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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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建忙完之后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心想着这个时候韩灵应该回来了，便假装自己很忙似的在办公室工作，他等着这个女人主动过来问候他，然后跟他撒娇，然后他在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说原谅有些太小孩子气了，那种感觉一直慵懒得萦绕在心口，挥之不去，但是他可以排解，因为大家都没有足够的情绪去打打闹闹，工作太忙了，因为太忙了，连余下来吵架的时间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时间好像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多，依然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平时讨厌被打扰的他开始期待被打扰，最后不得已，他有些郁闷得走了出来然后回到了卧室，他想韩灵可能已经睡了，便有些蹑手蹑脚得进了屋，黑暗中的一片安静让他内心有些莫名的惶恐，太安静了，安静和淡淡的壁灯让他果断开了灯……果然，空无一人……
董建直接转身往回走，他边走边大声喊着龙九：“夫人呢……没回来麽……”
母亲在楼下听到了他的呼声便急急忙忙走了上来，她面露难色得道：“灵儿没回来啊……我以为你知道……”
“妈，我以为她回来了……”
“没有……没有……”母亲不停得摆着手，“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中午你在家发脾气晚上她也不接我电话，真是急死人了……”
董建停下了脚步有些愧疚得低着头：“对不起……妈……”
“没事没事……你快去公司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母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推搡着董建快去找找。
他点了点头便迅速出了门，然后不停给韩灵打电话，电话里永远都是那个熟悉的无法接通，让他忍不住想直接把手机狠劲扔在地上。他想了一下便直接找人打听医院和龙老那边的情况，她是生病了还是被龙老带走了……龙老这个时候会做什么事呢，是因为婚礼的事情嘛……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宽厚的手掌握成了一个拳头………
龙九早已立在门口等候，他见到董建神色匆匆便上前道：
“大哥，我问过了，夫人没什么事，就是一直和程阳他们在录音棚……”
“录音棚……”董建重复了一句，接着他锋利的眼睛猛然一亮，“还有谁……”
“七姐……”龙九毕恭毕敬。
“七姐……那可真好……”董建面无表情得道，“都开始跟我耍心眼了……”
龙九有些不安得宽慰他道：“二少爷不敢的……应该是为了演唱会的事吧……”
董建没有应声，只是阴沉的脸上被笼罩了厚厚的一层幕布，幽深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只能退避三舍。
深夜的北京依然还是车水马龙，只是空气似乎比白天显得清凉了一些，龙九在车上一直想着要不要把白天被大家误会的事跟董建说，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两个人的问题还是他们两个人慢慢解决吧。董建倒在一旁一声不吭，他不停得思考着韩灵的一举一动，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了，如今呢，她倒越演越烈，都开始夜不归宿了，这是想做什么呢，是让他质疑自己还是想要质疑他们……
到了公司之后董建到达录音棚之后便问直接问守卫：“夫人还在”
对方有些惊慌着连连点头，董建松了一口气便轻轻地走了过去，他没有去录音棚打扰他们，而是在门外的休息室静静坐着，既然她想做那就让她做吧，对于全天下的人他都有办法，唯独对于韩灵，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坐了一会便站起来来回踱步着，心里有万千个纠葛在互相缠绕，明明……明明过份的是她，怎么到现在……他还要来这里哄她……太不可思议了，也无法解释，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得牵着他走，而他还乐此不疲。
爱情……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大哥……”龙九给他拿了一个外套过来，“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明天的工作很多……我在这里等着夫人……”
“算了……”董建摇了摇头，“她不回家我不放心……”
“大哥……”龙九欲言又止着。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些温柔的时候，大概是那次他们从龙老那边把他捞出来的时候吧，他脖子上那个深色的纹身早已消失不见，从前古堡呆滞的脸上现在多了很多表情的纹路，特别是母亲在的时候，董建记得，母亲在的时候他就是个孩子……
难得的做了一回孩子……
现在这个大男孩似乎有话要说，他一整天都在这样欲言又止着，董建这会心里也平静了下来，便招招手让他坐下，两个人安静得呆在一起，像是深夜被人赶出家门的孩子。
“你说吧……”董建平静得说着，“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是兄弟……”
龙九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够好……我看你中午……”
董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凝望着前方，过了一会他把胳膊搭在膝盖上才道：“我只是觉得……我挺失败的……至少对于她是的……都已经到现在了……她还是那个她……她心里可能依然没有我……”
“不对……”龙九一脸自信得答，“我感觉夫人是在乎大哥的……只是，她隐藏的比较深吧……不太轻易表露出来……而且，她可能想得很多很懂事，所以一些事……不太会计较……”
董建闻此有些无奈得笑了笑，在乎他没有感觉到，她从开始的目的就很简单，她就是想借助自己忘掉从前她就是利用自己飞黄腾达，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啊他也乐意去做啊……可是……怎么说也算相爱一场，她就真的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些吗她都不要他们的孩子，也没想过后果，她分明是一丝机会都不愿意给……
“龙九……”董建叹了一口气，“既然那首歌她执意愿意……就正常发行吧……你提前把买断媒体……”
“是……大哥……”
“龙九……”董建突然把头低得很低，他不停用自己的鞋子来回踩压地上的灰尘，然后默默问了一句，“你说，灵儿是不是不想结婚……”
龙九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急忙否定着：“怎么可能呢……大哥……嫁给你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夫人不会那么想的……”
董建叹了一口气无奈仰头走出来望着这浩瀚宇宙中无尽的星空，的确，跟他结婚是很多女人的梦想，可是，对于韩灵，不是。
她的梦想里，没有他。
他有些悲哀得想着。
听青春传来笑声羡煞许多人……现在的这个时候董建听到了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韩灵他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满足的笑，程阳一边嚷嚷着说七姐写得还韩灵写得好，一边刻意离七姐远一些，省得被追杀。然而七姐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一伸手就果断捏住了程阳的胳膊，冷冷的眼神穿过静谧的夜空就这么直勾勾得印在了程阳的脸上：“你说什么……”
“好了……别闹了…”韩灵淡淡的笑着，“快回去吧……挺晚的了……”
“听到没……”程阳很嚣张得把自己的胳膊从魔爪中拿了出来，“灵儿让我们回去……不许闹了……”
三个人就这么向前走着，直到龙九突然从外面冒出了才把大家吓了一跳，程阳懒懒望着龙九那张一年四季都无比冷酷的脸，悠悠得道：“您都来了……看来董大佬也在附近吧……”
龙九没有搭理他，直接走过来对着韩灵点头哈腰：“夫人……大哥等你很久了……我们走吧……”
韩灵微微点了点头，她心里五味杂瓶就这么来回翻滚着，她以为他今夜也要在智婷那里休息呢，原来，还会归家的啊……她被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维笑住了，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就像是电视里放得那样，她一三五，别人二四六……
原来，所谓的豪门太太就是这样的守寡吧……
还好吧，她回头望了望程阳和七姐冷冷的脸，以后有工作就好了……别的，先放在一边吧……
对于婚姻，很久以后韩灵是这样给自己定义的：适合她的婚姻一定要有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静静躺在某个人的怀里……
至于，能成全她的人，她还不确定……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之前她还只是想简单的拥有爱情，可是，人越往上走，思维变化得越大，等到你真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董建望着她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无视站在不远处的七姐和程阳，只是静静地把韩灵直接塞进了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母亲很担心你……”董建在车里缓缓开了口。
“我忘了……”
她小声嗫嚅着，好像不愿意跟他有太多的沟通。
“以后再加班跟我说一声……”
“好……”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再谈话，只是不停得看着一排排靓丽的霓虹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感受夜里的凉风轻轻得触摸指尖，还有彼此的呼吸，夜深了，呼吸都是凉的了……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月色下的她身体显得很瘦小，整个人在几个人穿黑色西装的人面前变成了一个点，而这个点就这么左顾右盼，一晚上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
“妈……”韩灵看到母亲那个焦急得样子一阵心酸，她几乎是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到母亲的怀里，“你怎么在这等着啊……怎么还不去睡……”
“你……”母亲忍不住得恨恨得说着，“你都不知道打给电话给家里吗……马上成家的人……怎么一点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只是太忙了……时间太赶了……”韩灵小声声辩着，她害怕母亲看出了太多的心事，反而让大家都有一种负担。
母亲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忍不住叨叨着：“你怎么回事啊……要加班也得跟小董说一声吧，他都等你一晚上了……着急死了…吃饭了没有……我再给你热热………”
“吃了吃了……”韩灵回头看着董建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得反感，这是因为愧疚吧……
大可不必……
她把母亲送回屋里休息，一路上听了母亲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交代她的话，无非就是以后不能再像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那样为所欲为，要多多替家里着想……她一一点头应承，直到母亲那边熄了灯她才放下心来回到了卧室。
他依然在那里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得异常，像是在等待她的解释。韩灵很累，她也不愿意沟通，所有能沟通的她自己已经给自己沟通过了，所以她表现得很平静……仅仅是安静得睡了下来，然后闭着眼睛像从前那样，背对着他，沉默。
“灵儿……”董建平静得开了口，“我有事跟你说……”
“嗯……”
“我就想征求你一件事……”董建加重了语气。
“你说……”韩灵面无表情得转了身，冷眼望着他平静的眸子，都是一样的明亮，也都是一样的冰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他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沿上，语气有些缓和得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结婚后，我想要个孩子……你觉得可以吗……”
韩灵躲开了他的手，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脏而已，她静静得坐了起来，然后跟他一样的口吻道：
“上次不说了麽……我们顺其自然……而且……你挺累的……不急……”
“我不累……”董建直接打断了她，他又一次问了她一遍，用无比认真得不愿意挑破的语气道：
“我说……我想要个孩子………灵儿，你觉得……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