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一样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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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冰箱里的饺子也吃了个一干二净。程力跟着家人回了老家，江漓便对高中同学的邀约没了兴趣，江漓性子叼，跟其他同学没什么可说的，更别提还有一群吵死个人又喜欢往自己身边凑的姐儿们。与魏昕雅的联系还是跟平常一样，若是江漓主动问起，魏昕雅便不咸不淡的回上两句，若是江漓不主动，魏昕雅那儿也没什么消息。久而久之，江漓也有些兴趣索然。
比起魏昕雅，江漓倒是更惦记苏蓦那一手厨艺和手法，不过苏蓦性子冷，江漓是指望不上苏蓦能主动关心自己。江漓又憋了两天，实在没憋得住，管王思瀚要了苏蓦的电话，略带了些小兴奋的拨了过去。
那头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平静无波：“喂，你好。”
江漓嘴一裂，嘎嘎嘎的笑了几声，捧着手机一阵嚷嚷：“哎哟苏哥你可算接电话了！”
苏蓦沉默了几秒，江漓已经能感觉出苏蓦正在斟酌要不要直接挂断，赶紧喊了一嗓子：“别挂！”
苏蓦叹了口气：“有事”
江漓其实没啥事，不过江漓挺能找事：“我这手够不着背，好几天没上药了，背上不见好转啊苏哥！你啥时过来帮我擦擦药要不我过去找你”
“你别来了，我在打工，白天都不在家。”苏蓦说的倒是事实，外婆的退休金只有一千多，连日常开销都不够，更别提苏蓦开学后的生活费和下学期的学费。苏蓦找了两个替人补课的活儿，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中午赶回来替外婆做饭，晚上再花点时间准备第二天的讲义。要不是想多陪陪外婆，苏蓦连晚上都打算出去打工，多留些余钱应付家里的突发事件。
苏蓦的家庭条件不好，江漓心里清楚，听苏蓦这么一说，江漓后面那句再帮我包几个饺子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匆匆的道了别挂了电话，一个人趴在床上唉声叹气。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背后的故事也是心酸得很，江漓摸了摸心口，觉得有些难受，又有些得意。苏蓦家里的事，估计c大也就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
周太后说好了除夕回来，江漓这半个月过得浑浑噩噩，连个能面对面说话的人都没有，简直都快憋出一嘴泡来。等周太后的名字一早在江漓的手机上亮了起来时，江漓赶紧秒接，一开口就是一通吼：“可算想起你儿子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落地了没有要不要我到小区门口去放个礼花为你二老接风洗尘”
江漓老妈声音吼得还要响亮些：“儿子啊！我们今天回不来啦！”
“卧槽！”江漓怒了，“周太后你俩啥意思啊！度蜜月也不是这样度的啊！除夕也敢放你儿子一个人在家”
“哎哟儿子哪能啊！”江漓老妈明显解释得不太诚心，“这边天气不好，飞机今天不飞啦！”
“飞机不飞不会坐船回来啊！”江漓拍着桌子撒着气，“得得得！你俩有本事别回了！我明儿就去把家里的房子挂到网上卖了，自己揣着钱出去逍遥自在去！当谁不会玩儿啊！”
电话那头有一道浑厚的男低音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不要怕，房产证上是我俩的名，他一个小兔崽子卖得掉个屁。”
“哎哟你可真是我亲爸呢！”江漓气得往床上一倒打起滚来，“什么打钱周太后我跟你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守空房，这是对我的极不尊重！对！对！说啥也没用了！咱们梁子今天就结下了！嗯嗯好！虽然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但是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卖你个面子，原谅你俩这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一分钟内给我转过来！”
江漓把电话啪的一挂，喜滋滋的搓了搓手，周太后难得肯拔点毛下来，江漓自然不会拒绝。不过江漓还是有些发愁，这除夕夜家家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江漓本来就爱凑热闹，这么孤孤零零的过除夕江漓有些不甘心。
江漓抱着胳膊横在床上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心中又打起了苏蓦的主意。
苏蓦上午带的那个高二的学生非常认真，除夕还请了苏蓦过来讲课，中午走之前那学生的家人给了苏蓦一个红包，苏蓦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推却。街上行人已经非常稀少，估摸着各家各户都窝在家里欢聚一堂，苏蓦拢了拢外套上了空空荡荡的公交车，连司机都难免有些诧异的多看了苏蓦几眼。
春节罢了，苏蓦并不太在意，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亲人能陪着自己过节就够了。等苏蓦顶着寒风走到屋门口，门上鲜红的福字和门边金底黑字的对联让苏蓦讶异的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谁还在屋檐下挂了几个大红灯笼，给这老旧的房子增添了几分喜气。
苏蓦推开门，屋里除了坐在桌子旁笑个不停的外婆，还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江漓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家里的电磁炉摆在桌上，大铁锅里炖着的一锅浓汤咕噜噜的直冒泡，菜和肉都准备好了满满当当的堆在盘子里，江漓正在发愁是先煮肉还是先煮菜。
苏蓦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外头的门联和灯笼是你买的”
江漓见着苏蓦回来挺高兴，当即得意的扬了扬眉：“咋样喜庆不”
苏蓦啧了一声，关好门感叹到：“这品味，跟你那头发颜色差不多。”
“不兴人身攻击啊！”江漓从前往后的梳了一把挺自以为豪的发型，“明天我就去换个色！快来快来，这先煮啥我可弄不太清楚，还有给我整个辣点儿的蘸料！”
江漓跟苏蓦都能吃辣，但外婆不能吃，江漓特意买的清汤的火锅底料，又从超市里杂七杂八的拎了满满一大包菜过来。整整一个上午，江漓都在外婆的敦敦教诲下收拾菜和肉，虽然刀工相当勉强，不过也算是把要煮的东西都备齐了。
苏蓦话不多，往常跟外婆单独过除夕时，除了弄一桌好菜，吃饭时也不过偶尔随着外婆的话应上两句。多了一个江漓这状况明显不同，江漓嘴是个闲不住的，把自己那点破事拿出来添油加醋的吹嘘了半天，逗得外婆哈哈直乐，差点儿没被嘴里的菜呛到。苏蓦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终于也被江漓那傻不拉几的模样所感染，时不时的怼上江漓两句，看着江漓咬牙切齿的样子便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这样的除夕是苏蓦印象中不曾有过的，苏蓦瞥一眼身边说得眉飞色舞的江漓，心里越发的柔软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