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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温热的保温桶,喉头突然有些发紧:"没想到,你堂堂卓远集团的大老板,居然会亲手给我煲汤。" 他垂眸轻笑,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伸手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这有什么小时候在师父那儿,劈柴烧火、择菜淘米,什么活儿没干过你可别把我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只要你爱喝,往后我天天给你煲。" "那我岂不是成了最有口福的人辛苦我们白大少啦,让你给我煲汤也是大材小用啦……"我眨着眼睛,故意拉长语调调侃。 "贫嘴。"他笑着摇了摇头,"快趁热喝,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我舀起一勺琥珀色的羹汤,川贝的清苦、雪梨的清甜与燕窝的软糯在舌尖交融,暖意顺着喉咙缓缓流淌,竟比良药还要熨帖三分。 刚咽下一口,就听见他略带紧张的声音:"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见他如此紧张,就故意皱眉逗他:"嗯……这个嘛,比起王妈的手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他顿时慌了神,"是火候不够,还是药材放少了我就说应该再多炖一会儿……" "骗你的!"我忍不住笑出声,"好喝得不得了,是我喝过最暖心的羹汤。" 他这才反应过来被我耍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就知道逗我。好啦,咱们快些走吧,估计这会,你姥姥姥爷,还有你二姨和郑毅都已经到地方等我们啦。" 我有些意外:"我姥姥姥爷他们也去啦" 他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牵起我的手轻轻晃了晃:"不光是姥姥姥爷,咱师父和大师兄,还有刘姥姥和王妈估计这会也都往那儿赶啦……正想着要不要叫上你的好兄弟董大明要不要帮他也做上一身行头毕竟,他说和你一起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会少得了他呢。哦对啦,你和王小强联系啦吗他知道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啦吗到时候他能不能从部队请假,回来参加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要不要搞这么大阵仗难不成你打算给每个人都定制一套高定礼服" "当然,他们都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要让每个人都以最体面的样子到场。瑶,你该知道 ——" 他突然扣住我的后颈,指腹碾过我发间的碎发,眼底的温柔混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白泽要给你的,从来不是将就的仪式。你在意的人,我会让他们风风光光地见证我们的开始,绝不让你未来想起时,有半分遗憾的空隙。" "白泽……有你,可真好……" 我抬眸与他视线交缠的刹那,竟被他眼底翻涌的炙热眸光烫得脸颊骤红。他指腹摩挲着我后颈的碎发,指温透过皮肤渗进血管,连心跳都跟着漏了半拍。 "脸这么红" 见他这么问我,连忙低下头,并小声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明知故问……" 他却忽然也低头,鼻尖蹭过我的唇角,雪松气息裹着药香将人溺毙:"瑶,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着,他便重重地吻了过来。 "啊!不可以!" 我心里一惊,慌忙一掌把白泽推开,并四下张望,生怕黄天佑像上次那样突然冒出来 —— 要是再被这位老仙撞见,指定又要挨一顿收拾! 天佑老仙私底下已经警告过我好几次了,他说让我管住白泽,而且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他说我俩在真正结婚之前,最多只能牵牵手,接吻或者更亲密的举动那绝对不行! 我当时还跟他犟嘴呢:"天佑老仙,您懂什么是爱情吗试问这天底下,真正的有情人,谁不是情到深处后便控制不了心里的悸动的情到浓时很多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就没法控制的好不好!" 他却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吓唬我说:"你要是管不住白泽,那本仙家就勉为其难,辛苦一下替你好好管管他。 到时,本仙会给你降灾,让你的脸肿得像猪头似的,我会把你变成短鼻子,大拱嘴,小肿眼泡不说,两个大脸蛋子上面胀满疙瘩!保准让白泽看你一眼,就把10年前的宿便都吐出来! 如果这样,他还能对你有非分之想,那我黄天佑以后就用眼珠子走路!并保证以后再不干涉你俩的事!怎么样,你敢不敢赌一把!" 我被吓得咽了口吐沫,并连连摇头:"不……不敢!算你狠!" 慌乱中我满脑子都是天佑老仙的警告,掌心发颤间竟使错了力道。 这一掌下去我都看见掌风了,白泽闷哼了一声,接着,整个人竟被我生生震得向后滑出三尺远…… "白泽!"把我吓的呀,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好悬啊,如果我这动作要是再慢点,这哥们肯定得撞在路边的树上! "你……你怎么样啦没事吧!"我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他手捂着心口,蹲在路边缓了好一阵,随后,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呵,看来师父早年间说的话是对的!" 我显得有点发蒙:"啊师父当年说啥啦" "你上初中那会总晚上给人看事,要么就是在快餐店里给人打工。我和师父说,能不能让他管管你,别老让你那么晚出去,毕竟你一个女孩子总走夜路不安全,万一要是遇到个流氓强盗啥的咋整!结果你猜师父怎么说" "他……他咋说的"我忙问。 "师父说我担心错人了,比起担心你,或许我更该担心担心那些流氓和强盗!" "啊"反应过来后,我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别说,这老头说的还真是!" 他揉着胸口站起身,哭笑不得地瞥我一眼,指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听你这会儿说话嗓子清亮多了,我也算放心了。" 他抬腕看了眼腕表,指针在夜色中泛着冷光,"赶紧走吧,再磨蹭下去,你姥爷一会儿该着急啦!" "好,那咱走吧……”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碾过两道水痕,白泽将车停在三进院落前。门楣悬着黑檀木匾,"云锦高定" 四个鎏金大字在槐花树下泛着暖光 —— 正是四月初,枝头堆着雪似的花簇,风一吹便落半地碎银,甜香混着雨后潮气漫进车窗。 铜门环上还沾着几片飘落的粉白花瓣,被露水浸得半透明,像谁随手缀上的绢花。此景此景,竟美的像幅画一样…… 我伸手去拂,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环,门便 "吱呀" 一声开了, 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老者哈着腰站在门内,袖口沾着靛蓝丝线:"白总,您可算来了!昨咱这刚到的云锦,那几位已经在里面选着啦……" 白泽微微点头:"好,那就让他们随意挑选,接着吩咐你店里伙计,多推荐他们几款样式,让他们都多试几件。务必要让他们每个人都选到自己满意的才行。" 那老者点头哈腰:"放心吧白总,绝对帮您把这些贵客都招待得满意了。"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我:"呦,这位就是少奶奶吧,本人真比电视上还要漂亮!白总,您艳福不浅啊!" 我脸颊一热,指尖还僵在铜环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老头,总觉着他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白泽忽然轻笑出声,伸手将我耳后落的槐花瓣捻下:"她脸皮薄,别逗她。" 说着,白头又扭头看向我:"瑶瑶,这位是隗伯。本名:隗应。是这里的大裁缝,你叫他隗伯就好。"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隗应敢问这位老伯,您这隗字,是哪个隗字" 老头笑起来满脸和善,眼角皱纹堆成一团,却掩不住脸色的苍白:"哈哈哈,我这姓氏在生活里确实少见,姑娘有疑虑也是常理。" 他顿了顿,指尖在空气中虚划着字形,"‘隗’字拆开写,左边是耳刀旁,右边加个‘鬼’字……" 我挑眉,指尖摩挲着腰上红缨鞭的穗子,故意拖长语调:"哦那我没猜错的话,您名字里的 ' 应' 就是 ' 答应 ' 的' 应 ' 吧" 我语气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袖口那团靛蓝丝线,突然提高声音,"隗伯,您这名字该不会是 ' 听鬼言、应鬼语 ' 的意思吧难不成您是替鬼做事的 ' 鬼奴 '” 隗伯见我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他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那一个劲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皱眉看着他:"你笑什么回答我,你到底是人是鬼!说!" 说着,我一把拽出红缨鞭子。 白泽见我动怒,连忙一把拦住我:"哎,瑶瑶,不得无理,我与他们家的老板娘是多年故友,隗伯更是视我为知己,你相信我,他们不是坏人!或许你还不知道,咱师父身上的那些衣服,基本也都是他们做的!" 听他这么说,我眉毛皱得更紧了:"你是说,咱师父认识他们" 白泽点头:"何止认识……以后你就知道啦!走吧,先跟我进去看看……" 说着,白泽就要拉着我往里走。 这时郑毅正好在里面迎了出来,他一看见我就冲着我一个劲地招手:"姐,我在这呢!你怎么才来啊!咱姥爷姥姥都等着急啦!姐,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说着,郑毅还特意在我面前转了一圈,让我仔细瞧瞧。 只见这家伙穿着件亮片马褂,衣摆上的金线貔貅正龇牙咧嘴,偏偏眼睛嵌着两颗红玛瑙,那个夸张劲,就好像春晚主持人身上穿的礼服似的。 我不免笑了笑:"呵呵呵,郑毅,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是想给我和你小白哥当主持人的" 他挠挠脑袋:"啊不好看吗可我好不容易才选的这套……" 我摇摇头,一脸嫌弃:"不好看,那亮片太闪了,有点招摇……" 他叹气:"哎,还是算了,看来只能是再重新选啦!" 白泽也笑了,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对我说道:"走,咱们也进去试试……" 我应了一声:"好!" 说着,隗伯便带着我和白泽走进了店内,并上了二楼。 这一路上,我四处警惕观察四周,本以为这鬼店肯定会极为阴森骇然,或者让我看见一些别的不能见人的东西。 结果,这屋里不光阳光充足,气场极佳之外,我是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发现! 看来我真是看走眼了,白泽果然没有骗我,能与我师父、白泽交上朋友的,又岂能是邪祟…… 只是,进门之后,我并没有看见除郑毅以外的其他家人。 于是,我便问郑毅,姥姥姥爷都去哪啦 他说,他们这会正在化妆间里做造型呢,并说这里的师傅们说了,只有妆造弄好了之后,试穿礼服,才能试穿出效果。 郑毅由于抗拒化妆,所以这才偷摸跑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问他我姥爷呢,你想啊,郑毅这么个小毛孩子都抗拒化妆做造型,那我姥爷不得更抗拒啊!他可是妥妥的大直男,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结果郑毅却说:"姐,这你就别担心了,咱姥爷是第一个让化妆师给他做造型的,他还跟人化妆师说,他这脸太黑了,问人有没有办法给他画白点。他说订婚可是你的大事,到时候肯定老鼻子人去啦,他得好好倒刺倒刺自己,不能给你丢人!他还让人家尽量给他画得时尚年轻一点呢!" " 啊"我着实有些吃惊…… 还没等我从姥爷的反差里回过神,二楼回廊拐角处传来高跟鞋叩击木板的声响。声音不疾不徐,慢慢朝我们这边走来。 没一会,楼梯的转角里便走出个四十岁上下的模样的女人,她身穿一身烟灰色真丝旗袍熨帖得没有半道褶子,滚边绣着极细的银线缠枝莲,远看像蒙着层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