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父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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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煜一路扶着太子离开，太子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神女，神女……”
娄煜眉目微紧什么话也没，只当他是被湖水灌糊涂了。太子的马车刚走，另一边柳树下两个棕黑色不起眼的身影这才渐渐转过身来，望着那马车急行溅起一路尘水，三皇子眯了下眼，问：“太子嘴里喃的什么？”
“神女。”那属下拱手轻声回道。
三皇子手中折扇轻拍又问：“最近我这哥哥可有卜什么卦？”
太子好周易筮占之术，而且在这方面很有心得，即便是钦监有时候也要征询他的意见。这是大周所有人都知道的，只皇帝有些气愤，谓之不务正业。
“咸卦。”那下属继续答。
三皇子双眼微眯，虽比不上太子更懂这周易，但也明白咸卦为艮下兑上，山上有泽，利贞，取女吉。若为君子取法，咸卦虚怀纳人。
襄助好卦啊。
怪不得太子嘴里一直叫神女了。
“三皇子……”那属下有些心虚了，因为三皇子的脸色不好看了。
三皇子转身离去只道：“凌意欢不能留了，杀。”
……
却另一边，凌意欢跟娄煜见面之时，昌定王早已回到了王府。祠堂之内杨宗恒睡在蒲团上呼呼哼哧，旁边还放着没啃完的猪肘子……
好不容易才把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揪了起来，昌定王在杨宗恒满副不在意的神色里把今的一切告诉了他，杨宗恒仍是那副吊儿朗当的样子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屋里光线比较昏暗，只有明灭的两排长明灯一直闪烁着，昌定王也看不太确定此时儿子的表情。
只听他淡淡道：“皇上下的好血本啊，国脉再现，拉你下水的同时还不忘敲打我们一番，怪不得那妮子能从皇上手里拿到这么多好处。”
“你也知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告诫我们了，所以凌意欢你就不要想了，真想娶妻我这就给你……”
“打住。”杨宗恒截断他的话，“皇上拿藏宝图来威胁你不过就是因为知道你心里还装着母妃罢了，不过他威胁得了你却并不代表能威胁得了我，我们父子两个已经顺着他的意这么多年了，难道现下这么点事却也不能做主了不成，我还就不信了。”
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执拗的性子，昌定王叹气，也不知是随了谁。他道：“凌意欢是掌握这国脉来由的关键人物，皇上显然已是决定要拿她开刀从她身上硬撕出一条口子来，这回不仅是要把这藏宝图给彻底解开，只怕你娘也……所以，他是断然不可能让凌意欢嫁给你的。”
“你当年为了娄煜和沈萱做了这么多，忍气吞声至今就是希望他俩能过得顺当平安。难不成如今要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些年的努力付诸流水？其实皇上也只是震慑而已，若真能解开这国脉之密对我们……”
“爹。”杨宗恒的声音变得柔了两分，“有那份圣旨悬在金銮殿上头，皇上永远不会真心待我们的，国脉解开之日，便是我们死期之时，更何况，我一定要娶凌意欢。”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真喜欢那丫头？”昌定王不解，他其实最怕儿子像他，痴情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辈子吃够了痴情等待之苦。
“我……”暗淡的光线里杨宗恒却嗫嚅了，想了想才低头道，“我我看了她身子。”
昌定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脚踢在儿子腰上，杨宗恒不避不闪直直被踢倒在地，昌定王怒目而指：“你果然越来越放肆了。”
“你别急啊，这事没人知道，可我这不是想负责嘛。更何况你不知道那妮子是个有趣的人，娶回家肯定热闹，你也会喜欢的。”杨宗恒嘿嘿笑着。
安湘湘跟凌意欢杨宗恒不坏，只是有些赤子之心，其实这话是对的。
望着儿子此刻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昌定王想起自己跟妻子表白里的场景，那目光中的光芒也是如此吧，也许杨宗恒还不能理解这中间含义，可昌定王这个旁观者却是看得清楚。
昌定王拳头捏得一紧再紧，随后道：“既然这事无人知道就当没发生，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以后也不许再见凌意欢。”
昌定王着便开了祠堂的门：“好好思过吧。”
杨宗恒冷哼：“缩头乌龟。”
昌定王脚步一定却没有话，杨宗恒冷嗤：“妥协了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皇上既然不喜我这么做，我就偏要这么做，有本事他就找借口杀了我啊。”
昌定王没有再听下去抬步走了，妥协，是，他这一辈子都在向皇上妥协。可到头来，妻子不见了儿子又被养成了这样，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可是不妥协又能怎么样呢？杨宗恒每次提到皇上那满眼的涨红怒色又何尝不是昌定王的心思呢。可不知是不是冉老年他再也没有儿子那种年轻气盛的胆魄，他知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所以他只想妥协，因为他不想杨宗恒有事。
可杨宗恒偏偏是个混世子，碰到他身体里那根逆弦哪里肯顺着你的意。娶凌意欢也许不是他非做不可的事，但皇上偏不让他做，还把藏宝图这么重要的事情搬出来震慑昌定王，摆明了就是告诉杨宗恒——
你一家大的命都篡我手里呢，子，最好别轻举妄动。
可杨宗恒不干了，这回他还偏要这么干不可。他打算回敬皇上一句话——
虽然老子妥协了一辈子，但妥协不代表没力量抗衡。
父子俩各有心事，杨宗恒望着上头的祖宗牌位无端愣神，梧桐推门进来，见他脸色不虞，心的开口道：“爷，就在刚刚，阁里来了一单生意。”
“什么？”他问得漫不经心，其实千机阁里的事都有人总理，若非万不得已和必须是他知道的，是不会有人报给梧桐的。
“有人隐藏身份出高价取平城县主的首级。”梧桐道。
杨宗恒眉头一挑，他转头看向梧桐，梧桐一脸无奈，千机阁的规矩，对方不愿暴露身份千机阁是绝对不会追问的，只要给足价码，千机阁都可以替对方消灾。
而作为阁主的杨宗恒已经很久都没有去阁里了，阁里也很久不曾接到这样的活，毕竟牵扯到贵族他们征询杨宗恒意思也无可厚菲。
“接下单子了吗？”杨宗恒问。
“等你这边回话呢。”梧桐摇头道。
“走，去鸿雁楼。”杨宗恒站起身。
鸿雁楼是安乩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也是千机阁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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