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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至一半，殷洪突然停顿了一下。
观其面色，他似乎极为矛盾，似乎在为难到底该不该说。
我眉头一皱，不过并没多说什么，况且也轮不到我去说什么。
“前辈，你应该知道，我一向不管闲事，若不是这次是同为匠人的二位找我帮忙，我估计也不会来星城。”
稍顿，独眼儿李接着道：“况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二老被盯上的理由我都不知道，那我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说完，独眼儿李凑了凑肩膀，摆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然而这话说完后，那两位的表情明显一变，葛有方更是面色阴沉的道：“你是在威胁我们不成？”
我面色肃穆起来，从刚才开始这席间的氛围就古怪的很，有种剑拔弩张的局促感，此时，这火药味更是浓烈到了极致，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趋势。
胡阿尤冲我连连使眼色，示意我打打圆场，只是这三人吵起来，我哪有那个辈分跟资格去打圆场啊。
不过……就心底而言，其实我是赞同独眼儿李这种做法的。
事出皆有因，不知道什么因又如何能知道什么果？
突然，独眼儿李起身道：“今天两位前辈也累了，我也就不再多叨扰了，明天在下在登门拜访，告辞了。”
说完，不顾那两位前辈的阴沉脸色，独眼儿李当先朝大排档之外走去。
我自然赶紧跟上，同时也不忘跟两老打了个招呼。
坐车回星城的途中，独眼儿李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直至在胡阿尤的带领下到了星城的一处据点后，独眼儿李才终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低声怒道：“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真当我该管他们的事不成！”
独眼儿李的突然生气当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这时胡阿尤对我低声解释道：“其实这一次是那两位前辈主动找主任帮忙的，赊刀人盯上了他们的消息，也是他们主动汇报的，所以主任才会亲来，只是没想到那两位老前辈只想着共摊风险，却……”
后面的话他虽然省略了，但我也懂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着风险让大家平摊，而最后的好处却是他两人独得。
而这所谓的好处，估计就是他们之所以被盯上的原因，也是他们希望能在事后获得的。
这一了解后，我也对这两位前辈颇感不满起来，倒无所谓好处不好处的，对我来说解决杨朝宗这个心腹大患便是十足的好处了，但他们的态度却未免太气人了些。
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解决问题，便找人来帮忙，然而最后却还不告诉来帮忙的人为什么而帮忙，呵呵，真当我们都很清闲吗？
只是仔细一想，这其中未免蹊跷之处太多了些。
他们被盯上了，然后找独眼儿李求援，独眼儿李因为我跟杨朝宗有仇便又找了我，等都到了这里时，那两人却表现出了一副这样的态度……
我正想着，独眼儿李突然问我道：“你跟赊刀人打过的交道颇多，这事，你怎么看？”
我一愣，随即答道：“赊刀人断不会无欲无求，而且他若有所求的话，必定所求极大！”
我说完后，独眼儿李沉吟片刻，随即又道：“那么有关那两位呢，你又是怎么看的？”
那两位的话……
我刚才其实已经想到了什么，但这话我也实在不好说啊。
见我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独眼儿李不由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两个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小老头子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他这么说，我放下心来，道：“我觉得吧，那两位的态度很让人揣摩，按理来说，找我们来帮忙，自然要有找人帮忙的样子，毕竟大家都非亲非故的，但今晚看那两位的状态，似乎……”
顿了下，我接着道：“似乎有没有我们帮忙，他们并无所谓的样子。”
我的话顿时让独眼儿李眼睛一眯。
“继续说下去。”
我一怔，想了想后方道：“赊刀人找上了他们，他们便向你求救了……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独眼儿李道：“三天前。”
我皱了皱眉，道：“三天前，这三天我估计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很有可能那两人已经……”
后面的话我没说，实在是因为我这个猜测未免太大胆了一些。
而且那两位我也根本不了解，仅凭这些就那么猜，未免太想当然了点儿。
“已经什么？”
独眼儿李皱眉，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在这里你无需藏着掖着。”
我叹口气，方道：“这三天，万一他们迫于压力降了呢？”
见独眼儿李面上露出骇然，我紧跟着又道：“那两人今晚的态度简直太耐人寻味了，可一点都不像是找人帮忙的样儿，况且……”
我还要说下去时，独眼儿李抬手打断了我。
接着他手指开始掐算起来。
他时而皱眉，时而释怀……
不一会后，他动作一停，道：“归降赊刀人，这不太可能，那两位都一大把年纪了，又能折腾几年？”
“这种战力就算他们要投，赊刀人估计也不会要，但换一个思路，若说他们达成了某种合作呢？”
“这个可能性是不是更大些？”
他的话似问非问，嘴角还扬着一抹自信的弧度。
一看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推算到了什么。
这时，他突然话锋一转，冲胡阿尤道：“我让你查的东西都查过了吗？”
胡阿尤微微躬身，道：“查过了。”
查什么东西？
我正疑惑间，独眼儿李已经道：“说来听听。”
胡阿尤微微点头，接着道：“两位老爷子近些年总共处理过二十九宗案子，其中多半为野鬼小道为之，有三起，却古怪的很。”
不等发问，胡阿尤便一一解释起来。
“一是宁县噶横村的子母棺行尸事件，二老有能力解决，但却只封未杀，不知为何。”
“二是星城本地一起槐树杀人事件，二老斩了树，抓了凶，但那槐树却并没有上交，似乎是私藏了起来。”
“三是望县一起变故，据传乃是僵尸杀人事件，二老赶去，却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但事件也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因为没闹出什么人命，所以二老便没多管，据二老所言报告，那似乎纯属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