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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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城在开学后人渐渐多了起来，九月楼下的文友路每天张灯结彩，喇叭广告不断。大大的红白条纹的横幅在商家门头下挺尸，发传单的人大都是女大学生，她们穿着店内logo的服装，脸上略施薄粉，青春活力的气息就是最大的传单。董建兴致来的时候就想拉着韩灵在大学城飘来飘去：“你看看你看看，青春真好……”
“大哥，你是来看美女的吧……”韩灵懒洋洋地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好像疯兔中间的一个小乌龟。
“是的呢……我正在看你……”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就是一只老狐狸。
路边的车今天少了一些，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排队停在路两边。走过的时候，韩灵总是习惯性一个个审查一遍，鲁a鲁l鲁a……没有苏字开头，更没有苏c。她的心每天都在起起沉沉中徘徊，来店里的时候是起，没有发现苏字头的车牌是落。
有某些时刻，董建真想把路边的车全部拖走，然后立上牌子：严禁停车。然后呢，把自己的车通通改成苏c停在韩灵家门口店门口。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每天失神了吧。他这样想的时候还很开心，好像她真的也会开心一样。
路中央是两个学生大园区，园区里面上学生宿舍还有超市商场篮球场娱乐园。董建在园区门口买了两个大面具，大灰狼给自己，小白兔给韩灵：“今晚你也得开业，我们去庆祝一下下。”
“不去。”
“灵儿……来吧，今天娱乐园好热闹的，敏敏也在……”
“敏敏也在……那走吧。”
韩灵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敏敏了，这个死丫头回来也不找她聚聚。刚到达娱乐愿门口，韩灵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大片大片的荷叶被缠绕成一个大的拱形走廊，上面嵌着粉嫩粉嫩荷花和星光点点的玻璃灯。拱门旁边是一个个立着的白纱蕾丝边花篮，花篮里是新鲜的百合和一些水果。花篮上是网红气球。学生们纷纷在拱门里拍照，花篮旁拍照，他们欢笑的样子让韩灵也不觉开心起来。走过拱门后是一个玻璃大门，门口两个跳舞的“哆啦a梦”看到韩灵后匆匆跑来，矮小的那个拉着韩灵又亲又抱，韩灵怔了一下急得直叫董建大哥，后来干脆道：“董建……董先生……救命……”
“叫老公我就救你……”
“无耻！”
“这叫趁人之危！”他邪恶得乐呵。
韩灵只能拼命得打那个哆啦a梦的大头，拳头，腿脚……
“哎呦……姐……饶命～”听到一个女声的呼声，她才惊愕地停了下来。
敏敏把哆啦a梦地头拿了下来：“姐，是我……”
“敏敏！”韩灵又惊又喜。
“你下手真重！”敏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另一个哆啦a梦也过来，给敏敏温柔的揉脑袋。
“我妈说：不能打头……会被变笨的……”
得嘞，孙浩宝同学无疑。
“你们怎么在这，真是的，也不去找我玩！”韩灵笑笑摸摸敏敏的头，轻轻打了一下。
“董大哥说啦，说在这办活动。”
怪不得董建非要拉着她出来。
韩灵佯装埋怨得看他，他依然插着裤兜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
进了玻璃门后屋里比外面还热闹。像是办一个大型party。韩灵抬头看到中间一个水晶牌子，牌子上大大刻了四个字：九月清吧！旁边还有一张韩灵的画像。画像里韩灵坐在店里发呆，旁边依偎着一只猫咪！一副阳光明媚的美好画面。
“我比这个好看。”她若有所思地指着画看着董建。
“而且，我没有猫。”她又补了一句。
董建笑笑不答，他敏捷地走上舞台用话筒喊了一声：“今天，这里的酒水，茶饮，水果，零食……！”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台上的男人，屏住了呼吸……
“八折。”敏敏接到。
“8.8吧，吉利。”孙浩宝挠了挠头憨憨得笑着。
“你看你看……男人好帅啊……好有气质……”
“是老板嘛……以后要去九月玩啊…我要追他………”
……
一群花痴女开始窃窃私语，丝毫不顾及身边男友的表情。
韩灵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好看嘛……又没张桐好看……在她心目中，只有张桐最好看……
“他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了……眼神里满满的爱意……”几个女生叽叽喳喳，无比激动，像看着自己的偶像。
“全部……”
“免费！！！！”
董建举起双手，高声欢呼。
场面沸腾起来了。大家欢闹着，一个个“砰砰砰”地开酒瓶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啤酒的泡沫跟着气氛也飞了好远，
“还有一件事情～”董建又扯了扯嗓子。
无数双眼睛又眨巴眨巴得望着他，像星星望着月亮。一闪一闪，唯恐被风尘吹散，埋没了自己的光辉。
“那个女孩……是我老婆……也是九月的老板娘！”董建指了指韩灵和身边的画像：“所以……各位帅哥美女们……谁都不可以跟我抢！
无数双眼睛从董建身上移向了韩灵。
“啊……啊……啊……有老婆了……”
“啊……啊……啊……居然有老婆了……”
“太宠了吧，满满的安全感嘞……”女孩们望韩灵的眼光赤果果地像一把把毒剑，“嗖得”能把她粉身碎骨，她都来不及反驳。
韩灵把耸拉的眼皮提了上去，她都懒得解释，随便吧。倒是敏敏挤过来唏嘘着：“姐，你答应啦……”
“没有！”
“他都公开了……”
韩灵摊了摊手：“他爱玩吧。”
人群中不知不觉挤过来一对稚嫩的情侣，男孩有点惊讶得问：“老板娘……老板……怎么……”男孩似乎有点失望，脸蛋涨得红扑扑得。旁边的女孩一直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别说啦……”
韩灵定睛一看，是小雪和小雨。
她的心忽地凉了。
真是春天里的雨夹雪，让她百感交集。
“老板挺好的啊……”男孩固执得望着她：“他还送我们了玫瑰……你不喜欢他了嘛……还是觉得他没台上的有钱……”
好像分手后的两个人，不论是谁的问题，谁先有了新欢，都会被大众冠以分手劈腿的罪魁祸首。
“误会误会啦，刚刚都是玩笑的。你们别跟风啊……”敏敏看着韩灵的脸色都变了，急忙打了圆场：“嗨，你们还不快去喝酒吃东西，今天全免单呢……”
“那就好那就好……”男孩嘻嘻嘻笑着：“老板娘，你的老板好好噢，你们要幸福啊……”女孩依然喜欢腼腆得靠在他怀里，拽着他，找地方坐了下来。
“姐……”敏敏不安得望着她。然后吩咐孙浩宝：“快去给姐倒杯水！”
“昂……好！”
“我没事。”韩灵面无表情。
反正，她也无法解释。
她静下心来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这里就是缩小版的店里。甚至多了一个吧台，上面摆了一些正式酒吧才有的高度酒。中间多了一个大舞池，还有一些穿着冰凉跳舞的姑娘，歌手钢琴吉他手鼓手全都有，董建真是费了心，
不胜繁华。
董建一直望着跟韩灵，看她跟一对情侣交谈，有点情绪低落，就过来道：“有事”
“没有。”
他拿了一瓶酒，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我第一次去你店里时，你趴在桌上看书，双腿翘在了椅子上。感觉是一个初中懵懵懂懂的女孩子，有些俏皮和认真的表情。你当时对我态度很冷淡，完全不像是再接待顾客。那时候我就想要多多捉弄你一下。”
“所以你的咖啡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加糖一会要牛奶”
董建无声地笑了笑。
“做生意啊，要共赢要营销，你不搞活动怎么能行呢”
“谢谢你！”
“能得到你的赞赏真不容易～”
“那你刚刚说我是你老婆也是你的营销了……”
韩灵说得不冷不热，不急不缓，却似厚厚的冰面，把整个空气都冰得冷冷的。
呼吸忽然凝结了。
董建潇洒拿着酒瓶的手开始僵住，整个脊背中间似乎有徐徐地寒风吹进来，吹入了骨髓，冻透他的五脏六腑。
气氛转地有点太快。他突然搞不清楚她的心情个思绪。明明应该去赞扬和感激的，现在倒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你可真厉害！我五体投地！”韩灵又冷冷地补了一句，拿过他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
自从车站接她回来，他一直都叫她老婆，她也没有否认。他觉得那就是希望是默认。是的，他承认他急躁了一些，可是不急怎么能在他们复合之前在她心里留下一颗种子呢他也承认今天这样做是有私心，可是作为商人，这就符合利益最大化啊，没有什么不对。她为何生气了呢
韩灵冷笑了一声：“祝你营销愉快！”
转身就走了。
似乎这里一切都跟她无关！
张桐啊张桐，你还会不会出现……在每一个等待的日子，每一个由欣喜到失望的日子，每一次怀念我们走过的地方，我都无比惆怅。
等待的一直是我，优越的一直是你！
迎着风的时候，她忍不住得掉眼泪。
可能爱情中所有的不合适，都是一个人一直不用心，而另一个人拼命不死心。十年前他们是这样，十年后仍是这样。
她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