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突然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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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掌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
比不上酒楼里大厨做的精致，也没有什么雕花摆盘做装饰，只不过分量很足，菜看上去也很有色泽。
崔掌柜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颜色红亮，色泽诱人，吃起来酸甜适中，让人回味无穷。
这排骨，竟然还可以这样做？
崔掌柜唏嘘不已。
深居北方，甚少会有这种酸甜口味的菜，人们大多以咸、香、鲜为主，对甜味本就不喜，可是今日宋小蛮做的这道菜，却让崔掌柜觉得，这味道，太难得。
连他这常年跟食物打交道的人，都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菜，怪不得那位挑剔的客人竟然会因为宋小蛮的一道鸡蛋羹而食欲大振。
这手艺，确实非同一般。
崔掌柜又将其余的几样菜挨个尝了几口，凉拌春笋，香菇油菜，均是清爽可口。
而在他看来造型最为别致的，便是那道金菇肉卷。
酱香浓郁，金针菇吃在嘴里口感特别好，咯吱咯吱夹杂着肉的香气，真正肥而不腻，清新味美。
崔掌柜一吃便有些停不下来，接连吃了四五个才停住嘴，见宋家几个人吃的有些小心翼翼，心里便感到过意不去，他今日来，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其实整个桌子上，要说小心翼翼的，也只有章氏和宋文彦两个人而已，剩下那仨吃货还是吃的挺香的。
至少宋小蛮吃的很香，这么多好吃的，可不能浪费了，瞧崔掌柜吃的那个欢快劲，喂喂喂，我的金针菇！我的五花肉！
可是转念一想，崔掌柜愿意吃，那便是证明自己手艺好，这样想着，宋小蛮心里便舒服了一些，继续喜滋滋的吃饭。
待到崔掌柜放下筷子，宋家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放下了碗筷，在这一点上，章氏觉得还是很欣慰的，规矩这种事，代表的是一家的脸面，不能让人轻看了去。
也正是因为宋家在这一点做的很好，崔掌柜对章氏也多了几分敬佩，能教养出这般出色又识礼的几个孩子，章氏功不可没。
收拾完碗筷，众人便又回了主屋，落座之后，重新上了茶水，崔掌柜掀开茶碗，用碗盖轻轻撇去浮沫，抿了一小口，便放回了桌上。
宋小蛮搂着小莲，站在宋文彦身旁，不禁用胳膊肘戳了戳宋文彦，宋文彦扭头，便见宋小蛮冲他使眼色，那意思是：崔叔今天来咋看着不像是道谢那么简单啊？
若说只是道谢，那不可能会留在这吃饭，吃过饭也不可能还坐在这慢悠悠的喝茶。
宋小蛮想，一定还有什么事。
宋文彦冲她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掌柜的是个什么意思。
崔掌柜抬头，就见宋小蛮和宋文彦在那边挤眉弄眼，不知道在说什么，心中便也有数，知道宋小蛮好奇。
当即便也不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小蛮丫头，今日我来，除了是来道谢，还有一件事，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宋小蛮心思转了转，笑道：“崔叔，有什么事您说便是。”
“是这样的，小蛮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到崔叔的酒楼里当大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章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一个女孩子家的，去酒楼里做厨子，先不说传出去好不好听，首先她这一关，就过不了。
姑娘家身娇体弱的，怎么能跟那些个大老爷们一样，颠勺拎锅，日夜在厨房里受油烟熏染，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舍得？
更何况……
总之，她不答应。
章氏扭头看宋小蛮，见宋小蛮安抚性的向她点了点头，这丫头自从醒来之后便是个有主意的，章氏便也没有说话。
甭管他崔掌柜是个什么身份，章氏此时看他的眼神便不似方才那般和善。
崔掌柜见章氏脸色不好看，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也觉得这事儿太过为难人。
其实他今日来，原本只是想着来道谢，只不过后来吃过了小蛮做的菜，便有些改变主意，如此有天分的厨子，他实在是不舍得放手，沉吟了半天，终究还是将这件事问了出来。
宋小蛮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她最多以为崔掌柜见了她做的菜，能向她讨要几张菜方子，没成想竟然直接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做大厨，她确实想过，只不过不是现在，而且去泰和楼也不合适。
“崔叔，请恕小蛮不能答应您。”
宋小蛮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让章氏很是欣慰，崔掌柜虽然早知道小蛮不会答应，但此时听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也知道这事不可能，而且仔细想想也不可取。
陈师傅在泰和楼做了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差错，若是宋小蛮去了，必定会令陈师傅的地位受到影响，毕竟小蛮的厨艺比陈师傅高出一大筹，到时候陈师傅如何立足？
泰和楼如今的规模还没大到能容纳几个掌厨的地步，他自问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不能够因为这些，就令跟随泰和楼多年的陈师傅寒了心。
崔掌柜是个聪明人，明白了这些，便也不再强求。
便听宋小蛮又道：“崔叔，我虽然不能去泰和楼，但却可以给您提供几张菜方子。”
这算不算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儿吃？
宋小蛮不这么认为，做生意的，自然还是利益最为重要。
崔掌柜虽然没有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要求而恼怒，但最重要的怕还是他心里衡量的利益得失，做买卖，不光要靠头脑，也要靠人心，陈师傅自泰和楼开办之年就是楼里的掌厨，泰和楼如今的风光全都是靠陈师傅支撑出来的，他的地位不容小觑。
崔掌柜若是因为宋小蛮就将陈师傅置于尴尬之地，那业界还不得说他没良心，名声是大事，崔掌柜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及早放弃了请宋小蛮做大厨的提议。
而宋小蛮，如今已经在他面前露了一手，这手艺没的说，就连做出来的菜也是他闻所未闻的，若真是得了这么几张菜方子，那泰和楼也不会亏的慌。
对于谈生意，崔掌柜也是半点不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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