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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点头一笑,见尘埃落定,事已圆满,扶着紫文站起道:“文儿,师父很久没见你了,我们一起回去陪陪他老人家!”
紫文神色忽然转暗,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去见过师父几次的,但都是远远观望,不敢靠近,我怕……我怕……不过师父定然发现过我……我……”声音哽咽,却是不下去了。
“文儿,师父过无论你变得怎样,认谁作父,身处何方,你终究是他最喜爱的弟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师父都会为你作主,都会尽一切之能保护你,就算背离华夏,与整个华夏为敌也在所不惜。文儿,师父用心良苦,思念之意甚重,我们回去!”白轻声讲道,字字如雷,轰击在紫文心头。
“不,我不能回去,他们不会接纳我的!反而会牵累你们的!”紫文退了一步,摇头道,脸上已泪水横流,双目红润。
白心中一阵难过,接着道:“为什么一切有师父在,有我在,没人能对你如何!况且这些年我们……我们都不再师父身边,他老人家孤独一人,过得定是冷寂清冷……”想起师兄陆吾和师父冰峰,白顿时悲伤到了极点,不下去。
紫文听完也更加伤心难过,心中纠结无比,恨不能永远呆在青叶屋,恨不得从来就没有踏足过人世,每自由自在,无所忧虑,也就不会有这么许多曲折、痛苦之事发生,也不会受这许多折磨!
白上前扶住紫文双肩,柔声道:“文儿,跟我回去!”
紫文冷笑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柳飞死于谁手吗”
“当然知道!此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近年来,他虽绝少出山,但借他之手,八荒血雨腥风之势有增无减,更害得洛雪家破父死!此人双手沾满血腥,不手刃此贼,八荒难得安宁!”白怒道,心中忽然生出另一想法:“文儿为何会这般相问是了,当日重华所言柳真人之死疑窦颇多,难道……难道柳真人竟是死于风雅祭司之手”
紫文心中一阵难过,暗道:“傻子,你既然知道柳真人是他所杀,我又怎么能回华夏呢我可是他女儿啊!”
白这般想着,忖道:“若是如此,文儿更不会跟我回去,我须装不知,将她诱回华夏,再想办法从中周旋,化解这场恩怨!”于是道:“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那赤魂王作恶多端,风雅祭司久隐邪魂坛,二者决裂已久,华夏诸位师长如何会迁怒于你”
“没关系吗”紫文喃喃道:“我杀了李逖、觐离子几位长老,这也没关系吗”
白头脑繁乱,心中怒火升起又熄灭下去,叹了口气道:“这是你父亲的命令,你也是身不由己,到了华夏,由师父和重华求情,苏皓师叔定也不会为难你,倘若……”
“倘若什么”紫文抬起头直瞪着白双眼冷冷道。
“倘若……倘若不行,我们再多加解释,将功折罪,或者……”白吞吞吐吐道,只觉自己这句话颇有些无稽之谈之意。
“嘿嘿!”紫文肩膀抖动,将白双手抖开,笑道:“解释笨蛋,你七年未曾涉世,如何知道人心险恶华夏中又岂尽是师父这般宅心仁厚,通情达理之人其中藏污纳垢,道貌岸然的家伙只怕还要占了多数!”顿了顿,又道:“在他们心中我也是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杀人如麻,他们又岂会相信几句片面之词,事情岂会如此简单”
白一时语塞,凭他平日睿智敏锐,此刻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劝紫文回心转意。
“况且!”紫文深吸了口气,道:“华夏在外百多位精英弟子,死在我手里的也不下半数,你那些自视甚高的师长怎会容忍自己得意弟子死无所报”
白骇然,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紫文。此事旋叶曾和他过,当时他便深疑不信,现在由紫文亲口出,却是不由不信,当下惊诧道:“那些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们”
“哈哈哈!”紫文大声笑了起来,声音顿止,看着白道:“你也在质问了!你也认为我是无故杀人你可知这些人一个个正义凛然,个个装腔作势,假作仁慈善良,背地里竟是些欺世盗名之辈,个个贪生怕死、欺善怕恶,奸淫掳掠者有之,坑蒙拐骗者有之,你们华夏有些师长明知不管,睁只眼闭只眼,你,这些人该不该杀,该不该死”
白顿时被紫文的哑口无言,心中想道:“难道华夏之内真的这般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远非我心中所想”转念间又想道:“虽然那些人奸恶难恕,死不足惜,但他们终归是华夏弟子,由华夏长老如何惩治尚可,若由文儿这般诛杀了,人死难以复生,时隔日久,已无从查处,死无对证,诸位师长先入为主,更顾及自己颜面,咬口不认,到时候要解释可就难上加难了!”
紫文又脆声道:“你去把这些给他们听,他们恼羞成怒,生怕颜面扫地,只怕只言片语间便会群起而攻,要了我的性命!”
“我还去吗”紫文咄咄问道。
紫文见白眉头紧皱,内心挣扎不绝,兀地抓紧白双手,柔声道:“你跟我回邪魂坛!一起杀了赤魂王,为冰峰师父、师兄报仇之后,接回师父,我们一起回到青叶屋,再也不管俗世间的任何人事了!”
这会,白却出奇地决绝,道:“文儿,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几桩心愿未了,你先回邪魂坛!世间尚未太平,等事情了绝后,我们再一起回青叶屋,余下的一切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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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事哪几件”紫文问道,不待白回答,便冷笑道:“先杀赤魂王,再诛邪魂坛,最后与柳洛雪长相厮守当年的你并无此济世之心,如今却心怀下也罢,时隔多年,人总会变的,当初我们若不出青叶屋,还会不会发生这些事,还是我们本来就是同路不同向之人”
白一愣,不知为何紫文突然出这番话来,刚想什么,紫文毅然接着道:“也好,那日我与你决裂,实属无奈,其中痛苦也只有自己明了。我日夜悔恨,恨若无当初之举,那该多好!如今,我想我已不用再为当日做为悔恨了!”到最后,声音却是颤抖起来。