咱们以后就是亲家了，自然是要相互照应的。” 史鼎回到忠靖侯府，将此事告知了况氏和湘云。况氏和湘云听了，都十分高兴。湘云更是羞涩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心中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 且说史鼎从徐国公府归来，将与牛家商定湘云婚事的喜讯告知况氏和湘云后，府中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然而，此时荣国府里，贾母正为湘云的婚事心急如焚。 她一直盼着能促成湘云和贾宝玉的姻缘，可史鼎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这让她坐立难安。 于是，贾母派了贾琏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快马加鞭赶往忠靖侯府。 贾琏本不想来，不过，不好拒绝， 到了忠靖侯府，门房不敢怠慢，连忙通传进去。史鼎正在书房里与幕僚商议一些政务，听闻荣国府来人，心中便隐隐有些不悦，但还是放下手中事务，来到正厅。 贾琏见到史鼎，连忙上前施礼：“史叔父，小侄给您请安了。老祖宗十分想念您，还念着湘云妹妹，特命小侄前来请叔父过府一叙。”说着，便将贾母的信呈上。 史鼎接过信，随意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贾母的意思。 他眉头微皱，说道：“我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去荣国府。还望贤侄回去转告姑姑，改日我再去请安。” 贾琏赔笑道：“叔恒大人，老祖宗可是盼着您去呢，说有要事相商。您要是不去，老祖宗怕是要伤心了。” 史鼎心中有些不耐烦，但碍于情面，又不好直接拒绝，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稍作准备，便随你走一趟。” 史鼎换了一身官服，带着两名随从，跟着贾琏前往荣国府。 一路上，史鼎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姑也真是固执，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让湘云和宝玉成亲。 到了荣国府，史鼎被引到贾母的上房。贾母一见史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连忙起身相迎：“叔恒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可把我想坏了。” 史鼎行礼道：“姑姑安好，晚辈公务缠身，未能及时来看望您，还望您恕罪。” 贾母拉着史鼎的手，说道：“说什么罪不罪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今日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湘云的婚事。” 史鼎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姑姑，关于湘云的婚事，我已有了打算。” 贾母笑着说：“我知道你疼湘云，可我觉得宝玉和湘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宝玉那孩子，聪明伶俐，和湘云又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你要是能促成这门亲事，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史鼎脸色一沉，说道：“姑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宝玉那孩子，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在脂粉堆里厮混，哪里配得上湘云” 贾母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叔恒，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宝玉虽然有些淘气，但他天资聪慧，将来必成大器。” 史鼎冷笑一声：“姑姑，您这是溺爱宝玉。他如今都多大了，还一事无成，整日游手好闲。 湘云自小就伶俐懂事，将来必能成为贤妻良母，怎能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 贾母有些生气地说：“叔恒，你怎么能这么说宝玉呢他可是荣国府的宝贝，将来要继承家业的。” 史鼎毫不客气地说道：“姑姑，我看未必如此吧！如今荣国公是恩侯表兄，袭爵的只会是琏哥儿，还有其子葵哥儿，有宝玉什么事”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叔恒，你太放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史鼎正色道：“姑姑，我这是实话实说。我已经为湘云定下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徐国公家的二公子牛平安，两家又是世交，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了。” 贾母一听，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叔恒，你这不是糊涂吗牛家再好，能有我们贾家尊贵吗宝玉可是国公府的公子，和湘云才是门当户对。” 史鼎怒目而视，说道：“姑姑，您别再痴心妄想了。我史鼎虽然不才，但最看重的是人品和才学。 牛平安那孩子，为人正直，有勇有谋，将来必能有所作为。 而宝玉，整日沉迷于儿女情长，毫无进取之心。这样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湘云嫁给他的。”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大气不敢出。贾母被史鼎说得无言以对，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喘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缓过神来，哭着说道：“叔恒，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我一把年纪了，就盼着能看到湘云有个好归宿，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史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坚定地说：“姑姑，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婚姻大事，关乎湘云一生的幸福。我不能因为您的意愿，就把她往火坑里推。还望姑姑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了。” 说完，史鼎向贾母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贾母望着史鼎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荣国府里，众人见史鼎如此强硬，都不禁暗暗咋舌。而史鼎回到忠靖侯府后，心中的怒气仍未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