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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他再为了我杀人，我不想他的手上全是血腥味，他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傅家财团，现在却要为了要跟我在一起而去争权夺势！”
贺铭川从一开始就对财团没有任何的兴趣。
……
听到顾念恩的话，沈良辰皱了皱眉，“可你不觉得这样会适得其反？他有多爱你就会变得有多恨你，他以前不会针对大哥，只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现在呢……他最近处处针对大哥。”
“也许不会呢。”顾念恩跟着他走，却不知道沈良辰是带她去哪里。
“……”
沈良辰无言地看着她，“你真的打算不理川哥了？”
顾念恩黯下眸，唇抿了抿才道，“也许只有我不在他身边，他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他才能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可能一开始不那么容易，但时间久了他就会回到正轨，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程雨柔。
程雨柔比她能给贺铭川的多得多……
“哪怕他恨你？”
“对，哪怕他恨我。”顾念恩完全没有半点犹豫。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再太执着。
“可他现在不像个正常人！”沈良辰说道，语气却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强烈。
真是活见鬼。
每次他都能被这嫂子说服……
“往好的方面想啊，他会慢慢改变的。”顾念恩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十分牵强。
也许……程雨柔能改变贺铭川，能把他往好的路上引导……
那她给他带过的伤，就能慢慢愈合。
“……”沈良辰摊手，“我说不过你！嫂子你赢了！”
……
哪来什么赢或输。
当那一晚她看到程雨柔没有抱怨地给贺铭川擦拭衣角时，她突然清醒地明白过来……
她已经给不起贺铭川幸福，一次一次的痛苦，一次一次的伤害……她给不起，还不吮许让别人给吗？
这一次……她选择让步。
选择得对或错，就只能让时间来证明。
“看。”
沈良辰将她领到螺旋式的楼梯上站稳。
往下望去，贺铭川站在墙前朝耙上丢飞镖，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将前面一支飞镖打下来，瞄准的功夫很好。
子期就站在他的脚边，两只小手负在身后绞着，眼睛不时瞥一眼贺铭川，有点焦急。
顾念恩不解地看向沈良辰，他带她来看贺铭川做什么？
距离有些远，子期和贺铭川正在对话，子期的声音有些小，顾念恩和沈良辰站在楼梯上几乎听不太清。
“她和你说了什么？”贺铭川又阴沉地问道。
“妈妈有礼物送给我。”子期诚实地回答道。
“还有？”贺铭川目光敛聚在耙上，用力地将飞镖打过去。
子期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看向贺铭川，小脸上有着疑问，“你是想我了吗？”
……
贺铭川的手一斜，飞镖打歪，撞在耙上掉了下来。
贺铭川低下头，脸色冷峻，黑眸朝子期扫过去，眸色深不可测。
子期冷漠地站在原地，倔强地对上贺铭川的视线。
“你说什么？”贺铭川嗓音磁性而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子期小小的身影。
子期微微瑟了下，但依然挺起胸膛，“妈妈……说你想我了才会一直见我。”
……
子期难得一口气跟他说这么长的话。
“你挺本事的，一个多星期不见，子期话变多了好多。”沈良辰凑到顾念恩耳边极小声地道。
她的儿子本来就很棒，只是在这个家里，大家都很冷漠，才导致他这么小就一副面瘫的表情。
贺铭川站在子期面前，目光一凛，嗓音低沉，“她跟你这么说的？”
子期重重地点头，抬起头淡淡地瞥了贺铭川一眼。
“砰——”
贺铭川猛地一把将旁边放着飞镖的托盘扫到地上，脸色难看到了彻底。
她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嘲讽他吗？
想……
谁想了！
他一点都不想！他根本不想，她跟儿子说这些干什么？！他把子期接过来，只不过是想让她忍不住要见子期的时候，到他这里来而已。
顾念恩咬唇，贺铭川就是一直这样和子期相处的吗？难怪子期和他这个亲爸爸都不亲近。
“子期，过来吃水果。”
程雨柔走近顾念恩的视线，手上端着一个水果拼盘，微笑着看向子期道，“这些水果都能给子期补充能量，一定要吃哦。”
贺铭川猛地冷眼扫向程雨柔，“你在这里都呆多久了？还不走？！”
他和自己的儿子说话，她跑过来插什么嘴！
程雨柔收起脸上的笑容，“贺铭川，你这是嫌我烦了？”
“我一直嫌你烦！”贺铭川冲她冷冷道，“我说过好几次，我没叫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是嫌他最近不够烦？！
“好啊，那我明天就走。”
程雨柔脸上有着难掩的委屈，站在原地半响，又像没有脾气似的，抬头看着他，“那你和子期过来吃水果，我去果园挑的。”
……
顾念恩看着贺铭川一脸的冷峻和不耐烦，但还是伸手从盘中拿了块水果放进嘴里。
他根本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讨厌程雨柔，他并不排斥程雨柔。
就像那一晚，他虽然打翻了程雨柔手里的茶杯，但程雨柔给他擦拭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抗拒，他很习惯……程雨柔对他的照顾。
见他吃了水果，程雨柔突然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像得了什么一样。
顾念恩的眸光黯下来，转身往楼上走去，这应该就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她要看到的……
顾念恩在心里一遍遍跟自己说着，走上楼去。
忽然，子期的声音又响起，“妈妈……说的对吗？”
顾念恩错愕回头往下望去，只见子期不死心地看着贺铭川，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一点点期待，但小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顾念恩不由得望向贺铭川。
贺铭川嘴里还吃着水果，闻言，眸色一僵，连咀嚼的动作也停下，冷冷瞪向子期，子期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小面瘫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